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名叫弗拉德的人就坐在我们面前。傲然坐在王座上,不被我们的到来所扰动。
“……”
他似乎打算和我们说些什么,当时马上又放弃了。
卡娜薇独自走上前去留我们在门边,她距离王座十米,距离我们也是十米。
“你,在意过星星吗?”弗拉德问。与他那憔悴的面庞以及干枯的头发不相配的,是他明显老成却稳健的声音。
“在意过有如何?星星已经见证了数亿年的历史,而我们不过是这永恒旋律里不足为道的存在罢了。”卡娜薇淡淡回应。
我注意到地上的形状有些特殊,这是魔法阵一样的东西。虽然这是地下,但比起刚刚外面这里居然十分干燥。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城堡外面就是地下河,空气应该比较湿润才对。
“布劳德巴特四世没有私生子。”他又继续说道,这次是看着我旁边的尤里乌斯。“这点你也清楚。”
“bingo,不过我确实是督桑的血统就是了。”尤里乌斯回答,他这时很是自信。
“已经无所谓了,血统能给你的东西现在也没用了。我让他凭依了。”弗拉德缓缓站起身,露出了尖牙:“这是名为鲜血的传承,我已经与传说中的弗拉德三世融为一体了。”
“过去的世界有一种仪式,那是借由过去的英雄的灵魂所构造的仪式,名为命运的仪式。但这其中不乏有被凭依的普通人成为类似的存在。我稍微做了点手脚,现在弗拉德三世大公即传说中的吸血鬼的祖先已经与我是同一存在了。我即是他,他即是我。没有血统比我更加高贵的血族了。”
弗拉德抬起手,红黑色的尖桩在卡娜薇的脚下刺出。卡娜薇连续两个闪躲,退回到我前面。
“回去吧,我只要求血族独立。”弗拉德很是轻蔑地说。“而且我不过问是谁放你们进来的,也不会过问你们烧掉的粮食。”
卡娜薇又向前走去,这次的她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又有数根尖桩从地下刺出,卡娜薇轻松避开。但随机这些尖桩不止是来自地下,它们飞在空中以极高的速度刺向卡娜薇。
“大概已经能猜到了。那么,来吧!八足!”
随着卡娜薇的话语,长枪八足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只是随意地抬起来枪身,只是一番抡动便打落了那些飞来的尖桩。
不过飞来的尖桩不止是有刺向她的,也有刺向我们的。三枚尖桩对准了我、谢尔以及尤里乌斯。
卡娜薇的嘴角轻轻的咂了一下,她也没想到这个弗拉德会做出如此的行经。
尤里乌斯在尖桩刺向我们的瞬间张开了翅膀,虽然翅膀被狠狠地穿了三个洞,但所幸我们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伤害。
“没事吧,尤里乌斯。”谢尔问道。
我看向尤里乌斯的翅膀,三枚尖桩还挂在上面。他见此轻轻将翅膀固定在合适的角度,用手取下了带着血的尖桩。
“对观众出手可不太好吧……”他对于弗拉德的行为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尤里乌斯实际上受了很严重的伤了。
谢尔打算用魔术为他治疗,但似乎对人类与精灵有用的治疗魔术并不适用于血族。
弗拉德看着并没有被尖桩杀死的我们,停下了尖桩的攻击。
“还是出去打吧,血族的王哟。”卡娜薇用枪尖指着他说道。
这位弗拉德一言不发。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假的?”卡娜薇上前一步,带着一丝狂妄的笑意。“对吧,这个伪造的名字。”
“你根本就没有发动那个魔术,很不巧虽然我不是魔术师更不会使用魔术,但在我家魔术好歹算是必修课。”卡娜薇再向前,此时她距离弗拉德又只有十米。
“我可爱的学生们,好好看看这里的地面吧。”
我蹲了下去,地面的样子有些奇怪,密集的小孔遍布在地面上。
