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支起身子，赫克甚至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走吧，她还小，该走了，我行动不便。”克洛说：“活下去。”
她看向窗口，问出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赫克先生，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您的真名呢。”
克洛回过头：“赫克先生，最后的问题呢。您的名字是什么？”话音刚刚落下，窗户便被击穿了，一枚子弹进入了克洛的胸膛。
然后打穿了克洛的胸膛，血液飞溅到墙上。
心脏的碎片一瞬间便涌上了克洛的唇舌，意识坠入了黑暗。
她侧向倒下去，内脏碎片被吐出了口腔。
“克洛！！！”赫克撕心裂肺的呐喊着，全然不顾即将到来的人。
克洛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嘴角挂着笑容。
赫克别过眼不忍心看，他抓住人集合到附近而使得楼下防守空虚的机会。
一手肘锤烂了剩下的玻璃，抱着还在睡眠的他的女儿，从5楼纵身一跃。
虽然看上去是这样，但其实他一只手不断的抓着窗沿然后松开，顶受着冲击力向下方降落。
当赫克到达地面的时候，他的右手手指早已全部骨折，满是挫伤并且还掀掉了中指和无名指的半片指甲。
很讽刺，从医院走出来的满是伤痕的人。
“车。”他跑到了自己的车内。
关上了车门，赫克放下了他的女儿，抱头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但很快的，他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他要带着女儿活下去。
“你就叫提希吧。”他温柔的拿着没受伤的左手抚摸着提希：“我们要走了。”
赫克回头看了一眼医院。
————
又是10年后。
“赫克！”提希回到了家里。
居住在日本的她目前是一名中学生。
不知为何，她一直没叫赫克为父亲，而是直称“本名”。
“回来了？”正在做饭的赫克探出头，看向了提希。
除了进门的那一句话，一直到吃完饭菜，提希都没说一句话。
直到赫克洗干净了碗，准备打开房门读书的时候，她才问道：“赫克……”
“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就带你去看你妈妈。”赫克冷冷的回道，仿佛在避开这个话题。
其实他在演戏：他告诉提希，克洛没死，只是抛弃了他们。
是的，他什么都没说，他也什么都不想说。
从另一面来讲，他的确是在逃避这个话题。
“嗯……”提希沮丧的低下了头：“咱想去补习。”
赫克闻言，抬起头。
“现在的学生压力这么大了吗……”他摩挲着下巴。
日本是一个快节奏国家，还好是赫克从任务里藏起来的钱足够，所以他才不会体验到这种快节奏。
他掏出一大叠的日元，扳着手指数了数。
“赫克你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钱？”提希问道，她很显然更在意这个问题。
————
赫克正在等候着女儿回家。
“嗯，长的很像克洛呢。”他苦涩的笑了。
虽然指甲修回来了，但是他的右手还是有着些许的后遗症。
电话响了。
“嗯？”赫克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他的电话只是摆设：没有跟任何人的交流，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电话。
赫克买这一个电话回来，只是为了装扮家里，假装是一个正常人。
“或许是提希的同学。”嗯，女儿经常打电话给她的同学，应该叫她改改了。
“下午好，请问是找哪位？”他漫不经心的出声。
对面的人开口的一瞬间，赫克反而希望是提希的同学了。
“记得我吗？逃逸的人。”沙哑，单调，毫无感情。
赫克沉默了好一会：“记得。”
“我们本来觉得已经对你做的足够了，但有一个人觉得不够。”电话的那头，那人说道。
“你的女儿的性命我收下了。”
“现在，开门。”
赫克抛下电话，跌跌撞撞的冲出去，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很快。
他战战兢兢打开了大门。
面前的是，他女儿的头颅。
他倒下了，瘫软的躺倒了。
“十年了。”赫克嘶哑的吼着：“十年了！”
他抱着提希的头颅，颤抖着走进了门。
电话又响了。
赫克怀着愤恨，怀着悲伤，怀着绝望，接了电话。
“你们……”他话还没出口。
那头的人打断了他：“本来你女儿的头颅里应该有着一个炸弹的。”
赫克下意识回头望过去，提希的头颅没有变形。
“但我们发现了更好的东西。”
“有个人不准备放过你，你现在没有任何配置好的东西，于是我问他，要不要用这个。”
“他说，要。”
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顿了顿：“我们查了你的族谱。”
“你们家族其实有病史。”
“所以，诱因炸弹已经放入了你女儿的大脑。”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你能动的最后3秒。”
“珍惜现在。”
赫克绝望的回过头，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逃跑。
他……
是不是了解的太多了。
“再见，腾斋。”
腾斋仿佛回眸看到了克洛和提希，他没有后悔。
很安静的炸弹炸开了。
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向活跃的腾斋也安静了。
他不能再动弹了。
先是右脚，然后左脚，然后大腿。
然后肚子，然后全身。
最后，他发现他的嘴、舌头和眼睛还能动。
“带她走。”这是最后的声音，嗯，克洛的。
啊，是最后的最后了呢。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
是克洛呢。
腾斋睁开了一只左眼。
“活下去。”
他高声呼救着。
是克洛和提希的生命换来了他的生命，在找到他值得交换的人之前，他不能死。
而或许是命，一个青年开着车，不小心撞到了电线杆上，车撞坏了，他只能推着车路过腾斋的家。
他听到了腾斋的呼救声。
————
“很遗憾的告诉您，您接下来都无法动了。”医生戴着眼镜，眼镜上的白光很刺眼：“而且情况将会越来越差。”
“是吗。”腾斋很淡定。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将会把您移送往特殊室，然后我们将会呼叫其他地区的医生进行讨论。”
哈，其实就是把我作为活着的标本吧。
算了，我接受。
————
腾斋猛然合上笔记。
回忆着以前的人生。
刚刚转移到他以前的家的腾斋拉开了封锁线，并让海拉制造了幻觉。
他拿起他的日记，读着。
海拉收拾并打点好了一切：当然，是鬼魂做的。
“贫者，你在看什么？”
腾斋笑了：“没什么。”
然后他把日记藏到了自己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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