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捧着茶水坐在衙门的会客厅里,身边站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三名护卫,轻轻叹出一口气,内心感叹着又是和平的一天......
真没意思,午时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就在他假装和善的微笑,却带着凶戾思想之时,一名衙役直接被打飞进入房间,眼见就要撞在王大人身上,一名护卫急忙出手,左手托住衙役的身体,泄力让他撞向一边,随后大喊:“大胆!何人敢在衙门闹事!”
“我。”我平平淡淡的出声,踏步入门,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三个手已经发在剑柄上的护卫,以及一脸震惊的王大人。
看来回来报信的衙役并没有我到的快。
“你是何人!有何目的!可知犯下此事是要杀头的!”为首的那名护卫脸带狠色问着我。
他的年龄与我相近,估摸着约莫二十来岁,长的还算清秀,虽是护卫,但江湖气仍是不少,握官刀的手势与他人略微有些不同,似乎拔刀有些门道。
“来衙门能干什么?杀人,救人有区别吗?”我含糊的说着,目光直指那边看上去好像还有些懵的王大人。
“你私闯衙门!指不定你还要谋害林大人,林大人是为民做主的好官!你如此行事到底为了什么!”另一边看上去比之稚嫩些的护卫立刻斥责我,但似乎是因为我深衣上骇人但血迹而有些害怕。
“报!啊,你你你你......”就在我们对峙之时,一名衙役踏着急促的步子要来报告,结果见到我的时候他差点一脚踏空,然后继续说:“大人,这人将锦门所有的豪士都杀了!”
闻言,林大人眼中先是立即闪过一丝兴奋,随后立即转换为惊恐与愤怒,护卫因为提防我而没有看到他表情微妙的变化,而为首的那名护卫额间瞬间多了点滴冷汗,眉头皱的更紧。
锦门之中随便拿出个豪士便可与他比肩,而眼前的这个带面甲的男子竟然将他们全部都杀了,思考到这,他忍不住看了看我那满是鲜血的深衣,寻思上面说不定哪一滴的鲜血的主人前段时间还和自己喝过酒。
“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锦门豪士皆为豪侠,他们为民做了多少好事!你这贼子竟敢痛下杀手,我辈虽武功不足,也要为豪士们讨个公道!”林大人“愤怒”的说着,一边捶胸顿足一边将挂于墙上的配剑拔出,似要与我拼个死活。
“大人,属下们来!”为首的护卫看到林大人要自己上来与我一斗,急忙将他挡下来,眼中更加的炙热,似乎对跟随这位大人这件事更加的无悔。
“该死的贼人,今日我们与你不死不休!”另一名一直沉默不语的护卫手臂一抖,飞刀破空而来,面露狠色,他也知道要是眼前的我要杀他不过抬手间的事,但还是毅然决然的要与我死斗。
我微微侧身躲过飞刀,却见他们三人齐上,三道银芒划来,各指在我的头,胸口与左脚,显然三人有着十分的默契,刀法虽说是如出一辙,但我却觉为首的男子还有些门道,但当下我也不想这么多。
时间虽然充裕,但动作越快越好。
不可像绫绫所说但扮猪吃老虎,不然真的会变成猪。
我震刀出鞘,势不可挡的剑势倾泻出来,配合着我一同释放的浑厚内力,并未与他们的刀刃相接,就挡下了这三剑。
“神门!”为首的护卫暴呵一声,另两位护卫也是用力的点了点头,手中长剑隐约间凝聚出剑气,他们将自己内力强行压入剑内,使得原本刚直的长剑竟是有些柔软了,剑尖直指我的神门穴。
“破门剑法。”我一语道破他们所使用的剑招,然后也是知道了没有什么好去留手了,但也是说着:“是啊,锦门豪士皆是为民做主的好侠士,你们动手时有想过这个吗?”
护卫们的眼里多了一丝的疑惑,我愣了一下,知道了他们并不知情,他们也没有停下动作,长剑绕指,柔定神门,侧锋偏走,就是佛门弟子所用的金刚护体心经要接下这杀招也是难的很。
我提刀划向他们直指我神门的轨迹之上,刀身偏振,裹上强劲,相接。
“当!”我一刀斩下,三人手臂发麻,长剑脱手而去。
“哼,你们确定这是你们的大人吗?”我眼神冰冷的看向因为武器脱手而面露绝望的三人,然后问着。
“你什么意思?”似乎是想死的明明白白,那人无所畏惧的问着,自然,我所说的话他们分毫未听懂。
“我刚才所屠的锦门中,没有一人是锦门本该有的豪侠,至于你们的林大人......我深表怀疑。”我说着,然后将先前扯下来的人皮面具丢在地上,然后看着他们震惊的眼神。
看来这三人是真的不知道这么回事儿。
”哎呀哎呀,不装了不装了,真是傻子呢,霍龙。”林大人突然一改先前愤怒的态度,笑着出声,还不停的捶着桌子,好像在嘲笑着为首的那名护卫。
“大人?!”被嘲笑的霍龙面色大骇,见到“林大人”这般的动作,心中自有了答案。
“是是是,以前还扬言要杀我的霍龙竟然连续几天毕恭毕敬的叫我‘大人’,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王大人将面具随手甩在地上,然后一手扶额,疯狂的大笑起来。
“侯成!!!你!”摘下面具,霍龙大惊,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精瘦的男子,怒色立即涌上面庞:“林大人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哦嚯,你觉得呢?”侯成嘿嘿一笑,用手在脖子上抹了抹。
“你!!!我杀了你!!!”就在侯成做着抹脖子的动作之时,霍龙的双眼已经血红,脸上满是杀意,连剑都没捡,直扑上去。
“傻子吧你!”他也收起嘲笑的嘴脸,左手虚握成爪,随手一挥,霍龙清秀的脸上瞬时间多了三条血痕,而霍龙也疼的弯下腰去。
“大哥!”见到霍龙被侯成这般伤害,另两名护卫立即提剑而上,却都被侯成压制住,不仅如此,侯成还连番嘲讽:“哈哈哈,小子,你大人在这你还敢动手?”、“别说,林夫人的滋味儿真不错”......