“你的魔术其实是磁操术吧。”
弗拉德听到这里,还是没有说话,但发出了笑声。开始只是两三声若有若无的笑,慢慢变成了大笑。“那有如何?我确实只是向他们展示‘弗拉德’罢了,但这又如何。血统论什么的早过时了,我才应该成为血族的王,应该带领他们独立。”
那些密集的小孔飞出无数细小的黑色粉末,这便是刚刚的尖桩的本貌——铁沙的聚合物。
“你的星辰已经熄灭了,孩子。”
那些铁沙聚合成无数的尖桩,排列在卡娜薇的四周。
“你知道我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吗?”卡娜薇没有在意那些尖桩。“弗拉德三世啊,虽然是被称呼为恐怖公,但实际上,他确实高洁的武人。”
卡娜薇瞬间腿部爆发力量,以无比夸张的姿势弹跳起来。她在空中准确地弹开一枚又一枚的尖桩。
之前还没看清楚,尖桩落地后瞬间化为铁沙消失在地面。
“而你,只是个模仿这位高洁的武人的伪之名罢了。”
“……”弗拉德又想要说什么,但还是选择了放弃。他抬起手,一些铁沙在他手中汇集,慢慢凝聚成一把长枪的形状。
卡娜薇继续爆发,瞬间冲到他面前,继而瞬间挥下八足,而弗拉德很轻松闪躲开来,八足砍中的是王座,并且将王座瞬间毁掉。
“第一根肋骨发动,心是燃烧的火焰。”卡娜薇用她的方式将枪身瞬间点燃,火焰包裹着八足。
与洛伊特的咒语是一样的,但卡娜薇仅仅使用拉斯特语便达成了这效果。换言之,八足如果有思想,那么一定是认可了卡娜薇。
火焰的长枪八足继续刺向弗拉德,空气中带着微微灼热的氛围,看见的确是告诉舞动的长枪只能看见的火焰。
“第四第五肋骨发动,胃是吞噬的雷电;肺是呼啸的飓风。”
狂风夹杂着闪电呼啸,闪电包裹着狂风发出了壮阔的雷鸣。
地面被激起了电火花,里面干燥的铁沙此时已经附着了电流。
卡娜薇使用的,是八足掌控的第四与第五元素,雷与风。对应了多拉赫龙的胃与肺。
初之火焰为心,始之寒冰为脾,再之激流为肾,起之雷电为胃,承之飓风为肺,后之岩土为肝,末之极光为■,终之极暗为■。(最后两种为龙特有的器官。)
掌控着构造万物的八大元素的枪,也就是原初之龙的右侧八根肋骨。
“尝尝这风雷吧!”
雷电沿着地面瞬间接近了弗拉德,卡娜薇的风在宫殿的空中呼啸着,包围了两人。
弗拉德的眼中流露出的表情是对愚蠢的同情。
“卡兰!”我惊叫。
接着雷电突然想着某个方向流动,而这个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是谢尔的脚下。
又一根尖桩在空中浮现,它正对着谢尔。
如果我是魔术师的话,一定可以救下谢尔;
如果我是战士的话,一定可以帮到卡娜薇;
哪怕我只是能战斗的话,也一定能够做到更好的情况……
我猛地推开那个位置的谢尔,但根本来不及再让我自己避开。
尖桩刺入我的右侧的肺,雷电贯穿了我的身体。这是我第二次几乎失去性命,但这次卡娜薇说过她没死我就不会死。
血沿着尖桩缓缓流出,伤口虽然很大但被尖桩堵着,血流的还算是可以接受的范围。只是整人感觉很是不好受啊,意识又稍微有点模糊了。
不过……
空气中的第二枚尖桩却出现了,这是已经知道了谢尔会被推开后安排的位置,对于现在的谢尔而言,根本躲不开!
我想大声呼喊,让谢尔听见我的声音,但我根本做不到。
卡娜薇瞬间回退到那个位置,带电的长枪弹开了尖桩。
她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我根本不知道,只是这个时候的卡娜薇的眼中除了兴奋还有一丝丝的……怒火?
“你会治疗魔术的吗?”
“一点点,精灵们教过。”
“那就行了,帮真治疗一下,剩下的交给我。”卡娜薇再度上前,这一次她准备杀了眼前的人。
“你的星辰又是什么呢,少年。”
卡娜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三秒钟内连续数十枪已经刺了出去,但每一个位置都恰好被弗拉德闪过。
“第二肋骨发动:脾是坚冻的寒冰!”
