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登录当天，严重负荷的计算机被分担了百分之三十计算量，因为人脑不用再负担身体以后多出来的空余，ａｉ的部分依靠相性分配予玩家小部分承当，为此卡片的作用就是开启了本不应该被玩家感知的那到道阀门。”
“毕竟这种事情你们可没有在玩家须知中说过吧，深度潜入中被动了脑子，也不是随便一个玩家都可以去选择接受。”
持续下去这十年就会损失掉很多潜在的入驻人口，绅昆清楚作为问题的根源，但这次见面并非讨论，他需要有人为自己解答。
对面不置可否，放下资料为绅昆添满剩下一半的茶水。
“可以放心，计算机为玩家保持在合理的大脑活跃范围。”
绅昆没有深究，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半杯凉掉的茶水加上热水温度刚好。
放下茶杯，绅昆伸手在眼前晃了晃。
“这个很真呐。”说罢直接摸向刚烧开热水的电茶壶．．．
绅昆搓着手指一脸后悔。“痛觉也是。”
“人类的身体是一部有自我意识且无比精密的机器，自我意识脱离这部机器的你感觉到的只是关于灼伤这一分类中的其中一种疼痛信号，行动全凭意识的人类无法察觉到每个动作从微观上被简化的步骤，而身体反应是因为医学院解剖课程的人体模拟样本。”
“你是说我们控制的只是身体行为，接触的只是虚假的神经信号，而这具身体则是借用了医学院虚拟课程的解剖肉块？”
绅昆摇摇头。
“好恶。”
．．．．．．
感觉不到身体，梦境中自己维持在一个模糊的形体，如同被海水撑起的羽毛那般漂泊起伏。
恍惚中，自己逐渐沉入水下，降低，降低，直至身体成型，脚掌踩上海床，海水化为一种熟悉的束缚感包裹住身体．．．
隔着手套掌底的防滑纹路，李达摸到了腰边垂挂的步枪，手指伸进护圈，左手沿着如印象中吻合的导轨从前面拖起了垂直握把。
睁开的眼睛模糊分辨着眼前的轮廓，女性，接近自己年龄的女性，虽然被血污粘连着垂肩散乱的金色发丝，白皙的脸颊攀附上不少细密的擦伤．．．她被手套包裹的双手同样扶住步枪，宽大的沙色背心上残留着污染颜色的血液斑块。
如果为杀戮卸妆，应该是挺漂亮的女孩。
涣散的瞳孔凝固。
两人毫无犹豫的．．．
举枪！
转瞬间刺耳的爆鸣和连续扩散的枪响混杂。
子弹击碎头骨穿过大脑的额叶与顶叶让后脑狠狠撞击在已经被大片血红溅湿的墙板上。
胸骨，锁骨，偏左的气管，李达意识尚存时子弹出膛的印象只有两次，抬高的枪口在手指松懈之前把第三发子弹送进了脖颈。
时间流逝在寂静下来的狭小空间，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已死的尸体撑住膝盖缓缓站起。
眼前留下来的是一滩拉长的血迹和被破坏了扳机结构的侦察班型号M1A，步枪还接着枪带，是连在一起从身上脱下来的，射击胸骨的子弹优先击中步枪缓解了冲击力。
她离开了，伤势不会马上死亡，同时唯一的步枪也失去了。
稍微环顾周围，木板木门拼凑起来的一个房间的区域，架子支撑着铁片制作的标靶，太拥挤了不像是CQB，反倒是符合实用射击的布置。
抬头可以看见白色的天花板亮着刺眼的灯光，他们只是被木板墙围在一个更大的房间。
脱掉身上的枪带，步枪被小心的架在角落。
HK416C，李达的老伙计。
手掌拍在胸口，芳纶1414黑色自定义战术背心，没有比这更熟悉的装备了。
步枪弹匣一个一个抽掉，李达拔下背心腹部枪套插入的手枪。
缓步离开房间，难得的，李达带着凝重的表情，不是因为本人还没有适应指向性射击，而是一种强烈的威胁让两人确信手指必须贴近扳机。
不主动，就会失去机会。
