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任参谋部部长向卢央进言:“将...将...将...军,我们...是...是时候考虑撤...撤退了。”
他心中还憧憬着能够回到北朝,能够去见自己的妻儿,能够安然地活下去,但旁边的那些脸色已经苍白到近乎惨白的军官们都像已经预知道他的结局一样,不忍心地闭上眼睛。
毫无征兆的寒意就像冻结了他的血液、冻结了他的身体一样,他几乎能够感觉到耳边的发丝在开始结冰,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是整座营帐中最响亮的声响,甚至都超过了榻椅上女子勾人心魄的呻吟声。
由于在最关键的时期被打断,在卢央身下的那个妖艳的女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中校,眼神中的不满毫不掩饰。
卢央勾起她的嘴唇,轻轻落下一吻,发出银铃一般动听的声音:“稍微等我一会。”
“不嘛,我们继续。”女子崛起嘴巴,纤细圆润的手臂环住卢央的腰身。
卢央一笑,拍了拍她那尽显妩媚的脸蛋,咬住她的耳朵说道:“只要一会儿就好。”
女子忍不住发出呻吟声,这才放开卢央。
卢央起身,赤足站在铺好地毯的营帐内,一丝不挂、通体如玉的身体毫无掩饰地暴漏在众将领面前。完美的身材,洁白柔软的身体,以及呼之欲出的胸部,诠释着艺术品的涵义。美丽得不似人间之物的脸颊上微微带着汗水,额前乌黑亮泽的发丝黏在上面,其身后是长及臀部的瀑布一般的黑发。任何人看她一眼都一定会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但此刻,即便是欲望更加旺盛的人,身体都不可能有所反应。
美眸中射出的光芒比极寒之地的气息更加让人不能动弹,但可爱的脸上依然带着明媚如天使般的笑容。
她轻轻地向前走着,不发出一丝声音,直到看一眼就想咬下去的玉足出现在中校视野里才停下。她居高而下望着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中校:“你刚刚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清楚,拜托了。”
声音比蜜糖还要甜美,宛若九天籁音,但在军帐内众将领耳中,比死神之声更加可怕。
那中校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没命地重重磕着头,鲜血流了一地,与鲜血一同流下的,还有涕泪,同时嘴中大喊道:“将军,这仗不能再打了,已经杀了太多人了,最初的军事目的已经达到。据探子来报,顾潇成正带领三十万人东进,今天晚上就能够到达。与他相遇的话,我们必死无疑。求将军为十万将士的性命着想,救救这些年轻的生命吧。求将军开恩啊!”
地上绽放了一朵鲜艳的血花,混着一股异味,仔细看就能够发现中校已经失禁。颤抖着匍匐在地上的身影,比年将就木的老人更加佝偻。
但此刻没有人笑他,倒不是因为环境不允许,而是绝大多数人都自愧不如,能坚持到现在才控制不住身体那是有何等的毅力啊。
卢央微微一笑,比太阳更加明媚。她蹲下身,修长、洁白、柔软得不似修炼之人的手指轻轻抬起伏跪在地上的中校的脸庞,眼眸中的温柔能够让人融化。
“如此帅气的脸却不能够每天都欣赏,真是可惜。”
所有人脸色瞬间变成死人一样惨白。
紧接着,军帐内没来由地传出“铛”的一声,是金属与金属摩擦的声音。没有人有动作,没有人敢有所动作,卢央都还维持着单手抬起那中校的姿势,眼中还是充满着温柔,脸上的表情依然那么明亮,仿佛那声音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缘由,却真实存在。
只有那挂在军帐边上、正在微微摆动的宝剑证实着刚才有人拔剑并收剑。
中校脸上还维持着祈求般的神情,鲜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虽然有些难看,但好歹也还是正常人的样子。但下一秒,他从卢央手中滑落。
维持着那样的神情,倒在一旁。在他的脖颈处,两边都出现一条极细的裂纹,两条裂纹慢慢向中间延伸,像爬虫一样,最终交汇在一起。殷红的液体慢慢渗出,让人联想到血液。
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被无情地拿走了,轻而易举的。
她像是非常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起身,丰满的胸部上下抖动。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军帐内唯一一个还能保持人类情绪的宋青上校说:“又要拜托你帮我换一个参谋长了,麻烦你了。”
说完转身,面带微笑走向榻椅上等着她的女子。但走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问:“他刚才说顾潇成马上就要到了对吧。”
宋青奋力压住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对卢央单膝跪下:“正是,将军。探子已经探明,顾潇成已经兵分三路,分别攻向了我军驻守的阿尔泰行省,安定行省,罗德行省。请进军指示,下一步该如何?”
