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天趁他们去新月站的时候离开。我总觉得他们在怀疑我们,不管怎么样这里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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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现代化的建筑却被原始社会的火把照亮,这种气氛让人感觉很奇妙。实际上我还是相信现代人类依然保留着对原始生活的适应性,一些看似离不开的东西(比如电)其实也可以脱离。然后——这里的人还是生活了一年多。
第二天,当他们动身前往新月站的时候,我们也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服务站。那个老大在我们离开的时候盯着我们看了很久,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没必要担心,我该说庆幸自己把作案现场毁了吗……
服务站往西是一个急弯,弯道处横着好几辆汽车的尸体,有些撞得面目全非。
这个弯道太突然了,在这种笔直的公路上突兀地出现一个急弯,再加上大家都人心惶惶,如果两车相遇谁都反应不过来吧。我绕过这些已经被烧焦的汽车。它们已经没有搜索的价值了。
绕过这一段急弯之后,我们又看到一个小型居住区。不过这里没有人。
我看了看地图。
当初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在的那个木屋的位置我并不能确定,但是我凭借opfer营地的位置,加上我从木屋走到露营地的时间,我大致能推断出木屋会在露营地西边多远。
这个小型居住区正好有一条路往北部的薇仙山,以及自始至终,薇仙山顶上诱人的无线电塔从未离开过我们的视线。
当月亮落山的时候,第一缕阳光把它的轮廓极具诱惑地,像在画人体艺术一样地勾画在我们的眼中,却又像展览馆里的艺术品,可往而不可及。
「要不要往里面走?」我面朝着那条路问她。
「为什么?里面有什么吗?」
「我想去找找自己刚来到这里时出现的地方。」
月兔一只手托着下巴,「哦?你记得在哪里吗?」
「那是荒郊野岭中的一栋小木屋。不像你出现的欢乐镇那么好找。不过我总觉得沿这条路可以找到那个地方。反正今天我们出发得很早,去一下也没关系吧。」
月兔「呃呃」了两声,「好吧,虽然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事情上……」
果然还是不愿意。
我们穿过居住区,沿着这条完全是被人踩出来的小路钻进了树林。
这一片区域的树林并不太茂盛,有些地方只生长着简单的低矮的草本植物。我们走了大概十分钟,树林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原,我能看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电线塔。
「我感觉我好像迷路了……」月兔在后面嘀咕道。
「你是不是傻子,你都没来过这里当然不认识路了——连我都不认识。」我回头说。
「你那么凶干什么?不是你要去找那个破地方的嘛!」
「等一下,我好像认识这段路……」
前面是一个丁字路口。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向左走,因为我记得我当初往opfer露营地走的时候右手边曾出现过一条支路——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这条路!
「没错,往左拐,绝对没错!往左走就能到了!」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朝前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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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让人——不,让我这只月兔摸不着头脑。又不是去什么观光景点,他却表现得比去观光赏风景还兴奋。
不过他说得对,我们暂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做,打发下时间倒也没关系。
叶苇航还是习惯性地避免碰到我的右手,不过其实我现在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我们两人走在一条不到一米宽的小路上。路两旁的花草伸到了路中间,被他一脚踏平,直接印在了地上。
没过一会儿,我们就看见了远处有一座木屋。
「哈哈哈,看来我们还真的找到这里了。」叶苇航双手叉腰一脸得意地说。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真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换作是我,我一辈子都不想回我那个路口。
这座木屋孤零零地被四周的静寂所包围,外表残破不堪。木屋外的空地上还有一个烧烤架和几根凳子。
叶苇航不由分说跑了进去,我只好跟着进了屋子。
窗户玻璃是破的,地板上的灰尘已经肉眼可见,墙壁上满是坑坑洼洼,墙角则因为受潮变得又黑又脏。叶苇航躺在一张看上去几年都没整理过的床上,还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我差点呕出来。「我先出去啦!」说完我就溜到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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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之后,他终于从那个鬼屋一样的地方心满意足地出来了。
「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那张床上。那时候正是半夜,伸手不见五指。我在房间里只搜寻到一把水果刀,几根火柴。鬼知道我哪来的勇气一路走到露营地的。要是当初我在那条支路上选择拐弯而不是直行,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安静地听着他说。
