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时之流溯,现!确认‘时间节点’坐标。”
少女一声娇喝过后,一对黑白圆环浮现在她脚下,并以她站立的位置为圆心向外扩大。玄妙的纹路在环阵内交织形成,纹路上还有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符号。
阵法扩大到半径一米时停下了,灵对站在不远处的少年招招手,呼唤对方的名字。
“冥,可以了~快过来吧!”
“嗯。”
冥和灵站在【明道】圈内,即将去往“未来”——也就是他们原本存在的时间线。
概念武器:【明道】。明晓一切,道通森罗。借由“道”的特性,可以将指定对象的时间节点(后文简称“时点”)坐标转移到某个已存已知的“时点”坐标上,以实现所谓的“时空转移”。
与“道”遥相呼应的“明”,则能够提供准确的“时点”坐标,近乎完美的搭配。这还只是【明道】的其中一个应用。根据使用者的心意与力量程度,概念武器能发挥出各种各样的功能。
“【明道】,转移!”
白光一闪,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一个空旷的广场上。那是从1223年返回到原时代的冥和灵。
1517.10.20--23.59
广场周围矗立着四座造型奇特的宫殿。第一座宫殿的正门前摆着一尊巨大的石像,将入口死死堵住。那石像的模样凶恶异常,状若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这分明是上古四大凶兽之——“饕餮”。
再看其他三座宫殿门前,同样摆着三尊凶兆异常的石像。分别是形如巨犬的“混沌”、人头虎腿长有野猪獠牙的“梼杌”,以及背生双翼的恶虎“穷奇”。
各大凶兽坐镇四方,此刻正处午夜,阴风四起,黑云压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地方不对劲,更何况身处局中的人是冥和灵。
“中埋伏了。”
“附近的敌人,很多。真的很多,我们恐怕逃不出去了,冥。”
“哦。那就不逃了,杀光他们。”
“嗯~!”
一个个人影出现在宫殿顶部,将冥灵置身于包围圈中心。双方宛若实质的杀意飘荡在空气中,构成一股肃杀的氛围。
令人心悸的死寂蔓延开来,安静得落针可闻。狂乱之风奏响了杀戮的乐章——
“概念武器,【重压】”“概念武器,【灭断】”“概念武器,【崩坏】”“概念武器,【地】”“概念武器,【锁缚】”......
各式各样的概念武器被启动。或是现出形体,或是利用概念的特性向冥灵攻去,一时间,铺天盖地的能量波动淹没了二人的身影。
子弹击穿壁橱,在玻璃表面留下一个微小的弹孔。
那如星火般摇曳的白光突破概念乱流,将接连不断的攻势撕开一个狭小的裂口。
挥出一记直拳,将“平面”击碎!
“空间”携带着概念武器发动的攻击被一同熄灭,在黎明来临前,破碎殆尽。不存于世的“某物”游荡在冥身边,挡下了所有攻击。
“【明道】,镜像——【虚无】。”
灵半闭双眼,做出轻轻捧起什么的姿势,手中却空无一物。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出。灵将不可视的“圆球”抛向空中,“圆球”内渗透出一阵混乱的气息,像是多钟概念叠加在一起那样。包覆在“圆球”外的薄膜脱落消失,先前指向冥灵的攻击被再现,并朝宫殿上的人群飞去。
对方的反应也很快,纷纷使用概念武器激发出相反的力量流将这些攻击抵消。
第一轮交锋,双方势均力敌。
但灵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看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冥。对方的人数未知,如果要打消耗战的话,自己这边必输无疑;强行突破也行不通,她没有信心从对方的火力包围圈下逃脱。
“冥...现在怎么办?”
“战斗。我待会会杀出一条血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那个时候逃跑。”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么就让我和你一起死在这!”
