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伦敦塔介入之后,不仅是警方没有事情干,就连协会基本上也已经被完全晾在一边了,至于伦敦塔在这个小岛上的职位最高的人,平清雅自然担当起了指挥者的职责。
也就是说就算是名义上的负责人,晋风阳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了。
和当初平清雅出于避嫌的心情而不参与协会的事务一样,现在晋风阳他们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有所行动。
“啊啊,这样不好吗?”安迪里斯问,“好不容易才清闲下来,老大你好歹也给自己放一个假,稍微休息一下不好吗?”
虽然每次提出这种建议之后,安迪里斯都绝对会被荒井切上一手刀,但是安迪里斯仍旧会乐此不疲地提出这样的意见。
有时候真是让人感叹安迪里斯的顽强。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没有错···”晋风阳是这样回答的,“该怎么说呢?总感觉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做的话,心里会感到不安啊。”
“诶,为什么会有不安的感觉啊?”
是啊,为什么呢?
“你看,我们姑且也算是魔术师对吧?”晋风阳试着解释着,“既然有了这样的身份,所以还是要尽力去帮助别人对吧,不做什么事情的话,总是觉得心里有所亏欠的吧?”
“呐,帮助别人啊···”安迪里斯说,“没有想到老大你还会这样想呢。荒井小姐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老大和荒井很早就认识了吧?”
“啊,大概荒井也是这样想的。”晋风阳点了点头。
该怎么说呢?自己这样的想法,似乎完全是因为认识了荒井才会有的。正是因为双亲都由于战争而死去的荒井才会有的想法。
当年魔术师介入战争似乎是在1941年。
荒井当时是在伦敦塔学习,当然只是挂名学员,所以不对伦敦塔有什么义务。荒井的父亲也是以这种身份从伦敦塔毕业的。
那个懦弱的人,不对,这只是荒井自己的说法,那位魔术师,应该说是仁慈的人吧。
如果不是仁慈,大概也不会因为想要避免犯下人类的罪业而选择自杀吧。
荒井的父亲,不是死于战争,而是死在去往战场的路上,按理说应该还是一位高尚的无暇的人吧。
但是就算如此,荒井仍旧被视作“战犯的孤儿”来看待。
母亲是英国人,战争开始之后就没有怎么见过了,听说是死于轰炸伦敦的时候。后来在瓦砾中找到了母亲的尸体。
死于“巴尔蒙格”,德国当时研发的魔术技术,比燃烧弹的杀人效率更高。
所以在战后的那一段时间里,荒井她才会那样痛恨魔术以及自己所拥有的魔术刻印吧。从某种方面来讲,荒井的一切痛苦几乎都与魔术有关。
“当时到了日本,我就是在荒井家借宿的。”晋风阳说,“大概就是因为被其他人所排斥,所以荒井的屋子所需要的租金也很少。”
当时荒井的眼光,让人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但是该责怪谁呢?
没有责怪的对象,所有人都不应该被责怪,荒井的父亲也好,那些恐惧着荒井的人也好,都是因为战争中产生的那种恐惧之情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所以当时的荒井,如同仇人一样地痛恨着魔术和战争本身,在东京轰炸的时候,荒井更加如此了。
“啊···原来是这样吗?”安迪里斯说,“原来···也是因为战争才会如此吗?”
晋风阳点了点头。
“可是荒井总是在哭泣的时候避开别人,”晋风阳说,“虽说是在极力地避免负面的情绪,但是也很难笑出来,大概荒井就是从那时候起变得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了吧。”
晋风阳是在《人间宣言》发表的那天晚上参见到荒井在哭的。
当时上完了厕所的晋风阳正往自己的房间走,经过庭院的时候发现荒井正蹲在院子里的那棵红叶下。
身体在抽搐着。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晋风阳出声问,“需要帮忙打电话叫医生吗?荒井小姐。”
当时荒井还是短发的,回过头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虽然如此,晋风阳还是发现她的眼圈很红。
“那个时候才突然察觉到,啊,原来荒井小姐不是因为冷淡,而是因为极力地忍耐着自己心里的情绪才会板着一张脸的啊。”晋风阳说,“于是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荒井的朋友了啊。结果因为这样,还被别人误解成是在交往呢。”
大概是觉得晋风阳姑且算是可靠吧,荒井向晋风阳一股脑地表达了自己对于魔术的厌恶,就算自己和作为自己挚友的晋风阳都是魔术师,这样的厌恶也没有丝毫减少。
“说起来,你见到过荒井右臂上的伤疤吗?”晋风阳忽然问,“荒井连自己魔术师的身份都感到厌恶,想要这样抹除自己的魔术刻印。”
“可是···”安迪里斯说,“现在荒井不会表现出这样的想法了啊。”
的确是这样。
作为荒井的挚友,晋风阳忽然觉得自己有某种说不清楚的责任了,出于希望荒井可以更加开心一点的责任。
虽说自己也明白这样的感觉有些自作多情,但是晋风阳确实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总之就是说,晋风阳想让荒井明白,魔术不仅可以用作带来灾厄的武器,也可以用来帮助别人,为别人,进而也是为自己带来幸福。
“啊啊,这就是老大为什么要成立协会吗?”