卢央转过身来,眉宇中丝毫没有感受到危机的意识,清脆的声音充满自信:“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迎击他了。”
宋青上校感到一阵晕眩,这是要他们去送死啊:“将军,我军只有十万人,恐怕不敌顾潇成。请问将军是否有更多的指示?我一定奋力应战,绝不辱没将军的名字。”
“区区一个顾潇成罢了,宋青上校何须在意。以顾潇成看似谨慎实则胆小的性格,肯定会将大部分兵力集中在我所在的罗德行省,来人估计在二十万左右吧。”
即便是这样,还是看不出卢央神情有什么变化。但宋青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双手忍不住颤抖:“将军,我们只有三万人驻守在这里,力量差距太大了。将军,您还是先撤吧,我一定誓死挡住顾潇成。”
“呵呵呵!”空山泉水般的笑声让人心神荡漾:“上校真会讨女孩子喜欢,若不是趣味的原因,我一定会爱上上校的。”
宋青铁青色的连微微泛红:“将军厚爱了。”
“但是啊,上校,你知道为什么你早就有了将军的实力和水准,却一直在上校军衔徘徊吗?你可千万不要说是因为你在军部高层关系不够硬,对于将军的任命,军部没人敢开玩笑的。”
宋青一愣,颤抖的身体停了下来,不明白为什么卢央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但还是露出急切的样子:“还请将军指点。”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你很有实力,但你缺乏担任将军的一些重要的东西。”
宋青眼睛瞪得大大的,功名的诱惑让他暂时忘记了眼前这个通体曝光之人的恐怖:“那是......”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缺乏将军的胸襟、胆识和面对大军压境而面不改色的气魄。还记得那个栉崖行省的那个挑战我的蠢货将军吧,虽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蠢材,但他却拥有鄙视一切、唯我独尊的胆量和气概,能当上将军也还算合理。虽然事实证明他只是单纯的自大。”
宋青嘴巴张大得说不出话来。
“一场战争的胜利不仅仅取决于军队的数量,人数只占了四成因素。剩下的部分来源于为将者对天时、地利、人和的把握以及为将者的胸襟、胆识、气魄和谋略。只要能够灵活把握好这些,就算是面对十倍于自己的大军,也能够毫无疑问地取胜。
那顾潇成和雷墨虽然号称南朝两名元老级的名将,但无论是那个方面,顾潇成都只是个庸才罢了。若非南朝的统治者余晖看中了他的实力,有意栽培他,让他和雷墨相互制衡以稳固统治,他到现在也还只是一个跟班而已。
比起他那个叫顾守的儿子,他何止相差万千,更不必和那个雷瞬相比了。而这样一个无能之人,此刻却妄想用大军压顶之势来击溃我,你难道不觉得好笑吗?”