「也许我会先和南部的幸存者碰面,加入他们的队伍……」
「也许就见不到我了。」我补充了一句。
他尴尬地笑了笑,似乎因为我把他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对,也许就见不到你了。」
「那么,你的寻根之旅差不多结束了吧,我们可以返回了吗?」我示意了一下远处的道路。
「嗯,当然。我已经牢牢记住这个地方的位置了。」他说着走下台阶,「我们走吧,去下一个目的地。」
下一个目的地离这里1公里左右,是一个叫达特茅斯的居住区。
「这两天我们已经走过三分之一的路程了。」我拿着地图说。
「三分之一?为什么是三分之一?——你是把欢乐镇当作终点了吗?」叶苇航把地图抢了过去看。
「因为我们也不可能从南面入口进去啊,那里有逃兵驻守着。而且我想知道,在那之后我们该去哪里呢?」
叶苇航挠挠头,「嗯……说得是,欢乐镇这里是没办法通过的。不过——你看这里——」他说着,手指着地图左上角,「地图在这里标注了一条小路,是可以横穿到梅因路的。」
「可是……要走这条路我们就得经过军营啊……」
他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终究是要去军营的。你刚才也看到薇仙山了,那种高度不是人徒手能爬上去的。加上山路已经因为地震被毁,我们唯一的联系外界的方式只有依靠军营的电台了。只要能联系上电台,我们就能得救!」
梦想总是很美好的。很多时候要制定一个目标很容易,那个目标也看似很清晰,甚至似乎触手可及,但是要实现它却要历经千辛万苦。
叶苇航的目标就是到达军营,弄清里面的情况,找到电台,联系外界,求助。他说只要能逃离这个城市,他的目标就完成了。他就会回到他应该在的世界,我也会(他说的,但是没有证据)。
我们回到了公路上,朝着达特茅斯居住区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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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居然遇到了几只僵尸,不过我一斧头一个,全劈倒在路中间。
我在想一件很值得注意的事情:这些僵尸的尸体如果被苍蝇产卵、被腐食动物食用,那么病毒会感染它们吗?
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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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里的直路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完。我们走完一截上坡路之后就看到了房屋。
我们在附近的加油站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然而这都不算什么。最令我们感到高兴的是在加油站周围大量的报废车中,我们发现了一辆尚且能开的吉普,站内的油箱里也还能倒出点油来。
「我不会开这个玩意……」月兔先声明道。
「我会。」我18岁那年的生日礼物就是一辆车,不过是我爸淘汰下来的旧款,他说我拿了驾照就用它练手。学校里平时倒是没有什么开车的必要,除了有时候要外出游玩的时候。
我们在居住区的第一间屋子前见到了这里的幸存者,他们对我们两个没有表现出敌意,也许因为我看上去只是个年轻小伙,而月兔只是个女孩吧。
威克希尔和达特茅斯属于一个6人组成的幸存者队伍。这两个居民区靠着公路,背后是茂密而充满未知的森林。
通过这里的幸存者的描述,我们大致了解到前方的情况。
我们马上就将来到西行的最后一站——废料处理厂。它属于kurama医院。对,就是给她做手术的医生曾经工作的医院。
「我们都是蔓越莓镇的居民,事情发生之后就逃到了这里。」这里领头的居然是个中年女人,一帮男人得听她号令。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外人了,你们是这半年来头两个。」她说。
「那您是如何定义『外人』的呢?」我问。
中年女人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但随即她就坐正身子,娓娓道来。
「这里是达特茅斯居住区,再往前还有个威克希尔居住区,这两个地方都是我们的活动区域。东边服务站那几个我们认识;到了废料厂往北走有个叫海明威的服务站也有十来个人,我们也认识。除此以外的人我就把他们定义为『外人』。」
「看来您对这里的信息掌握得很充足。」
中年女人哈哈地笑了两声。「不仅如此,我也基本了解其他区域的情况。」
「愿闻其详。」
她却跷起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胸前:「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信息这种东西也是有价值的,不能白白送人呀。你告诉我多少,我就告诉你多少。」
刚才因为我们告诉了她我们的来历,她才告诉我们废料厂的位置。
「那么……你想知道哪些东西?」
「嗯,我想一想。」女人看着桌子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这样,你有没有关于医院的信息?」
「医院……」这可难到我了。西北那个医院我连见都没见过。
「抱歉,我没有去过。」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女人遗憾地说。
「等一下!我曾经在蔓越莓镇遇到过一个库拉玛医院的医生!」
「嗯,然后呢?」
「然后……他在找他的哥哥,叫Zimm,是医院的科研人员,事件发生之后失踪了——」
女人做了个「stop」的手势:「停一停,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息?我对什么医生或者科研人员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医院的情况。里面还有没有僵尸?有没有人在那一带活动?如果你能得到这些信息你可以来跟我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东北部兰奇托镇的情况。」
我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知道那么远的地方的情况?」
