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近发车的时间,半封闭结构的车站内,鸣笛急促的节奏罩住了人们的耳朵。火车头的位置冒出偏灰色的蒸汽,和着风,往后面的车厢仰过去,一时间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抱着深蓝色的长方体礼盒,粉色头发的少女有些发愣。
菲欧娜姐姐一直到送行仪式的最后都没有来......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不算很沉的礼盒,而且摇晃起来似乎还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耷拉着脑袋,少女盯着系在礼盒上的蝴蝶结绸缎。
到底是为什么呢?
身体忽然往后一靠。
“已经发车了啊。”
看样子菲欧娜姐姐是真的见不到了。
最后一丝幻想也随之断开。
圣历1856年11月21日,于傍晚时分,为期一周的波恩王国访问结束。
“已经发车了啊。”
“黎塞留阁下似乎比我还要关注这趟列车呢。”
原本一直凝视着掌心的菲欧娜回过神来,捏起搅拌用的小勺子,搅了搅已经冷却的咖啡。
礼盒应该已经送到爱莉的手上了吧。
思绪一如眼前这杯咖啡,泛开来悲凉苦涩的味道。
将面前略显夸张的冰激凌杯往左手边推了推。坐在对面的娇小女孩饶有兴致地往前微倾着身子,半握着的右手则以手背支着下颚。
瓷娃娃一样精致的五官呈现出可爱的笑容,不由得联想到那个正随着列车的急速飞驰而离自己愈来愈远的少女。
只是那对淡黄色的宝石闪烁出暗藏锋刃的光亮提醒了菲欧娜,两个人之间的不同。
眼下这两人正在车站附近一家咖啡厅的靠窗隔间,借着黄昏的光线,依稀看得见围着火车站的人群。
“硬要说的话,您比我还要冷淡这一点才真正是奇怪的地方吧。”
听到这句话之后,露出了苦笑的菲欧娜连着托盘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凉而发苦的黑色饮料。
“明明都到了这个地方,却又不肯见上一面。明明不肯见面,却又一直在这旁边的咖啡厅里毫无意义地等到对方离开。”
黎塞留或许是来了兴致,刨根问底地追问下去。
“如果我出现的话,只会给两个人都带来麻烦吧。”
王室的旁系以及诸多的贵族、大臣都亲临车站,相机的闪光灯已经是对准了车站以内,外面更是一大帮子凑热闹的市民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这样一个场合里面,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发现。
一旦暴露的话,这一段时期以来隐匿行踪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接下来的一些安排也会受到影响。
“明明知道这点也还是赶过来了嘛......恕在下直言,恐怕在您内心深处还是充斥着不小的犹豫。”
依旧维持着姣好的笑容,但是眼神却愈发棱角分明。
“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无意义的等待。”
“哦?”
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眯起双眼打量着对方的面部。
“如果公爵阁下想知道原因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仅仅是因为我想要这样做而已。”
“这位陛下对于您来说竟如此重要吗?”
“爱莉是母亲之后,第一个愿意听我说完自己想法的人。”
“所谓的知己吗?”
“我希望是的。”
“的确是很遗憾呢......抱歉,这样说起来,在下实在不该谈及这个话题的。”
虽然以菲欧娜这几天的相处经验来看,这道歉大概并没有什么诚意在里面。
然后像是在证实这一想法一样,对方又接着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舀了满满一勺冰激凌。
“不,如果说是遗憾的话......或者还不至于吧。”
淡黄色的眸子微微睁开,黎塞留倒也不掩饰心中的好奇,脖子微微往左侧倾斜
追问道:“难道您不觉得很遗憾吗?”
“该怎么说好呢,我认为......即使是离别,也总有一天会再次见面的,不是吗?”
沉吟片刻,菲欧娜还是慢慢地回复了对方。
对话到这个地步,戛然而止了。
公爵究竟是什么想法,菲欧娜倒是看不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菲欧娜也有了空暇去想其他的事。
比如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某位友人,以及伴随着彼此间距离成正比增长的几分忧愁、思念。
但如同自己所说的那样。
“即使是离别,也总有一天会再次见面的......是这样吗,菲欧娜姐姐?”爱莉很轻很轻地念出便条上书写清秀的字迹。
在几分钟前,爱莉打开了礼盒的包装,
映入眼帘的除开这张纸条以外,还有穿在银环上的钥匙以及依稀辩认出桃红的干花样本。
爱莉盯着纸条,泪水还是流了出来,但是却不同于以往的抽泣,虽然鼻子有些发酸,但少女却只是很安静地流着泪。
是啊,离别很经常也很可怕,自己早就懂这个道理了。
12岁在母后的葬礼上,又或者父亲还有亨德里克老爷爷去世的时候,自己早就明白这一点了。
但是,离别并不意味着就再也不能相见了,米拉不也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吗?
留下红色痕迹的眼睛看向了红色的花朵。
虽然仅仅只是脱水处理后已经不再鲜艳的干花,却残存着那一日夕阳下桃花流水的灿烂景象,以及身处景中的两个人。
只要桃树不死,三四月一到,总是会开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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