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蒂斯并没有直接去观察尸体,她的内心还是有着皇室的高傲与矜持,即便她能在战场上做到杀人不眨眼,但也不愿去接触尸体之类的。
又吩咐几句后,科蒂斯便离开了帐篷,她来到风之城并没有带多少人,也不可能带过多的士兵来,过多的军队会引起煌帝国的注意,这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科蒂斯一直居住于城主府不远处的一幢二层居室里,这居室是专门为从风之城路过的军队将领准备的,虽然哈特热情邀请她来城主府内居住,不过她拒绝了。
科蒂斯回到城内,并没有回到居所,而是向着教堂方向赶去,教廷在每个重要城市都会设有驻扎点,但教堂不得插手城市的治理,每个教堂在城市内的光明骑士不得超过一百人,这是开国皇帝,凯撒大帝与教廷制订的公约,这保证了教廷不会渗透到帝国内部来。
你传你的教,我管我的国。互不干涉。
科蒂斯来到一座高耸的建筑前,建筑的顶端是一座光泽有些黯淡的铜钟,再上面是教廷的标准,圣剑-阿比斯迪尔,以及代表光明与正义的双翼。顶端两边是一座石塔,石塔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创世神双子。
现在正是祷告时间,教堂内早已挤满了人,作为风之城主教,浮士德正站在阶梯上,吟唱着教廷圣歌,众人皆低下头,手握在胸口,安静的聆听女神的声音,在这里,平民,教徒,贵族都是平等的,一些微小的光点在他周围浮现,显得十分神圣。
科蒂斯进来,随便找个座位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祷告的结束。她不是教徒,多年在战场的摸爬滚打使她明白,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片刻后,祷告结束,人们有序的离开,只剩下留下来打扫教堂的教徒们,以及科蒂斯。
科蒂斯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走上前去。
浮士德早就发现了科蒂斯,也知道她的身份,等她来到自己面前,浮士德微微的行了一个礼,笑着说:
“欢迎你,科蒂斯殿下,请问有什么事么?”
帝国公主的身份肯定比一个区域主教高,因此科蒂斯并没有向浮士德行礼,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风之城边境的森林里出现一百多具帝国铁骑的尸体,据观察可能出自一人之手,我们没能发现此人留下来的痕迹,所以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浮士德眼神闪过一丝凝重,一百多具铁骑的尸体?这可是个严重问题啊。处理不当的话,很容易滋生怨灵的。
然后浮士德仍然微笑道:
“我明白了,尸体现在在哪里?”
“现在还在现场,我已经命令士兵封锁了那一块区域,你现在有空么?”
浮士德感到一丝惊讶,不亏闪耀的铁骑公主,心思果然缜密。
“我现在刚好有空。”
“那好,我带你去。”
……
回到现场,士兵还在忙碌的搬运尸体,浮士德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作为一位六阶光明主教,他立刻感知到了这片空间的不同,魔力的流通特别杂乱,而且还有遗留下来的奇异气息,不过令浮士德感到奇怪的是,气息不止一股,而是两股?难道说,凶手不止一人?
科蒂斯带着浮士德来到帐篷内,这儿躺着还未处理的尸体,杰尔夫看到科蒂斯的到来,恭敬的行了礼然后站在一旁,科蒂斯点了点头,回头看向浮士德。浮士德没有说话,来到尸体旁边。
尸体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残留下来的灵魂屈指可数,浮士德立刻放弃召唤灵魂的想法,想要探寻真相,除了直接询问事件经历者外,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借住女神的凝视。
“真相,只会在女神的注视下发生。”浮士德说道。
“嗯?”
“真理术,教廷的秘术,世间的一切事物的进程都在女神的注视之下,真理术的原理,便是借住女神的双眼,回忆起事件经过。”浮士德平静的说道。但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狂热。
“但我记得,真理术是需要媒介的吧。”科蒂斯说道,身处皇家的她,对于教廷的一些秘密还是有所了解的。
“对,世间发生的事件数不胜数,但是这一秒钟,就有无数生命诞生,或者死亡,所以,这就需要一个媒介来对事件进行定位,通过媒介,你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件。”
“但是,媒介并不能是人吧。”科蒂斯仿佛猜到了什么。
浮士德终于惊讶了起来,没想到科蒂斯对教廷秘术的了解这么多。
“对,但是,死去的人,并不能算作人,它是尸体,是物品。”浮士德神秘的笑道。
科蒂斯隐隐感觉不对,为什么他要跟我说这么多?
“所以?”
“所以请公主殿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这里,毕竟,这算是教廷的秘密之一。”浮士德话锋一转,不再提这个话题。
科蒂斯顿了一下,眼神适宜杰尔夫出去带人封锁这里。杰尔夫微微行礼,随后出去。
浮士德来到尸体前,一只手按在尸体上,另一种手做出祷告的手势,一眼闭,一眼开。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
科蒂斯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能判断出来,这是早已失传的,上古之语,自从凯撒大帝开创帝国,统一文字与语言以来,上古之语就渐渐退出历史舞台了。这种冗长,难学的语言早就无人知晓。用上古之语书写的书籍,除了保存在皇家图书馆外,早就全部烧毁,自然,这是凯撒大帝的命令。没想到教廷还保存着上古之语的语言。
六芒星的白色法阵在浮士德脚下越发闪耀,空气中的魔力越发紊乱,仿佛想逃离这一空间。浮士德的吟唱愈发高昂,周围的物品开始震动起来,帐篷里,刮出一阵强烈的风。科蒂斯半眯着眼,不想被这强烈的光芒注射。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一股悠长,神秘的声音响起,带着万般威严。半空中出现一个光点,光点的周围出现一对洁白的双翼。光点射向浮士德睁开的一只眼睛,浮士德似乎并没有被这剧烈的光芒刺激到。依旧睁开眼。
大约三秒之后,光芒消退。濒临崩溃的空间也渐渐稳定下来,周围魔力也不再紊乱,浮士德闭上了双眼,仿佛在消化女神带来的信息。
“原来,是这样啊。”浮士德轻声说道。
……
最终,科蒂斯让杰尔夫送浮士德回到教堂,目送浮士德远去,科蒂斯回过头来,仔细看着浮士德留下来的画。
不超过十五六岁的少女,银灰色头发,血色般的红瞳,面孔精致,身上披着一件有些破烂的斗篷。手里握着一柄细长的银剑,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那双眼睛。”科蒂斯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奇怪的感觉。”
……
科蒂斯想过下令全城搜查这名少女,但是想了想,一名四阶,甚至五阶的武者,要是逼急了,又是一场动乱。加上也不能指望普通士兵能搜寻到。所以与其打草惊蛇,还不如暗中调查。
况且,科蒂斯也有着自己的心思,毕竟,自己好久没碰到同等级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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