「你别问那么多,我不会漏话给你的。」女人露出狡黠的笑容。
可是除此以外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怎么,真的不想听吗?」女人试图引诱我吐露一点什么。
「想,可我实在是没有能给你的有用信息。」
女人撇了撇嘴,说:「那还真是令人意外呢,曾经身为全城人数最多的组织中的一员,你竟然对周遭的状况一无所知……喂,你是那种一天到晚都待在营地里的废物吗?」
这倒提醒了我——
「我倒是有一些只有我才知道的情报,也许对你们来说不是很有价值……」
「关于什么方面的?」
我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道:「关于欢乐镇的逃兵的。」
女人把跷着的腿放了下来,「这我倒是有点兴趣听。如果真的有价值,我会给你足够的回报。」
「比如?」
「哈哈哈——」女人拍着大腿笑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们也好久没接待过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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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就是这样。」
中年女人若有所思地晃悠着脑袋,缓缓地说:「嗯……那么意思就是,他们的人数——实际上远远不及外面流传的几十号人,因此欢乐镇的保全措施漏洞百出。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而且他们现在应该根本腾不出多余的人手来巡逻。只要南部的幸存者持续骚扰,加上其他地方同时施压——估计他们很难自保。」
「所以你的意思是——」
「欢乐镇的资源非常丰富,我想不需要再多暗示什么了吧?」
女人双手十指相扣放在桌上,打量着我。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信息呢?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因为我进去过。很多人都趁着夜晚溜进去偷东西。」我耸耸肩。
「原来如此,这我倒是有所耳闻。」女人站起来,「很好,这个情报我非常乐意收买。」
「交易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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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们在一间他们为我们选好的两层房子里休息。
我站在阳台上,凭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路口。自从我们离开大水坝,遇到的麻烦比待在大坝时多了好几倍。除了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紧张。
只有在这种难得的平静下,我才能去想一想过去发生的事情。
我进入这个世界,被一群人接纳,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然后——
她出现在我眼前。
我第一次带她回我们的地盘。她的行为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头两天就有人告诉我说她一副戒备心极强的样子面对众人,别人给她递东西她也不要,还说地球人的所有东西都脏。他们都问我她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说就当她是个脑子有问题又难伺候的小姐吧。
我主动让她和我成为搭档,我清楚她的实力,我需要这样一个有实力的队友。
然后——因为一些资源分配上的小问题,我们之中的一些人发生了纠纷。虽然在众人努力下达成了合解,但是现在我开始相信,从那时起我们这一拨人已经没有当初的团结一致了。
我和她是参与合解的一方。所以,也许那时已经得罪了某些人。
然后在一个满月的夜晚,我们所得罪的人借题发挥,引发了更大的骚乱。
那个人,应该是想报复我的。但是他把枪口对准了她。
如果他对着我扣扳机,我没有怨言。但是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要保护我免受伤害。
我知道大家对她很有意见,但是她并没有恶意。她的憎恨全都来自于所受的仇恨化的教育。
所以,那一枪,我总有一天要还回去。她流的血,我要让那个人流同样多。我可没有大慈大悲的心,有些罪行可以原谅,有些不能。
身后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我回过头,看见她一只手扶着门。
「你也睡不着吗?」几乎同时,这句话从我们两个人口中说出。
我们相视一笑。
「突然到来的宁静,反而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了。」她穿过房间来到阳台上,和我并肩站在一起。
「你说,是谁在操纵这一切,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界。」
她看着天上的月亮。那与她相隔了38万公里的家。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自己的家,地理位置上大概在地球的另一边。但是就算给我一次机会,我就算横跨了半个地球,我也回不了家。
因为我的家并不在「这一个」地球上。
我确定她并不是和我一样的参与实验的玩家。就目前来看,她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是玩家的行为。
也就是说,她很可能也只是一个npc。
「那么,你憎恨这个世界吗?」
她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她一定是有自己的答案的。
「我当然讨厌。讨厌这里的一切。」
「但是你还是在这最讨厌的地方,和最讨厌的人类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吧。」
「你不一样!我并没有讨厌你!」她赶紧解释道。
