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泰豪在校门口遇见了一帮混混。他当然知道这是谁找来的。
可惜那个找他麻烦的人用了一个最错误的方式。近身搏斗的话,泰豪还没怕过谁。
接下来又是几天风平浪静的修炼,泰豪隐隐感觉自己的小提琴有蜕变的迹象,不过却迟迟没有突破这道坎儿。
就这样,泰豪迎来了成为音师后的第一个周末。
泰豪翻了翻通讯录,发现上面少了很多人。
他倒没有闲心思将这些人找出来。但他仔细地翻阅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发现一个重要的名字。
“妈,我出去一趟。”
若说在这世上谁对泰豪产生的影响最大,并不是他的母亲,也不是他的挚友。
他的老师——他的音乐启迪者。
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但是,他本该是来到一栋靠山脚的老旧的住宅,周围全是钢筋混泥土色的灰沉,各种小商贩扭打在一块,大门旁小卖部养的小狗还会朝着泰豪疯狂地大叫--
事实上他也并非走错--
而他也选择相信自己所见--
眼前高大奢华的大楼,令人眼前一亮的绿化景观,大门处的上方横立着几个大字:中国音师协会。
“请问这位先生办理什么事务?”
就在他还在愣神时,一个穿着标正的强健男子走了过来,看胸牌便可得知他是一名接待员。
“我想找周丽兰老师。”
“啪”!泰豪在暗自给自己闪了个耳光。
他现在是极为后悔称呼这个人名为老师了--毕竟泰豪也不清楚现在的他是否还是周丽兰的学生。
“你……是周会长的学生?”保安吃惊道。
“……大概?”
“小兄弟,这里可不是玩闹的地方。”接待员保持着和善的微笑。
“我就想见见,膜拜膜拜周会长,行不行?”
接待员直接放出了三级火乐音阵。
“打扰。”
呵呵,就这样也想拦住我?
我就不能翻进去吗?!
泰豪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个能钻的窗口了。
从音会的杂物间出来后,泰豪开始寻找会长办公室。
但令他绝望的是,他并没有发现一个路标。
“那小子翻进来了!”
“是这个方向,你们从那边包抄,别让他溜了!”
“我靠这么快就发现了?!”泰豪暗惊,而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呆滞。
天花板上那个黑色的半圆装置正亮着红光,仿佛嘲讽般地一闪又一闪。
他不由得扶额。
大概是最近莽习惯了,脑子变得不太好使。
他四处寻找着出路,突然发现拐角处的电梯正好打开。
“机会!”
泰豪直接迈开步子,朝着电梯的方向进行了一场百米冲刺。
“一帮傻雕!追不上了吧!”泰豪朝着身后叫嚣着。
于是那天,泰豪感受到了在速度上被风乐所支配的恐惧。
“卧槽,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泰豪见保安并没有回答他,开始了他的犯贱:
“难道你们是想杀人灭口?!”
“……”
“不,你们不能杀我,我这么可爱!这么帅气!”
“队长,要不先打一顿?”
“忍一忍,马上要到了。”
最后,泰豪被两人拽着,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敲门就是了。”保安队长指着这道棕色的门说道。
泰豪点头,道了声谢谢,目送两个保安消失在拐角。
“咚”
“进。”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后,泰豪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跨了进去——
标志性的圆眼镜,一头短发,从不抹妆的清秀素颜。
“就是你了?自称是我学生的那个娃儿?”周丽兰看也不看一眼,依旧批改着手中的文档。
“是的没错。”
“我的学生你也敢冒充?”
“怎么能说是冒充呢?!”泰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整个达州成因为有您的领导,才有了这样安稳的修炼环境,放眼整个达州,敢问哪个音师不是你的学生?”
“你知道在我面前皮的人都怎么了吗?”
泰豪下意识地闭嘴了。
“觉醒的什么乐器?”周丽兰突然问道。
“小提琴。”
“西乐啊。和我一样。”周丽兰喃喃着,随后又问:“你不会就打算在这个达州磨时间吧?觉醒这个乐器你在这个地方不会有长进的。”
“可我家穷啊。周会长要不您教我呗。”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周丽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档,仔细地看了眼泰豪。
“叫什么名字?”
“泰豪?”