是啊,这就是协会成立的理由,说起来,协会之所以成立,几乎全是为了荒井,毕竟晋风阳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可以提及的过去,就算是在战争最激烈的那段时间里,晋风阳作为伦敦塔的外校学生,既没有在家庭上有什么损失,自己也没有直接受到战争的影响,只不过觉得生活稍微有些吃紧而已。
比起荒井,晋风阳是在没有什么理由来支持他做这件事情。
“虽然说协会先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些困难,”晋风阳说,“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但是那些帮助别人的小事的确让荒井对于魔术的影响有所改观,荒井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姑且是不像以前那样冰冷了,作为挚友,我还是感觉很高兴的。”
安迪里斯看着晋风阳笑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荒井的过去还有老大的过去,怪不得会想要组建协会呢。”安迪里斯说,“帮助别人···理想原来是这样吗?这是纯洁啊。”
“大概也只有你会说出纯洁之类的话了。”晋风阳说,“不过这次的事情,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担心什么呢?
“总是在想,经过这样的事,荒井会不会变得和以前一样,”晋风阳说,“会不会又一次怀疑起魔术来。”
“也就是说,”安迪里斯说道,“也就是说,老大你是想把这种好不容易才取得的改观维持下去吧。”
“可以这样说吧。”
安迪里斯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怎么了吗?果然这样的想法还是太幼稚了吗?”晋风阳苦笑了一下,这样的理由现在听起来是真的有些幼稚了。
“啊,不是的,要是我是荒井的话,大概都要爱上老大了。我就是在想···”安迪里斯忽然停下来了,摇了摇头,“不是,我并没有像什么。”
是这样吗?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领导你们,再怎么说我也缺乏那种足以说服别人的理由,”晋风阳说,“既不像荒井,也不能与你相比,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足以用作支撑的理由。你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啊···该怎么说呢?老大你,不是有着理由的嘛,”安迪里斯说,“荒井还不够用作理由吗?为朋友着想什么的,谁都比不上老大你吧。而且老大你不还是有一种仁慈吗?就这些已经足够作为一位领导者了。”
是这样的吗?晋风阳笑了一下。
“比起老大和荒井,我就显得有些无药可救了吧,”安迪里斯说,“对于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拿出热情来···”
有那样的经历,这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吧?
“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你也是有过那种经历,这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啊,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了···”安迪里斯说,“当然还是不能和老大你相比,但是姑且算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虽然那种想法明显不可能实现就是了。
“那么我会拭目以待的。”晋风阳笑着说。
啊啊,果然人是一种复杂的东西,就算明知那样的想法不会实现,却仍旧在心里存在着也许可以试试的想法。虽说明白这种明显的矛盾,却仍旧任凭这样矛盾的想法存在着,真是的,要说矛盾,自己才是最矛盾的。
“嘛啊,也就是说,老大和荒井的这种梦想,虽然不自量力···”安迪里斯说,“但是姑且还是想要帮助老大你们去实现它的。真是的,应该说想法最为幼稚的,应该是我的想法才对吧?”
“是这样啊···”晋风阳说。
“说起来,老大,你觉得这样的想法可以实现吗?”安迪里斯问,“看老大的样子,似乎很有自信呢。”
这样下去如果失败的话会很糟糕吧?
“也不是说一定可以实现,”晋风阳说,“大概之所以会看上去很自信,只是因为‘就算不能实现也要试一试’这样的想法吧。”
啊啊,那么这样就就可以放心了。
“那么荒井也是这样想的吗?”
“这个···还不知道,”晋风阳说,“怎么了,这种事情很要紧吗?”
“倒也不是说有多要紧···”安迪里斯说,“嘛啊,没什么事情,就是忽然想要问一下而已,请不要在意。”
安迪里斯说这站了起来,望着晋风阳笑了一下。
“那么,为了老大和荒井,姑且去找些事情做怎么样呢?”
晋风阳也笑了。
“好啊。”晋风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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