「我和你所见到的人们没什么区别。我有喜欢的东西,有厌恶的东西,有擅长的地方,也有改不掉的毛病。你能接受我,是因为我是和你接触时间最长的人。如果你能试着接触更多的人,你会接受更多的人。」
「人类就是这样。他不像月之民,纯粹无垢。每个人类都是有瑕疵的。有些人是滥好人,有些人则心狠手辣。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们污秽吗?只是因为我们不完美。」
「因为人类自私的本质,我们不会允许有能达到人类智慧水平的生物存在,更不用说比人类智慧更高一筹的月都文明。所以,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排除可能威胁到我们的存在。」
「不过,就算你没有察觉,事实也已经摆在这里了吧。你已经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了。」
她默不作声。
「人类啊,真的是很复杂的生物。」我抬头看着星空。「就连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我在你面前会表现得循规蹈矩,表现得像个男子汉……可是我在别人面前会暴露出我的所有缺点,比如我的父母……」
「嗯……」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容忍我,我也是不完美的人。而且我不可能是完美的人。」
月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一样。」
「所以我真庆幸你是月兔,不是个月球人。」我看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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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好可笑。会关心我的居然是我最瞧不起的人类。
如果我非要承认什么事,那就是,我认知当中的地球人,和我所见到的,所接触的地球人完全不一样。
他找来的医生用粗暴的办法把我肩膀里的子弹夹了出来。我这辈子都没有遭过这种罪,而且这辈子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要他在我的视线里,我就会变得很安心。
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曾经我还在月面防卫部队时,即使我周围都是巡逻的防卫兵,我还是会感到不安,仿佛他们只是一层影子。我把手里的武器握得很紧,手心都在出汗,我总在害怕谁会突然从我背后扭断我脖子。
然而日复一日,并没有任何敌人出现在我们面前过。老兵们都说,「不知道什么是月面战争的话,等个二十年就知道了」
总有侵略者想攻打月球,但总会被我们防卫部队拒之门外。然而到了我想为保卫家园的时候,他们却全都像是消声匿迹了一般。
也同样由于这个原因,我才厌倦了这种生活。
如今,我四周都是敌人,也许路边门上还有血迹的商店里就有。你不能向他们投降,他们听不懂,也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你哭也没有用,他们会更疯狂地把你身上的每一寸都啃得干干净净。
但是只要他在我旁边,轻声对我说一句「睡会儿吧,到时间叫你」
我马上就能睡着。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知道这是很珍贵的东西。我可以不用担惊受怕,我觉得整个人都解脱了,我觉得生命中第一个为我努力的人出现了。
「今后,我们将开始新的,充满危险的生活。我不敢保证能随时保护你。而且,我没打中的时候请你立即补枪。」
第一个我愿意为之努力的人也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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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缓缓地爬到了天空的顶上。今晚它好象格外努力,把比往常更多的月光洒到地上,以及阳台上的我们二人。
月球出身的她,水蓝色的短发间游走着仿佛为她量身打造的月光。(她洗了头,头发看起来很柔顺)
我从未那么坚决地想去保护一个人。我想,这种冲动应该不只是因为她是我救下的生命那么简单。我对她,似乎有了别的感情……
在这样的夜晚,我只能大概看清她纤细身体的轮廓。她的气息我感受不到,因为一直有丝微风在吹。我也感觉不到她的温度,毕竟已经要夏天了。
她转过头说:
「差不多还是应该休息了吧……诶?」
她话音未落,我把脸贴了上去。
那一刻,我在心里默默发了个誓。
过了快半分钟,她才轻轻地推开我,转过身去,两只手抓住栏杆。
憋了半天,终于蹦出两个字。
「那个…」
我想她应该知道,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嘴唇彼此互相接触,代表着什么。
所以我只是凑到她耳边。
「晚安。」
我觉得对她,有比保护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比拯救生命更有力的理由让我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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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真的挺像。」我保存了一下文档。「我们都因为一个巧合,遇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是啊。可是正因为巧合难遇到,才会创造最难忘的回忆。」叶苇航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沙发上。
但是这样的巧合,在一个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我们和她们,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而最终我们是要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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