“噢,原来是你啊。”
“啊?”泰豪闻言一阵激动。
“没什么,有人在我面前提过你。”
“哦。那周会长您看是不是……”
“好好加油吧。小提琴虽然不至于像大多数国乐这样博大精深,但也是一门年代悠久的乐器了。年轻的时候多去闯荡闯荡,别像我一样到了这个岁数才开始明白青春的宝贵。”
“别啊会长,您现在看起来就像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
“小伙子嘴倒是挺甜啊。”周丽兰推了推眼睛,站起身来:“我的一个学生马上就要来了,你要不要在这儿等会儿?”
泰豪知道这是在问他要不要听课。
……
两小时后,泰豪从这栋建筑物里走了出来。
他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还早,但已经不知道去哪里打发时间了,打算回家——
却止步于音会旁通山顶的路。
夜晚,本就是夜静人稀的时候,而在偏僻的山脚下夜晚就更加孤僻了--苦涩的笑声与这样的氛围显然格格不入。
他又戛然而止,没有丝毫犹豫,朝山顶走去。
穿过了一片静谧的小树林,泰豪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上山。
每当泰豪心情烦闷的时候,这里便成了他解压的宝地。
而在准备踏入登山阶梯的第一步时,闪耀着未知光芒的钢琴音阵赫然出现,瞬间点亮了周围原本昏暗的树林。
教会自己这门乐器的人,已经不在了。
泰豪踩上了第一步阶梯--脑海中钢琴的第一音也瞬间被点亮。
钢琴的音阵最为特别,它的每一个音轨比其他乐器的同位音轨大上四分之一。因为它的的每一个音轨的中攘括了两个小音轨--左手与右手的分立。
泰豪可是朝山顶爬去,而他身后的音阵也是稀稀落落地如同星星一般闪烁。
他的第一音轨很快就被填满了,但泰豪依然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反而还朝着基础七音外围的音符扩展了一番。
第一音轨终于被填满,而音阵却没有因为音符的过量而被撑爆--第一音轨周围瞬间节起了晨星般的粉尘,又是一阵华丽的交织相错,一个更大的圆环便出现在了第一音轨的外围。
二级钢琴,达成。
但泰豪依然没有停下。
山路漫漫,而泰豪身后的音阵也是越来越繁华。
又是一个临界点,泰豪的动作只是略微放缓了些,而音符的势头确实更加猛烈。
突破,三级钢琴。
泰豪就这样一路走着,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却是越发精神,只因脑海中闪烁的音符让他感到痴狂--悲哀。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那音阵的惊人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快接近零点之时,泰豪离山顶也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了。
而身后的音阵的九个大环的最大一环也濒临冲刺环节。
此时再多的天才来到这里,遇见泰豪也瞬间黯然失色。
泰豪依旧向前走去。
此时时间是23点59分30秒。
泰豪距离山顶只有十五米。
音阵距离临界点还可容纳八个音或音组--
最后一步终究来临,泰豪一步跨上了最后第一步阶梯。
此时北京时间00点01分
泰豪距离山顶零米。
音阵一突破临界点--甚至更加膨胀!
“若再会恩师,必当以涌泉相报。”泰豪轻敲自己的响指,而身后的音阵突然转移到了泰豪的脚下--泰豪站在音阵中央,如同被满天的繁星所包围。
而十环,却是早已达成。
随着脑海中的高潮涌起,最外围的那个巨大音轨开始被密密麻麻的跳动着的音符精灵所占据。而其势浩然,是浩荡的水啸,飞驰的陨星,暴躁的暴风,叱咤的蛮雷--
不,都不是。
音乐所压来的那股“势”,无法用用任何意象来解释--只能用一个拙劣的词汇--惊撼。
超越一切的惊撼!
泰豪的脑海里,琴键的跳动渐渐地慢了下来,又逐渐回到了温和——不止是他的琴声,也带着他的心。
而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在音阵上点亮,整座山突然如同被点亮了一般,倾泻出柔和的白光。白光又突然结成了一道道圆弧,朝着周围散发而去。
泰豪释然。
教会自己这门乐器的人,其实还在。
那一晚,熟睡的人睡得更加香甜,清醒的人却也在一瞬间带着甜蜜的笑容入睡。整个城市都戛然而静,如同时间被禁止了一般。梦境的精灵,将他们所有人带入了美妙的梦境天堂——当然,除了一人。
“应名为《遗往步梦》。”
泰豪望着遥远的天空,那里的明月也陷入了沉睡——消失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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