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大节、藏剑。
蒂拉抬起左手,按压了一下眼目上的晴明穴,她稍稍有些激动了,身为记录者这似乎有些不应该,但也没有办法啊,谁让刚才要记述的是她最讨厌的那个剑魄呢?
抬头看了看彩绘玻璃外的日景,大致判断了一下时间。哦,我得加快一点速度了。蒂拉想着,她复又转头看向一旁最边侧的那间告解室,嘴角边微微荡漾起一个弧度。
为了不让自己忘掉时限,她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短计时用沙漏,摆在了手边。她翻过沙漏的瓶口,于是细砂开始娟娟流下,堆积成时间的印记。
蒂拉将记事本翻到下一页,继续书写。
【关于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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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的诞生很多时候看起来都充满着偶然,但若仔细比较一番,你也会发现大量的必然。
血脉的传承似乎对藏剑们来说尤为重要,当然,我们也并不排除突发性的、单独的藏剑突然诞生的情况。
如果仅从这次发现的李家来看的话,他们身为藏剑的历史并不久远,传至李叶恩也不过是堪堪两代人而已,但是初代藏剑李孟秋作为剑茗公子的名号在暗世界却几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传他是在八年前的“那次事件”发生后失踪,我实在没有想过居然会在这个地方发现他的情报。(需要注意的是,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已经在八年前过世的李叶恩的父亲与藏剑间有任何关联)
当然,我更没有想到的是某个奥格居然能够将李孟秋逼到自杀殉剑的地步,或许这就是藏剑们的一大天生劣势,他们永远敌不过的,便是时间与年岁的老去。
相比之下近乎永生的剑魄们究竟是该称为幸运,还是应该称呼为不幸呢?
多余的感怀我们并不需要——至少目前并不需要——让我们单纯的来记述一些基本性需要知道的东西吧。
藏剑是和剑魄少女们签订了契约的人类,虽然有着所谓“开锋”的仪式,但所谓的契约比起强制力,似乎更多的是一种羁绊和联系,属于两者之间的认同,就好像剑魄们对于持有者的选择似乎都带着很大程度上的自我喜好性一样,藏剑们对于自己手中剑的选择也有着足够的自主权。
并没有规定说一个藏剑只能拥有一个剑魄,但至少目前也没有发现拥有复数剑魄的藏剑,呵呵,谁知道剑魄少女之间会不会有吃醋这个概念呢?
正如我们所共知的,【能够成为藏剑的只有男性而已】,纵观记录,也没有发现过意外。
目前已经发现并证实的藏剑只有两人,分别是那个新成为藏剑的、名叫李叶恩的少年,和他那已经被证实死亡的爷爷、曾经的剑茗公子李孟秋。
目前已知具有名号的藏剑剑魄只有一例,那便是已经战死的李孟秋和他的剑魄,分别被称为“剑茗公子”与“玉峰居士”,而这一对搭档的组合则被戏称为“古风传奇”。
“古风传奇”这一梦幻组合的名称由来其实非常简单,李孟秋的剑魄是个固执的少女,对待战斗也是决然狠戾,幻化为人形时亦是穿戴着战衣甲胄。年轻时代的李孟秋本就是个不羁的人,偶尔玩心大发,便穿起搭配的古装衣服,和自己的剑魄扮演起舞台剧来,“古风”组合一时众人闻名。
在藏剑们之中流传着一幅关于剑茗公子李孟秋年轻时的图像,颇为有名,但那副画像并不是照片,而是彩绘,可惜大部分藏剑都不知道这张图的作者“伊吹五月”是谁——藏剑们之间的联系并不是很频繁,日本方面也一直表示他们的组织间没有具备这个名号的同伴——很多人都说真想也请那个人为自己也画上一幅耍帅的画来。
众人也只能猜测,那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却又知道暗世界这一切的画师所使用的笔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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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藏剑的“名号”】
蒂拉在记事本上书写完这一节的分类,嘴角边却浮现出一抹笑意。
没错,没有人知道那幅画是出自谁之手,除了现在在做着记录的作画者本人以及当初来拜托她画画的大姐头。
那是大姐头仅有的一次向蒂拉请求做什么,几乎要被幸福感淹死的她完全没有拒绝的可能,仅仅用了两个星期便完成了一副画作。
鉴于蒂拉并没有见过剑茗公子李孟秋本人,那幅“破势之资”的彩绘更多地是依照着宋珺的描述所下的笔法,因此不可避免地有一些美化或失真,但这对蒂拉来说才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宋珺之所以来拜托她画画是为了去给李孟秋庆祝六十大寿——那幅画被作为贺礼送了出去——可蒂拉真正关心的是大姐头终于向她索求了什么。
而且,大姐头也很好地遵守了与她的约定,即使是对寿公李孟秋本人,也没有透露作画者的真实身份。
“只有我和大姐头知道并保存的秘密”这种恶质的优越感让她每每想起便有种飘飘然的感受——特别是对那个剑魄梁艳。
哼,在大姐头的心中,蒂拉比那个剑魄梁艳重要多了,一定是的。她骄傲地想着,继续提笔记录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剑茗公子李孟秋死了,他的剑魄,那个被取名为曹颐彬的少女现在又变成“无主”的状态了呢?
要报告给大姐头吗?毕竟,是无主的剑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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