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这次放假回老家时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暑假末尾的一天,少女兴奋地向少年汇报着自己的收获。
少女看起来是一个初中生,并没有受到“本作中出场人物均满十八岁”这种对世界观魔法影响的她也确实就是一个初中生。
“哦。”少年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冷淡。
少年是少女的青梅竹马外加同班同学——和几乎每一对青梅竹马一样,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原来我的曾曾祖父……曾经是一个魔法师!”
“哦。”
“我在老宅里面找到了他留下的魔法书,一起来学吧!”如同急切地要将新玩具炫耀给同伴看的孩子一样,少女急切地向少年展示了自己的魔法书。
“哦。”
“太好了!那么我们就从最基本的地方开始……”
“抱歉,刚才只是惯性作用地哦了一下。我觉得……这种东西完全不可信。”
“我小时候听家人讲过祖先的故事……跟这上面写的基本上都能吻合。”
“你曾曾祖父的时代……大概是清末吧。那个时代留下过任何魔法师的记载吗?”
“这上面说……因为魔法师是一个隐蔽性很强的职业,一般不会留下什么官方的记载。”
少年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应对少女的说法,最终又一次说出了那个具有高度概括性的回复:“哦。”
“就当是被骗了,试一试吧……”
“不。”
“这么说起来……假如曾曾祖父真的要留下这个东西来骗什么人的话……没人上当他泉下有知应该会很寂寞呢。”
“哦。”
“所以就来试一试吧。”
“不。”
少女反复地劝说少年,但少年都用简单的语句拒绝了。
“就算我学会了魔法,变成了你所无法企及的存在,你也无所谓吗?”
“没关系。”
“就算我的魔法失去控制,导致我变成怪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你也无所谓吗?”
“祝你好运。”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强大的魔法师的!到那个时候你会后悔的!”说出不符合自己造型的热血台词的少女,开始了艰难的魔法师之路。
为了体现出自己的决心,她匆匆离去,以至于没有听到少年的答复:“哦。”
很快,她成为了在整个学校里面无人不知的问题人物。
穿着比起耐久度更重视华丽度,而比起华丽度更重视露出度的魔法少女服出现在学校中。
结果她因为没有穿校服这种原因而遭到了老师的批评。
顺便一提,她并没有在购买的时候意识到这是cos服而非实际使用的战斗服。
再顺便一提,为了穿上这件衣服而擅自动用表姐的胸垫的她,在家里又一次遭到了批评。
到处声称自己是魔法师,但总是无法展示自己的能力。
如果被好事者缠着要展示她的力量,她只会在支吾一番又装模作样的做出些集中精神的姿势后说出让人想装作不认识她的冷笑话。
经常在午休时间的屋顶上走来走去,被问及在干什么的时候,则会宣称自己在找可以进行心灵感应的对象。
不久之后,校方在她的活跃之下意识到屋顶没有锁……而后在学校中就会听到魔法少女☆林染同学抱怨室内信号不好的声音。
在大部分人(或许包括她自己)看来,她只是在将不知道该用在何处的精力用在一项毫无意义并且不可能成功的尝试当中。但事实并非如此。
实际上,少女在这时已经掌握了这本关于心灵法术的书中的第一项技能——心灵感应(初级),效果是:可以通过内心直接和其他掌握心灵感应(初级以及更高)能力的人进行沟通。
书中宣称,如果你能使用这项入门技能和他人进行稳定交流的话,就可以开始下一节,试图跳过第一节的行为会是非常危险的。
少女严格执行了书中的要求,努力提升着自己的技能。但她始终没能完成这一项入门训练。
原因包括以下两点:
第一,在这个科学的时代里,魔法师几乎已经绝迹,具备同样技能的人数量微乎其微。
第二,在绝大多数时候,这个相当消耗魔力的技能并没有手机方便,因此,并没有谁会处在待机状态。
在非常长的时间里,她只能偶尔听到一些来自于宇宙深处以及精神世界底层的短句——这最终构成了她的冷笑话储备库。
但她并没有放弃,不断强化自己的感应范围。
终于有一天,她自豪地向少年宣告:“我终于感应到了一个韩国的魔法师了!”