这不是清醒的，联系在一起的纽带让他们互相攻击。
绅昆并没有意识到，李达相近的对象会是什么情况，因为他经历过的只是一场梦间聚会．．．
李达靠近临近的房间，左手离开包裹的握把推动面前虚掩着的门板，手枪缩近胸口缓缓向里面观察。
“啪咔。”薄片金属落地的声音，李达精神一紧，他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能造成这种响动的玩意在这里到处都是，比如射击用的靶片。
当李达回头警觉的时候墙壁侧边暴露出来一只手拽住手枪！拉扯武器的瞬间另外探出来的左手压死门板，尚未反应时李达的手腕已经被木板门夹住。
李达咬牙，左手立即抵住再次拉开的门板，右手扭转手枪试图挣脱。对方预料之中的执着于手枪，拧动的手腕虽然没有脱离却把枪口调整到大概在腿部的位置。
砰砰！
两枪全空了，她拉开自己的手臂，如同相随已久的舞伴以一个转身撞进了怀里。
战术背心厚实的背部贴着胸口，鬓角嗅到的淡淡血腥视乎变得甘甜，李达变了眼神，当即让身体转移重心——持枪的手臂被扣住了！
身体短暂的失重，李达抬脚踩中女孩后腿关节，在被拖过肩膀的前一刻，左手压住肩膀制止了过肩摔。
膝盖触地之前，她抱死李达手臂翻身扑了下去。
手臂被缠住，李达被她拉着一起摔在了地面。
身体重重砸在坚硬的瓷砖块上，手臂的压迫松开，女孩翻身跨到了自己腰上变成骑乘。
李达先一步做出动作，手枪即将与头部平行却被扭头咬住套筒，女孩压在李达胸口抬肘直接击中脑侧，大脑就像被敲钟一样在脑壳里搅拌。
强烈的眩晕致使食指走火扣下扳机，然而被牙齿卡死的套筒保持原位，嘴角淌下血丝依然没有让她松口。
“咔嚓！”李达扯上底座直接让手枪复进，再一次射击套筒已经被女孩嘴边的鲜血覆盖向下滴落，而她的回应仅仅是狂热的眼神和挥向李达面部的拳头。
区别于表面，双方力量不存在明显差距，李达摇晃身体也无法摆脱，左手护住脑袋越来越疲于应付．．．
那好，我跟你打！
握把两边手指同时摁动锁定钮扳下连接杆，手腕稍微调整角度已经卸开了博莱塔手枪套筒。
舍弃的手枪底座掉落在地。
李达弯曲双臂防御头部，在感觉对方攻击逐渐产生压迫感的瞬间，背靠地面扭腰躲开一记直拳，女孩手套指节的硬壳在瓷砖表面打出碎裂的脆响。
李达看准下巴顺势而来的摆拳逼迫她离开了骑乘位置。
以肩膀为支点侧身翻滚了一圈，女孩单膝跪在李达旁边，喘了口气，和他一同站起。
面对面看着对方。
同样的敌意。
战意！
——
杀了他！
打赢她！
．．．．．．
身体上残留着．．．像是要撕裂肌肉一般、甚至连脑袋也将近停顿的痛觉，就算如此李达在惊醒的一刹那仍然龇牙憋出来一句。“绅昆你个白痴．．．”
天色仍暗，远在战争地带的一角，从尸体旁边清醒过来的女孩拖动身体倚靠在墙角舒缓着加剧的呼吸，虽然才经历过死亡摆渡回来，血伽污浊的脸颊却笑的很开心。
此时几道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土坯房裸露着的窗口。
貌似刻意压低的动静还是被人察觉到了，断断续续传来几句根本听不懂的语言，随后遽亮的火光贯穿了墙壁中间破开一排弹孔。
因为坐在地上，步枪扫射过后留下的只有头顶呛人的尘土。
“又过来一队．．．”
本来想在明天清理尸体之前离开的。
拉过步枪拄在身下让自己能够站起来，女孩用力咬了一口舌头，熟悉的痛觉和血腥唤起了不久前的兴奋。
“好吧，好吧．．．都杀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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