宋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心中荡漾着豪情万里,从未有过的热血沸腾的感觉燃烧着他,现在的他,感觉自己能够做到一切,战胜一切。在他眼中,原本那么恐怖的卢央,恶魔般的卢央,竟然一时之间变得那样楚楚动人,惹人怜爱,让他移不开眼睛。
神情充满肃穆,这时,卢央才表现得像一个名将的样子:“在这狭小的罗德行省,人太多了只会碍事,而三万人马,才是最适合作战的人数。只要把握好这座城池里的每一条天险一样的巷道,利用好每一个有利地点就可以一点一点地蚕食掉顾潇成的军队。
行军这么久了,连一场像样的仗都没有打过,上校,我把所有的军队都交给你,所有军官由你指挥,你要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表现。让顾潇成的人头和鲜血,为你铺上通往将军的道路。”
气血沸腾的宋青面怀感激地对着卢央行了一个标准有力的军礼:“是,将军,我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卢央的表情突然柔和了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的性命也交给你了,去准备吧。”
宋青受宠若惊,脸上激动的神情无以复加:“是,下官告退。”
卢央转身,走向榻椅上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妖娆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起来是那样温暖动人,却没人能够发现那笑容下涌动的冷笑和彻骨的寒意。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除了遥远北方的那个人......
“骗子,都说了不会等很久的。”女子酥软的声音让人骨头发软。
卢央微微一笑,将她拥入怀中......
帐外金戈铁马,帐内春意朦胧......
战马在四月略有些凉意的氛围中咆哮,在耳边疾驰而过的风带来春的声音,远处,几只燕子在永不会完结的金色光芒中盘旋,演绎着属于这个季节独特的韵味。
有多少年不曾这样奔驰了呢?上一次还是刚从亡灵逃出来不久,和他们第一次在空旷的原野上飞奔吧。战马取代了脚步,那份渐渐淡忘、快要消散的印象因为熟悉的场景而渐渐复苏。
他们都还活着吧......
他们都还健康吧......
他们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吧......
一个人被落下的感觉,真不是很好,明明只是一群认识的人,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却这么想见他们......
将思绪拉回脑中,战马轰鸣声、枪戟撞击声、铠甲碰撞声充斥着双耳,漫天的烟尘带着士兵们的愤怒在咆哮,冷夜跟随着一名少校军官,率领三万骑兵,杀向拥有四万敌军驻守的安定行省。
直到现在冷夜才明白,为什么顾潇成身份地位到了那种境地,身边却一个得力干将都没有,竟然需要拉拢自己这样一个身份危险的人。
背叛过的人最害怕的莫过于被背叛,即便冷夜已经发过誓会效忠于他(虽然冷夜的誓言比开水还要廉价),却还是不能够得到他的信任。明明是十拿九稳的一次作战,只要按照正常的军事部署,就能够全歼卢央的军队。可顾潇成却选择将二十万人马投入到卢央所在的加利华行省,以保证自己能够成功擒获或者斩杀卢央而拿到功勋,提高自己的地位,即使这样做会让其他部队面临被打败的危险而横生事端。
路过那些被战火洗礼的城池,所有的士兵们都震惊了、惊呆了,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望着那些交叠在一起延展到天边的无头尸体,以及从断裂面处不断涌出的仿佛永远也流不完的红色体液,刺鼻的腥味让不少士兵们忍不住地呕吐,更多情感细腻的将士嚎嚎大哭起来。地面上反射的光芒,将整座城池染成一片艳丽的绯红。
好在现在还是四月,否着腐烂的尸体会让这里会变得难以踏入。
置身于人间的炼狱,很少有人能够感受到这样的情感吧。血液在沸腾,心脏从未像现在这样极速地跳动着,双眼近乎渴求般吸收着漫天血芒,握着战剑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兴奋得发抖。心灵深处,有一个熟悉的越来越强烈的声音在呐喊,仿佛发自灵魂中的声音一样,每一次呐喊,冷夜都忍不住一阵颤抖......
过去的那个自己正在逐渐苏醒......
对鲜血的渴望,对生命掠夺的追求,这才是真正的自己,憧憬着这些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追求着这些的自己才是本源的自己!
终于记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冷夜望着苍茫的天际,低声对自己说着,脸上出现一抹异常危险诡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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