“他说什么?”在这个瞬间,他产生了一点兴趣——或许是对韩国而非魔法。
少女试图维持着自己的自豪感:“我听不懂韩语。”
“哦。”
“不不不……其实我听懂了一点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思密达这个词在韩语中的作用是无意义句尾对吧。”
“哦。”虽然在一瞬间对于少女所做的事情产生了兴趣,但他立刻又因为少女所说出的结果而失去了兴趣。
当然,这个顽强的少女根本不懂得放弃,所以,她继续努力了下去。
接着,她继续对于心灵感应的修炼,并掌握了心灵感应中的第二项技巧——传音,将自己所想的思念传递给他人的能力。
这项技能的作用范围终于扩大到了一般人身上。
于是,她在对家人进行了几次实验,其中一次成功了。
“我觉得你在叫我……我知道你其实并没有叫我,我只是梦到了而已……但这提醒了我——为了防止你接下来突然有什么事情要叫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很忙,别烦我。”这是唯一成功的那一次中,表姐所说的话。
她确信其他几次也成功了,只是自己的父母对于少女的奇怪举动更加具有耐性才没有做出任何回复。
当天晚上,她就将目标锁定在自己的青梅竹马身上。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青梅竹马的少年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也就是说,对少女采取了一个爱理不理的态度。
“早上好!”少女试图表现得充满活力——由于昨晚熬夜传输信息的原因,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打了一个哈欠。
“哦。”少年说着也打了一个哈欠,很明显,他也没有睡好。
“真是巧呢!你也没睡好吗?”
“恩。”
意识到少年的态度毫无转变后,少女并没有放弃:“话说啊……有一种说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哦。”
“那个……也有人说梦想一定会得到实现。”
“哦。”
“让我猜一猜吧……你是不是梦到心上人才没有睡好呢?”
青梅竹马用警惕的眼光看了少女一眼:“不。”
终于,少女放弃了她自认为是在诱导的对话方式,打出了一记直球:“昨天夜里有发生一些什么吗?”
“我做噩梦了。”
“啊……那个……真是巧呢……我也是这样的情况……果然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吧。”
“我想你不可能做同样的噩梦。”
明明只是向对方灌输自己的可爱面而已,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呢?
少女不能理解,但她依然没有放弃。
终于有一天,她掌握了书中的第三项能力——读心。
试图读取老师心中的考试答案,最终读到的全是“房价好贵”,“好想早点下班”,“说起来我什么时候才能结婚”,诸如此类的,毫无意义的话语。关于考试内容的唯一情报是本次考卷抄袭了之前的一份考卷,而具体的内容老师根本没有印象。
接下来,她的目标又一次直指青梅竹马。
于是,她开始读取青梅竹马的内心。
下面则是她观测到的出现频率top5(从低到高排序):
“班长太可爱了。”
“好想舔班长。”
“好想被班长舔。”
“好想和班长互相舔。”
“好烦躁……不想上学……”
顺便一提,跟她相关的内容中出现最多的评价是“好烦。”出现频率大约排在第十位左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少女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刘佚的奇怪嗜好,用幻想强行支撑起自己的精神,“这只是误会!如果他相信我是魔法师的话,一定会改变的!”
那么,就用那个吧!
少女想起了目录的末位出现的那些危险的力量——心灵控制,思维崩坏等等……
在这样的情况下,少女的手背上突然出现了召唤英灵的魔术刻印。
在她经常访问的魔法师论坛上,少女得知这是圣杯战争的认证(这几天论坛上到处都是讨论中国特色圣杯战争的帖子),她激动地百度了圣杯战争的全部情报——并确信这会是属于自己的舞台。
“如果以caster为servant的话,魔法什么的,一定会让他看到!”
带着这样的心愿,少女在她一时兴起买下的魔法阵图案床单上实施了召唤。
她甚至忘了要以自己的魔法书作为遗物召唤——如果那样做的话,她大概会召出自己的曾曾祖父。假如是那位老人家的话,大概会安慰自己的后代并用秘传的心理暗示技巧修复她受伤的心。当然,那就和圣杯战争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这种治愈的组合显然会被淘汰出局。
少女对着百度知道上的说明完成了召唤。
“本王问你……你就是……”在召唤阵中缓缓升起的男人如是说道。
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由于是在床上召唤的原因,他的头部撞到了房顶。“疼!我的master吗?”
说到“本王”当然就是金光闪闪的男子——但此人完全没有给人那样的感觉。
“我想我应该是……我就是你的master!王者啊……请问你是谁的王呢?”
