寒来暑往,转眼已过了六年。
斯坎地北方隐秘洞窟前的空地上,两名少年面对面站着。
卡洛尔举盾在身前,持剑的右手掩在盾后,不让对方从姿势上看出自己的攻击意图。
夏佐双手套着拳刃,看似随意地放在身侧,然而幽遂的眼睛紧盯着对手,精神高度集中,不管卡洛尔做何动作,他都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应对。
两厢对立,各自揣测着对方可能的攻击方式。六年来不断交手,他们对彼此的行动模式了如指掌。
轻风吹拂,一片落叶从两人中间飘过。
在树叶遮挡双方视线的瞬间,卡洛尔重心微微一降,脚下发力,举盾前冲。
夏佐已预料到他的攻击路线,向右一避,右手顺势击出,一击撞在卡洛尔的盾上,攻击尚未落实,左手自下而上绕过盾牌直取胸口。卡洛尔反应也不慢,长剑一扫,格开夏佐攻来的左手,剑势逆转,削向他的颈部。
锵——
夏佐反手挡下剑刃,旋身出击,却不是尽全力攻击,拳刃在盾上一触即借巧劲后跃,拉开距离。
这一次短兵相接,谁也没占到便宜。双方再次回到对峙的状态。
卡洛尔的防御密不透风,夏佐明白自己没有突入路线,久攻不下只会白白浪费体力。他懒洋洋哼了一声:“明明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你小子学的倒是不错嘛。”
“什么体育老师教的数学,是双刀老师教的剑盾好不好!”卡洛尔瞪着大眼反驳。当年壮实的有点胖的小孩如今已经长开了,高高大大,配上浓眉大眼的长相和自然卷的棕色短发,算的上是个硬汉系的小帅哥了。
反观夏佐,并没有如艾弗森所想长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脸面依然俊秀,但一看就是个男生,不会再出现被叫成“小妹妹”的情况了,更关键的是,他也长高了,十六岁的夏佐身高直追十七岁的卡洛尔,如果不算卡洛尔天然卷的头发,两人应该是差不多的身高。
对此艾弗森心情很复杂,一方面看到自己带大的孩子出落的还不错,很是欣慰,一方面又觉得夏佐小时候活活一个美人胚子,多漂亮的小豆丁啊,怎么就长成了个普通小子样了呢?岁月是把杀猪刀,此言得之。艾弗森把他微妙的心情跟欧诺一说,换来后者一个白眼:“你不就是想看夏佐被认成女孩时炸毛的样子吗,别装深沉了。”
话说回来,此刻两人对战,又扯出卡洛尔师承不正的事,旁边观战的欧诺不由叹气,夏佐这小子不只从艾弗森那学了拳刃的技能,连战斗风格也一并学了,战斗中东拉西扯扰乱对方军心,偏偏卡洛尔这孩子是个老实的直肠子,最容易被忽悠,这六年来不知道被这对无良师徒骗了多少次了。
果然那边卡洛尔刚分神说话,夏佐脚踩刺杀的快速移动步法,带出一道模糊的红影,瞬间已至对方面前。卡洛尔与他对战无数次,知道夏佐这家伙喜欢步法和攻击招式拆开用,此刻他用刺杀的方法接近,八成不会用刺杀的方式进攻,但拳刃招式那么多,谁知道他会用哪个?卡洛尔还真知道,多次对战的经验加上先天的准确直觉,卡洛尔盾牌向上微斜,挡下了夏佐接踵而来的迅击。长剑一挺,刺向半空中招式已尽,进入短暂硬直状态的夏佐。
赢了!卡洛尔心中一喜,但与夏佐目光接触时,心里却一咯噔:夏佐脸上仍然从容。
与欧诺并肩站着的艾弗森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结束了,今天的晚饭又是你们请~”
长剑在离夏佐几厘米处被躲开了。
卡洛尔清楚夏佐的行动方式,夏佐也同样清楚他的。那一招腾空的迅击未用全力,根本不会有硬直状态的问题。从一开始夏佐就没打算靠这招破开他的防御,这只是诱饵,诱使他将盾上举并出剑,然后出现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那一刹那的放松。
夏佐在空中拧身,脚在卡洛尔盾上一踏,翻身落在他身后,立即转身,右手格住卡洛尔反削回来的长剑,左手趁此空隙攻击,拳刃贴在他颈侧,胜负已分。
艾弗森伸着懒腰上前:“收工~欧诺和卡洛尔买饭去吧。”
卡洛尔懊恼地收剑:“下次绝对赢你。”
夏佐摆摆手:“下次的事下次再说,我要吃……”
“别搭理他,听我的。”艾弗森推开夏佐,“卡洛尔,我要吃……”
酒足饭饱,除了夏佐留在洞窟里,其他三人在暮色中返回斯坎地。
村口,村长夫人丝卡蒂远远冲他们挥手:“艾弗森,欧诺,圣城有你们的调令来了!”
两人脚下一顿,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奇差无比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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