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这种条件连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
“此外，你还需要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我没有避开余梦投来的视线，现在不是耍滑头的时候。
“你要远离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永远不要在接触了，能做到吗？”
余梦坐在病床旁，撩开遮挡眼睛的中分长发，她的眼神终于不再冷淡。
“嗯，我答应你”
我压根就不知道“我的狐朋狗友”是哪些人，更没有接触的必要，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准备好中考和找到“叶子扬”。
对了，杜梓仪呢？我差点把她给忽略了：
“梓仪呢？她不在这里？”
“梓仪？梓仪是谁？”
“我也不认识”
妈妈和姐姐面面相觑，其他人也表示不知道。
“就是姨母的女儿杜梓仪啊，她不是住在我们家吗？”
“姨母？我又没有兄弟姐妹，生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我头脑很乱，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闪躲着余梦警觉的眼神，怕她发现了异样，“没什么，应该是我记错了”
“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生生就好”
余梦对着爸妈说道。
“那好，我还得赶时间回岗位上，先走了”
爸爸好像并不喜欢我这个二女儿，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是个不良少女，连我都讨厌，怪不得别人。
“我也走啦，梦儿照顾好妹妹”
“嗯”
“天色有点晚，那我也先走了，阿姨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其实天色明明还很亮的说……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余梦两人，很安静。
“……”
“……”
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不过还没到谁先说话谁就输的地步。
“姐姐，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很难受的”
我虽然变成女生的时间不短了，但还是不习惯与人对视，眼睛是人的心灵窗户，除非有特别训练过，否则这会是最容易暴露内向想法的地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感觉你完全变了一个人，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装出来的，如果是，在我面前别装了，余生，装这么久很累吧”
刚才还亲昵的叫“生生”，现在倒好，直呼大名余生。
余梦从病床旁坐回到床边的背靠椅上，双手抱在胸前，连说话的语气都换了，光听语气就知道她也不大喜欢眼前的这个妹妹。
“姐姐，怎么了？”
我不太了解两姐妹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全都怪我就对了。
“行，你继续装下去吧”
她这是非要把话题聊死么？
“对不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先认错，“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
“停，你别自顾自地说些这么肯定的话，以前你就经常这样认错，认错了坚决不改有什么用？”
仿佛是没有一点分量的道歉反而点燃了余梦心中的怒火，站了向我吼道：
“余生，我真的不会再被你欺骗了。
.
你再怎么不顾自己，我都无所谓。
.
你甚至可以不认我这个姐姐，我也可以不认你这个妹妹。
.
但你可不可以别那么自私，别自私到不顾爸妈，别自私到不顾这个家，可以吗？
.
这个家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爸妈为你向多少人低声下气、鞠躬道歉，你又知道吗？”
“……对不起”
姐姐爆发出恨铁不成钢的怒火我是感同身受的。
“对不起”
我答应过梦姐要保护余生我没有做到，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也在此刻迸发而出，眼泪不自觉充盈眼眶。
“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
.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只剩下低吟的哭泣声，而我已然投入到姐姐的怀抱里，默默感受着她给的温暖。
“生生不哭，姐姐在”
“嗯……”
“答应姐姐的事，不许反悔哦”
“嗯嗯……”
“好妹妹不哭”
“呜——”
……
清晨，整个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
我的意识渐渐清醒，睡前的记忆停留在拥抱着姐姐，全身力气快没了，自己整个人是挂在姐姐的身上睡去的，而现在的我却依偎在她的怀里。
“醒啦？”
是姐姐余梦的声音，原来她早已经醒了。
“姐姐”
“睡醒了吗？”
“睡醒了”
“刚才护士来催体检，我见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
“我已经睡好了，姐姐呢”
“我陪着你睡，一晚上没睡好”
“啊！？”
“骗你的，只是很久没睡在一起，我有点不习惯”
余梦嬉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
而我也终于在她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了，我记忆中的她，那个妹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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