“我乃天国之王!”
说到“天国之王”这个不明觉厉的说法,应该有一种神性很高的感觉——但此人怎么看都很普通。
“那么……天国之王啊……能否向我透露你的尊姓大名?”处在召唤的喜悦之中,少女没有意识到对方的不可靠。
“那么,你就听好了,我是——东!王!杨!秀!清!”
王者期待着少女出现畏惧或者惊恐的表情,而她却一脸迷惑。而后,她掏出了手机,以女生特有的手速飞快地操作着。
“不要在和本王说话的时候玩手机啊!”
“抱歉,我需要百度一下。”过了一会儿,少女整理了一下自己读到的东西说道,“百度百科上说……你是太平天国左辅正军师东王……”
“如今的宵小之辈竟都未曾听过本王的威名吗?都是满人搞的鬼!”
她盯着杨秀清看了一会儿,提出了自己的质问:“为什么你是caster啊?”
“大概是因为本王擅长降灵术吧。”
“你是指天父附体吗?”
“没错。”
“百度百科上说,你的天父附体只是为了稳定局势而采用的骗术。”
“那个……都是满人搞的鬼!”
“还有,你的内心也在说,你的天父附体只是为了稳定局势而采用的骗术。还有,你的下一句话是——怀疑天父必遭天谴。”
“怀疑天父必遭天谴。”
“你的下一句话是——你怎么知道的?当然,听到我这么说之后你已经不准备说了。”林染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小有所成的魔法师,“告诉你原因吧——我会读心。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的说法,我可以读到。那么,随便想一个数让我猜吧。”
少女留给了杨秀清一点应对时间。
“你所想的数是——不管对方说的数是什么本王都予以否认。喂,那根本不是一个数吧!”
“本王不屑于玩这种无聊的心理游戏。”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是caster?”
“不是说了吗?因为降灵术。”
“那不是骗术吗?”
“如果能够连同世界的法则一同欺骗,骗术就不是骗术。”杨秀清说着帅气的台词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天父,请赐予我启示!”而后,他猛地摔倒在地上。
“喂,你怎么了?”
“施法动作。”而后,来自迷之方位的圣光照射在杨秀清的身上,他一脸郑重地站了起来,“吾乃耶和华是也!谁在冒犯神的尊严?”
少女什么都没有说。
“谁敢无视神的旨意?”
“那个……你准备怎么和其他英灵战斗,赢取圣杯?”
“呃……圣杯是我儿子的杯子,理应属于我!”
“结果不还是普通的冒充天父吗?”
“不是普通的冒充!你看这个圣光……普通的冒充能产生这样华丽的光学效果吗?”
“我觉得,你还是回英灵殿去吧。辛苦了。”
“为什么?”
“我用第一道令咒第二道令咒和第三道令咒……”
“等等……实际上那只是我的光之流法的第一种用法。”
“你是究极生物吗?”
“正如你看到的这样,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背景光……除了刚才的圣光之外,我还可以制造出这样的效果……”
说着杨秀清又倒了下去。
“那是必要施法动作。”他并没有忘记做出说明。
炫目的聚光灯打在杨秀清的身上,并疯狂地变化着色彩。
“位于广西金田的新兴宗教,拜上帝会,正面临着取缔的危机。面对教团的危机,以杨秀清为首的教众们挺身而出。为了保护心爱的拜上帝会,他们能做的事情就是——天!父!附!体!”杨秀清一跃而起,摆出了某个著名的姿势,“东王东王东!”
少女沉默了。
“如果旧神不再产生效果的话,那就利用新兴的宗教好了……”杨秀清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没有回应。相比于之前那个想要切断关系的状态,至少算是进步了一点。
“如果你不希望我用这一招的话……那么……”
杨秀清摔倒在地。“天国大法好!教人走正道!”
杨秀清摔倒在地。“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先喝一碗绿豆汤压压惊。”
杨秀清摔倒在地。“你听说过安利吗?”
杨秀清摔倒在地。“魔术技术哪家强?中国广西找天王!”
看着杨秀清卖力的表演,少女得出了结论:“我还是继续研究我的心灵魔术吧。你,要么出去,要么找个地方藏起来,反正别让我看见。”
“那么,需要我在必要的时候提供天启吗?”
无视。
就这样,王者(?)与少女的组合姑且算是进入了战场。
请他们继续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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