“没用的少年,星的乱是见证的乱。”
卡娜薇嘶吼着,明明是身为龙的传承却犹如发疯的狼一般。但弗拉德却是很轻松避开了第二肋骨的攻击。
弗拉德一把抓住了卡娜薇的枪,轻轻用力便夺了下来。
“嘛,少年,你会明白我的做法的,星乱已经开始了。”
星乱?
“诚然如自然的选择,历史也有优胜劣汰之分。能够被留下的历史是人类的历史,与我们这些其他的灵长类无关。但我们是什么时候再度回归这世界的呢?”
我记得,是两千年前的原初之龙诞生之后,其他的灵长类生物才逐渐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四位少年们,我们与你们的所存在的这两千年的历史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啊!”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这段历史不应该存在?
他放下抓住卡娜薇枪的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铁沙排列成一道幕墙。
“这是……”卡娜薇看着眼前的东西不解。
弗拉德打了第二个响指,一道直线被点亮。
第三个响指,第二道直线被点亮。
第四个响指,一根笔直的直线构成的“柱子”被点亮。
第五个响指,一根歪七扭八的线在“柱子”旁边被点亮。
“……”卡娜薇看着幕墙,没有说话。
“诚然如你们所见,这是历史的模型。正确的历史会成为树干,而错误的历史是分叉的枝条。分叉的枝条如果继续生长那么就会变成多余树枝。如果正确的历史想要延续,多余树枝必须要被清除。”
“我们的历史仍然是人类的历史,哪怕我们做出了很多可以影响这个世界的事情。”
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在做的事情,和我做的事情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想让这个世界的‘枝条’不被剪刀裁剪掉罢了。卡娜薇·洛伊特·多拉赫。”
“你知道我?”
“我说了,星乱已经开始了。”
卡娜薇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坚定了什么决心。
“那,我还是不得不做下去。而且……”卡娜薇抬头看向弗拉德。“这是对你的罪行的审判,你杀了人与叛国罪的事实依旧存在。”
弗拉德望向自己的腹部,长枪已然贯通了那里。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发动了第二肋骨就是为了冰封你的感觉罢了……真正愚蠢的是你,星乱可不是这样能阻止的。”
弗拉德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开口:“我以为,如果是你的话,你应该能理解的……”
“啊,是的,我能理解。”
“为此我还杀了所有的督桑……”
“不,你没有杀掉布劳德巴特五世。”
弗拉德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布劳德巴特五世其实是个白化病患者,他留在王宫中的人一直以来只是他的眷族罢了。”卡娜薇开口。
弗拉德难以置信地看着尤里乌斯,他瞬间明白了。
我也知道为什么尤里乌斯能够做到之前那些事情了,而且他的年龄根本就不是我们知道的那样,血族差个一百岁根本没区别。
尤里乌斯就是布劳德巴特五世,他是真正的血族的王。并不是什么私生子,他是纯正的督桑血统。
“真是的,没有和老师说过老师也能猜到还真是厉害呢。卡娜薇老师。”
尤里乌斯,不,布劳德巴特慢慢站起来,他的翅膀还带着血。“王位什么的,我其实并不在意就是了。不过你还真的下得了手杀了那么多人啊。”
他慢慢一步一步靠近弗拉德。
“这是王的判决——死刑。”
“不要,不要……你根本无法阻止星乱……只有我……只有……”弗拉德看着布劳德巴特五世陷入了恐慌。
他才是真正的唯血统论的践行者,他心中明白督桑的血统是最为高贵的王血,所以会杀死所有的督桑。他自己不过是弗拉德的血统罢了,所以才会企图用这样的骗术获得血统的承认。
他渴望但同样恐惧着名为血统的存在。
布劳德巴特五世的伤口处的血慢慢汇集成一把剑的形状,落在了他的手中。
“我,布劳德巴特五世,布劳德巴特四世之子,纯正的督桑血统继承者,白翼的血之王,血族的守护者。以叛国罪、多人谋杀罪、私刑罪、多人尸体损坏罪、多人侮辱尸体罪对你裁决。同时以穿刺城塞城主、王国血族管理者、南部要塞游骑兵后补生、南部要塞骑士后补。以王国土地分裂罪、暴动罪、私刑罪、恐怖行为罪、多人谋杀罪对你裁决。判刑为:死刑。”
血之剑斩下,弗拉德的头颅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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