“...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你是冥,而我是灵。”
冥撇过头去,握紧手中的<冥印>。周围的“空气”隐隐震颤着,仿佛被人赋予了意识。
“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一起活下去吧。”
“是~”
话音刚落,冥身形暴涨瞬间冲到“饕餮”石像前,横拉剑刃,将石像斩碎。四大凶兽石像是四个阵法的阵眼,这四个阵分别有着不同的功能。“禁出”、“消解”、“金刚”,还有“时乱”,经由阵眼的加持,能够勉强达到普通概念武器的强度。冥当机立断,决定先摧毁这四个阵眼。
察觉到冥的意图后,站在宫殿上的人影再次展开攻势,火力网比先前又强了一倍,看起来是想要一举杀死他。这群人很清楚冥概念武器的特性,不再以概念攻击为主,而是将概念特性实体化对冥进行打击。
但,灵怎么会让他们得逞。【明道】可以复制的,并不只是“概念”。
“【明道】,解离‘空间’。”
原本不存在物质构成的“空间”,逐渐被“分解”,一片扭曲的留白出现在冥身后。概念与实体化的攻击进入其中后,如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第四个。”
在灵应付攻击的空当,冥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了其余三个石像。他牵住灵的右手,跃到空中,目光快速扫过地面确认局势。刹那之间,冥强行改变运动轨迹,猛地朝宫殿坠下,宫殿上的人群有条不紊地散开,主动腾出一片空地。
冥和灵站定在宫殿殿顶,警戒着周围。
“这些人,有问题。他们不是上次追杀我的那一批,他们和你有仇吗。”
“是‘天咒’。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冥,快走!”
灵突然有些焦急的喊道。冥不疑有他,一把抱起灵,发挥全速突破包围圈向东逃去。
“到底怎么回事。”
“‘天咒’是【明道】的副产物,是由纯粹的‘道’构成的生命体。”
“也就是说,‘天道’插手了。你继续。”
“嗯,由于某些原因,我们的‘因果线’纠缠到了一起。你原本的仇怨,会牵连到我;而我的‘天咒’,同样会波及到你。那些‘天咒’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的,你的仇家正在往这附近赶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威胁。”
“情报是‘天道’提供给他们的。”
“没错...”
灵复杂地看了看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的原因,让冥陷入了更大的危机。原本冥恢复全部实力后,是能够轻易从仇家手上逃脱的,但在“天道”的干涉下,难度呈几何倍增长了。【明道】的通行轨迹不是谁都能捕获到的,除非,对方的概念等阶等于或高于【明道】,比如“天道”本身。冥需要面对的至少是“天道”那种程度的敌人。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如果我不强行跟来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安全的地方了...”
“既然已经发生了,讨论不存在的假想就没有意义。可能这就是我的劫数,是必然发生的。”
“......”
灵把脑袋靠在冥肩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冥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正要开口。
“呐,难道冥和灵必须要分开吗...为什么、为什么呢......呵呵...这毫不讲理的混蛋世界,最讨厌了...”
尽管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深意,冥却感到了动摇。仿佛有人在重重叩击着他的心房,脑内仍是朦胧一片,想不起任何有关“灵”的事情。
似乎是感受到了冥的触动,灵抬起头,低声请求道。
“冥,吻我...”
“......哈,你没在开玩笑吧?”
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灵对上视线,脸颊微红,不知道是不是逃亡的消耗太大了...
“冥,我是认真的。我有预感,这一世的‘灵’,离死亡不远了。所以,至少在我临死前,让我再好好感受一下冥的味道...这样,也不行吗?”
“——”
冥又是一窒,他犹豫了。察觉到这份犹豫后,冥知道,这个名叫灵的少女在自己心中,有着不小的份量。既然如此...冥俯下身去,在灵讶异的眼神中印上她的唇瓣。双唇接触的瞬间,灵的娇躯猛地一抖,随后放松下来,紧贴在冥身上。
忘我的索取过后,灵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冥怀中,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晶莹剔透的液体...霎时,她的瞳孔一缩,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明道】!!!”
灵的身影凭空消失不见,旋即出现在冥的左后方,冥刹住脚步疑惑地转过身。紧接着映入眼中的景象,却令他目眦欲裂——
冰蓝色的长矛破开【明道】的防御,穿透了灵的身躯。血液从创口处飙飞而出,溅到冥身上。灵缓缓倒下了,宛如一朵枯萎凋零的彼岸花,鲜红、艳丽,凄美至极...
心,在颤抖着。
她的预言成真了。灵“又一次”香消玉殒,犹如万箭穿心般的绝望感几乎要将我的大脑撕裂。
“啊...啊...”
恍如隔世的记忆浮上心头——
“呐~冥...如果来世还能再相见...一起去旅行吧...好想看看这个世界...一起...以后...永远...不分开...”
少女无力地垂下手臂,泛着泪花的双眼缓缓闭合...失去生命气息的柔弱身躯被一个中年人接住,轻轻地放在地上......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段记忆?为什么!?
我......
我...全都...想起来了...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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