三人都是极怒,也正是因为此,原本精妙无比的破门剑在他们手里没了半点威力,仿若小孩子挥剑一般,又怎能杀侯成。
我摇了摇头,走上前,问着捂着脸上的伤口愤怒而无力的痛哭着的霍龙:“那人是什么人?”
他眼泪与血液混在一起,看不清我,但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他他他是采花贼,因为王大人知道他来了汝州,就四处搜索要抓获他,结果他直接将林夫人给......现在又......”
“好了,不用说了,这些我不敢兴趣。”我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虽说对于男女情爱我并没有什么了解,但我知道采花贼是最不可原谅的“但这不干我的事。”
“哈哈哈,霍龙你还想叫这位收拾我?你看他一身血衣也知道他与你们不同啊,杀你还是杀我都不一定呢,哈哈哈。”将霍龙的小弟们当作鸡仔耍着,听到了我们间的对话的侯成再次开始调侃起了霍龙。
“不过,你刚才说过吧?要为豪士们讨个公道。”我转过头,看着身法不凡的侯成,知道了他出色的轻功与手上功夫,或许这三人合力在巅峰时期却是可以与他一战,不过现在这不成气候的三人要杀他,比登天还难。
“没有没有,讨个屁,那群人自称什么豪士,还不是臭番薯烂鸟蛋,兄弟你把他们全杀了正好,要不然现在都会又几个管事儿的来抓我。”他嘿嘿一笑,立即和我相称起了兄弟,套着近乎。
原来如此,这几个地方所安排的都不知道锦门已经被拿下了吗......
“来来来,小兄弟,等我杀了这几个小狗,咱们一起把这汝州城搞得天翻地覆,咱上面安排的时间是午时,现在时间还早,等我与这几个小崽子玩玩,就一起去呗。”他眼神热络,将我认为是宋若文安排的好手,将锦门杀光了好进行计划。
“虽说林大人的事与我无关,但你刚刚说的话就不能当作没听到了。”我缓缓拔刀,放弃了最为凌厉的拔刀斩,眼露寒光的看着侯成。
“诶诶诶,别动手啊,我知道年轻人火气旺,咱说错了啥咱道歉。”侯成似乎只以为是刚才说了什么触了我的禁忌。
“拿头道歉吧。”我一式“春风快意”,唐刀划出三道刀芒,飞驰而去,侯成一惊,脚踏两护卫的肩,险险躲过了我的刀芒。
“靠!你这个小崽子,老子要不是看你和我是一路上的,老子才不叫你一起,别给脸不要脸啊!”他见我的刀芒如此锐利,当下面色一寒,痛骂着。
“你好像想错了,和你一路的一些人假冒了整个锦门,这才有了我屠锦门。”我见我此一刀已经将护卫与侯成拉开了距离,当下将他们一拉,随手点了穴位丢在地上,与侯成说起了话来。
刚才得知,他们准备在午时开始行动,明面上的,好找的潜入所必须的几个官府部门也就只有锦门、衙门和知州府了,要解决掉他不难,如今才刚到巳时,索性多套点情报吧,顺便气气他,看他尖嘴猴腮笑起来肉都拧起来我就难受。
“什......那你不是宋若文那小子找来的?昨天你没去王府?”他有些呆滞,从未想过我与他不是一道人。
“原来如此吗......王知州也有问题啊,呵呵,你倒是告诉了我下一个该去杀的地方在哪。”我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估摸着这汝州城的好官皆被杀或是被绑了,至于其他准备这次造反的官员则另当别论。
至于王知州聚集起这些人......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就是意外,也并不会太意外。
“你......你,算了,老子不同你们玩了,老子要走了!”他开始感觉到有些惊恐,眼前这个人没有说要“过去”王府,而是要“杀去”王府,这样看来自己也是他所要杀的对象。
看血迹就知道他是尊杀神了,快走吧。
他身体腾跃而起,踏上房梁,眼看就要飞速离开,我将一柄飞刀取了出来,随手丢出去,没有破空声,说明我的投掷力度并不大,就我看来这个力度刚刚好。
“啊!”我将身体转向门口的瞬间,侯成惨叫一声,从屋梁上掉了下来,磕得他喉咙一甜,但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那把飞刀在飞来之时将他的脚筋切断,又调转方向将手的经脉也切了去。
现在的他,虽有先前积累的内力,却双手双脚没法运动,武功也被废去了。
就是个废人。
不回头,直接离开。
去王知州府上拜访一下吧。
霍龙看了看小弟们把侯成按在地上打,血肉飞溅。
回头看着远去的我,颤颤巍巍的作了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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