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尼的脸上涌过一抹潮红：“这么说来，您真的是......！”
在他的对面，斯提亚依旧没有动用表情模块。
心中了然的罗德尼一指正厅的十字架：“向玛玲苏神发誓，我绝对不会向外吐出半个字！”
“夏洛克也不行。”斯提亚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罗德尼快要被这从天而降的幸福砸晕了：“是是是！这是自然！！！”
“我应该不值得你这么高兴。”
罗德尼眉飞色舞的表情被斯提亚看在眼里，这让他生出一种自己的智商与他一个水平线的诡异感觉。
“抱歉，但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罗德尼深呼出一口气，眉目渐渐舒展开来。
他露出就仿佛是刚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们或许真能得到真正的救赎......”
斯提亚指了指十字架上的土豆：“你应该对你们的神保持坚定的信仰。”
罗德尼摇头失笑：“所谓信仰，其真身何尝不是人类的牵挂。”
“啾啾，啾啾——！”
墙壁上的仿造金丝雀作成的挂饰忽然出声长鸣十下。
“抱歉，请稍等片刻。”
就像是收到某种信号般，老者忽然起身，朝斯提亚歉意一笑。
尚在晃荡的酒杯被某只手悄然无声地按住，刚刚还在喷洒唾沫的大嘴们都紧紧的闭合——这间热闹吵嚷的教堂眨眼间就像是被抽走了空气似的陷入了静谧无声的真空状态。
一双双雪亮的眼睛无一例外地注视着端正肃里的罗德尼，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请倾听。”
罗德尼伸出一只右手，掌心向着前方缓缓平举。
所有人都随着罗德尼的动作伸手向前，无论高矮，抑或胖瘦。甚至是不同的种族，也会在角落里咂着嘴举起手来。
他们都深沉地呼吸着，用自己的手去感受着。
斯提亚也闭上了眼，所有的侦听部件全力运转。
他的确听到了许多平时不曾注意到的震动频率以及一些散布在浑浊空气中的病毒和微生物。
但这与其它地方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咳咳......”
罗德尼善意地再次做了一套动作。
这一次，关掉了大部分作战功能的斯提亚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手部传感器的反馈上。
......
呼————
指尖的缝隙传来轻微的触感，同时还有丝丝凉意。
这是气流通过指尖的正常反应。
“不是谁都像你们这些铁卫一般用逻辑来决定思维。”透过斯提亚的视野，小白趴在刚刚在斯提亚脑内构建好的的实数空间上，“好心”打断死鱼眼少年的想法。
只不过——
“对于这些家伙来说，他们一定在刚刚的仪式中，短暂地感受到自己【正活着】这样一个确实的事实吧。”
这一次没有了笑嘻嘻的吐槽，自诩天才美少女（机）的它只是用那副二次元女仆形象晃荡着双腿，目光平静地看着教众们的祈祷。
斯提亚看了看平静的四周，他再次试图进入状态，但很快就被系统的自检提示给刷屏。
一直双目微闭的罗德尼此刻也睁开了眼。
他拍拍手洒然大笑：“好了好了，再不停下来咱们亲爱的多米尼克先生就要吐出来啦！”
某个酒桌的大胡子壮汉顿时慌不择路的转身夺门而出，门后传来他一阵阵的呕吐声。
“哈哈哈！！！”
教堂里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人们很快又聚在一起，该喝喝，该打牌的打牌。
斯提亚盯着罗德尼说道：“毫无意义的行为，他们并没有反省。”
老神父满不在乎的耸肩：“我们本就不是一群严肃的老家伙，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忏悔日。”
罗德尼望着十字架上的土豆，目光虔诚：“斯提亚大人，我们是玛玲苏教，也不过只是一群心怀自由的羊羔。但为了迎来清晨的阳光，我们甘愿在黑夜下等待。”
斯提亚平静地看着他：“晨曦也许永远不会到来。”
“但会有人为我们带来光明。”罗德尼不闪不避地直视斯提亚，狭小的眼眶炯炯有神。
......
“嘿嘿！你们在聊什么呀！”
就在两个人沉默对视的时候，刚刚梳洗完毕的妮可在斯提亚的眼皮子底下探出头来。
斯提亚立即嗅到一股化学混合物产生的气体，里面掺杂了很多对于碳基生物来说会感到愉悦的脂质挥发物。
用人类的名词来说，它叫做香味。
“战斗准备完毕了？”
斯提亚并不想继续在刚刚的话题上深入下去，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战斗？我现在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妮可伸了个懒腰，尚且湿漉漉的头发闪闪发光，那饱满而富有活力的身体在那紧身的战斗服下一览无余。
“真是令人惊讶啊，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给头发抹上一点香波。”
安娜则在一旁抚摸着自己的长发，长时间的风尘仆仆让她总算得到了保养自己的机会。
罗德尼哈哈一笑：“那是当然~咱们守夜人的物资条件在下层区域来说可是数一数二的！”
“非常感谢您借给我们功能舱。”正用干毛巾擦拭身体的大辉就那样裸露着半身的腱子肌走了过来。
妮可在大辉身后左敲右看：“阿酱呢？”
大辉憨笑着指指身后：“刚刚跑去那边喝酒去了，他要我跟着，我想睡觉，就没答应。”
不远处欢闹的人群中，阿虎正与一群人身鱼尾的家伙对着面前的棋谱争论着什么，时不时还要大声吆喝两句。一旁的人鱼也是吆五喝六，看样子都处得非常和谐。
但他与自己的小队的的确确地【隔开】了。
“哦。”
妮可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罗德尼先生，现在您能告诉我们结果了吗？”
安娜鼓起勇气，怯生生地向罗德尼问道。
“拿着这个。”
罗德尼打了一个响指，很快就有一名身着传统兜帽法袍，看不见面容的仆从端着一盘小巧精致的仪器走到老人身边。
“你们每人都拿一个。”
众人依言照做，大辉则代替阿虎多拿了一个。
“首先，恭喜你们加入守夜人。”罗德尼向着众人深鞠一躬。
老人有些尴尬的抠抠嘴角：“之后本应还有一些其它的试炼......但限于现在的局势逼迫，我们也就不再进行那些繁复的测试。”
“我们现在非常缺少人手，所以你们虽然可能会觉得突然，但我还是要拜托你们准备好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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