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之后的合作，您最好先回答我两个问题。”随意地指名了都灵城内一家有名的咖啡厅，马志尼刻意到了人来人往的街头，在众多的公共马车中挑选了车夫看上去既算得上老练却又不至于像是那种经过豪门职业化培训的一辆。
此外，也没有发现受到跟踪的迹象。
一直到这里为止，马志尼认为自己都还占据了主动，不至于会掉到对方的圈套。
而这位找上门来自称子爵的男子，则是始终挂着足以用来为照相馆宣传的典雅笑容，默不作声地跟着做着各项安排的马志尼。
不过，现在既然马志尼都这么说了，利奥波德子爵也不得不有所回复。
“请说吧，我会尽量给出合足下心的答案的。”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那么，首先，我想请问子爵阁下，既然您选择我来辅助您的计划，那么您究竟是从那个地方得知在下这么个无名小卒的。其次，您又究竟是哪边的人？”
对方话音刚落，马志尼就立刻甩出了正题，无非就是暗示对方，再怎样故弄玄虚也不过就是无意义的花言巧语罢了。
“恕我直言无论是您头脑中的才华还是您流的血都注定了您将来会大有成就，那么现在的名声不显又有什么关系呢？”
“您是想说，您连我的身世都查得清清楚楚。”
“在每一个贵族门阀中总有这样的人，例如说工作了数十年的老仆人什么的，在他们浑浊了的眼珠里面，那些和角落里的阴影融合完满的秘密却比大白天的街道还要清楚。而亨德里克公爵家里也有一位。”
“哦，不知您从那位老仆人那得来了那位人物的什么秘密？”
按住内心的焦躁，马志尼尽可能以冷静的姿态与对方周旋。
天知道这家伙，到底刺探了什么样的程度。
而仿佛是看透了马志尼的想法，子爵继续不疾不徐地回答。
“简单来说，对于您是现任公爵的私生女这一点，我可以十足地肯定，甚至可以把您和令堂那可堪凄惨的故事在这里说一遍，当然，顾虑到您的感受，我......”
“您如果不会讲到一半就会抱怨口渴的话，那么也不妨和在下一一确认一遍那桩事情的细节。”
清楚地感受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但是为了不至于彻底输给对方，马志尼还是顽强地继续着和对方的有来有往。
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对方露出了像是表示悲伤一样的表情，不过转瞬即逝。
“这桩事我可以两三句话就简明扼要地讲清楚，不过，我想我们还是接着来看第二个问题吧？”
他虽是询问的口气，这句话却实质上算得上是祈使句了。
虽说马志尼觉得很是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已经把这场对话的主导权轻而易举地揽到了自己那边。
明明只是优游自若地讲了几句话而已。
“关于我究竟是哪边的人，我只能告诉您，我既不属于国内任何一个团体，也没有哪个外国势力能撼动我的爱国心，简单说来，我是伦巴蒂诺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窗户外面。而脖子跟着视线转动，便露出了侧脸，脸庞精致的弧线使人不由得联想到阿波罗的石雕。
“而我也相信，马志尼阁下也同样是一个伦巴蒂诺人，而且您的确算是一位优秀的人物，这两点从您在女王即位前，同您的祖父一起进行的那些活动可以看出来。因此，在我的计划非需要一位帮手不可的关键时刻，我殷切地期待您可以伸出援手。”
“这一点您也知道了吗？也是，想来每一个大使馆也都有着一位给钱，就可以要到秘密的老仆人。”
在对方展开这场短短演说的时间内，马志尼基本平复了自己的心态。
“那么子爵阁下，也自然该知道，我不喜欢和贵族打交道这一点吧。”
“我可不是寻常的贵族，第一我的眼光不像他们那么低贱，第二他们的手段可没有我这么高明。”
“我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说贵族低贱的，特别是这位先生自己还是个贵族。再者，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似乎某位在上层圈子里混得很开的花花公子的名号也是叫利奥波德子爵吧。”
这位子爵虽说在报纸上也算是常客，但是因为所涉及的新闻都是马志尼不感兴趣的娱乐版面，所以回忆起有关的蛛丝马迹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关于您想知道的，在下已如实以告，您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不如安心等到喝完咖啡后再作进一步详谈。”
“如果我不愿意接受您的计划呢？”
“您不会拒绝的，另外，如果真是那样，我建议您最好现在让我下车。”
一直到咖啡厅，马志尼都没有让对方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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