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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低调,要低调

第十九章 低调,要低调

真的出名了!

消息传的很快,隔天,长阳城里的那些富豪商贾,经常流连于花楼酒楼的浪荡公子哥,便都知道红玉楼里出了一名青儿姑娘,身姿妖娆,舞姿动人,顿时趋之若鹜,红玉楼的客流量一时间激增,竟然出现了来酒楼不吃饭,专门来看青儿姑娘跳舞的奇景!

每天还未开始,大厅里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便是楼上的雅座,也都纷纷爆满,即便是提前预定,都预定不到,只能排队等候。

红玉楼的员工们忙的哭天喊地,张管事只能大肆奖励,才能激发员工士气,不至于偷懒滑奸。

至于叶青,大部分时间,依然是跟随舞姬小姐姐们一同上场,总是能够得到不少点名或不点名的打赏。

但红玉楼也从此有了个保留节目,唯有达到一定的打赏钱数之后,才会出现,这自然也就是叶青的独舞了。

不过,要知道,长阳城本就是贸易频繁的城市,商贾众多,有钱人就多,随随便便扔个十几二十两的,欣赏一下叶青的舞姿,这些人却还是舍得的。

刚开始的时候,没有限定次数,结果一场接一场,叶青差点跳断气,好在她现在就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张管事知道不能杀鸡取卵,于是设了个规矩,每天只有三次独舞,三次之后,不管打赏再多,都不会再跳了,与此,叶青才得以获得喘息休息的机会,不然真的腿都要跳断了。

不过,如此限定次数,反而令她更加受欢迎,每次跳完,都会得到如雨般的打赏,以至于下人清理的时候不是用手捡,而是直接用扫帚把钱币扫下舞台。

于是,红玉楼里,有了一个名为扫钱的工作,专门由俩名下人负责,等叶青下场之后,就上去将钱扫干净。

这其实也是个危险工作,因为扔钱的人可不会因为人在上面而停止,所以这俩人往往要冒着被无数铜币,甚至碎银砸头的危险上去,一趟下来,运气不好,头上都会有红包,即便运气好了,没红包,被铜币砸到的滋味也不好受。

好在,这个职位工资也高,才有人愿意干。

早期几天里,每天收拾钱币,都是一袋一袋的往账房里提,大多都是铜币,少数也有一些碎银、银两等,如此装一起,自然是分量不轻,几天下来,据说账房都快堆成小山了!

不过,这也不过是看着多而已,终究还是铜币占多数,实际上计算一下,一天下来,也就三十两左右而已,被酒楼刮去一层,实际到叶青的手里,也就是二十两。

这个收入确实很高了,如果每天都能保持如此,别说二百两,一千两都是轻轻松松的!

不过,叶青有次无意间听到俩名舞姬小姐姐聊天,说起最近各自的打赏少了不少,尤其是点名打赏,大多都朝着叶青去了。

虽然她知道,这也不过是早期的热度而已,等过一段时间,这阵子热度过去了,自然也就会逐渐的恢复常态,但即便如此,谁知道这股热度会持续多久呢?

这几个月来,跟这些舞姬小姐姐们在一起,她过的很开心,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猜忌和矛盾,真是亲如姐妹一般,她自然不能肥了自己,亏了舞姬小姐姐们,即便她确实急需钱赎回自己的自由,但依照她现在的情况,攒够二百两是迟早的事,估计一年,最多两年时间就能做到,而不是十年,二十年如此。

更何况,她也知道,枪打出头鸟的意思,风头太过,终究不是件好事!即便现在舞姬小姐姐们不会因此而嫉妒她,但时间一久,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害,终归会心怀异心的,如果真如此,那就是破坏了这七名舞姬小姐姐干净的友情了。

于是在七天后,叶青找到了张管事,想要单独谈话。

对于叶青找上自己,张管事早已有所预料,毕竟最近她这么火,找上门来,十有八九是为了以此涨薪资吧?如果为了留住这只下金蛋的母鸡,作为管事,他肯定会做出让步的,就是看叶青想要多少了。

时间是晚上下班后,在张管事平日办公的地方,叶青似乎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那身专门为她订制的青淡相间的长裙,走了进来。

“坐吧!”张管事抬头看了她一眼,道。

“多谢张管事!”叶青屈膝行了个礼,随后迈着小碎步,在一张空椅上坐下。

望着叶青的行为举止,张管事想起几个月前,这个女子可是男装打扮,还带着一把刀,身怀内力,又会军中三把刀,不管是吃饭还是走路,都完全是一副男子作态,大大咧咧的,哪像现在,收腰提臀,举止淑女,完全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感觉。

再仔细看看,连皮肤也白皙了不少,这估计也是因为没出过酒楼,不晒太阳而逐渐恢复过来了。

不过,就是她的声音也跟着变得越来越好听,是怎么回事?

难道吃的好,喝的好,连声音也能跟着变吗?

这也是张管事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疑问,原本他都没注意的,还是无意间听到酒楼的丫鬟聊起时,说叶青的声音很清脆,像是鸟儿一样,他才注意到的,不然的话,估计都忽略过去了。

这心思才转了一会儿,那边叶青就已经在椅子上坐好了。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是想提薪资了吗?”张管事很干脆的主动提出了涨薪的事,这样还显得他大方。

“诶?!”

叶青闻言,却是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要加薪的想法,现在听张管事提起,她才想起来。

对啊!自己现在这么火!为什么不提加薪呢?!我靠!自己真是**了!不过,这事等下再说,还是先说重要的。

张管事从叶青的反应中看了出来,后者确实不是来找他提加薪的事,不由得也是一愣,这丫头,不知道该说是傻,还是蠢呢?但随即,他便好奇起来,想知道叶青究竟是找他做什么。

“不是找我加薪,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难道是想走了?张管事这句话没说出来,只是在心底转了转,可要走的话,两百两欠款还不够呢!更别提,就算两百两还清了,她现在在这里吃的好睡的好,每天只要跳跳舞就有大把的银子进口袋,这种好工作上哪找去?应该没道理啊!

“是这样!”叶青听到询问,斟酌了一下词语,然后道:“这些天,我不是受到了很多打赏吗?”

“是有不少!”张管事也了解了一下,每天差不多在二十两到三十两,但他也知道,这只是一时的热度,不可能以后天天都如此的。

“我想,这些天的打赏,除了酒楼扣除的那一部分之外,再从我这里,分出一半来,分给各位姐姐!”叶青道,这才是她找上张管事的主要原因。

“咦?你真要这样做?”闻言,张管事却是惊咦了一声,道:“这笔可不少哦!”

“我想清楚了!”

叶青点点头,道:“我能有今天这么受欢迎,都是姐姐们平日帮助我;我受伤了给我敷药,我不会就陪我加练,还每天给我按摩,不让身体酸痛。能有今天,都是姐姐们的支持,我不能因此而让她们吃亏!”

“你倒是讲情义!”听叶青如此说,张管事不由得高看了叶青一眼,这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虽为女儿身,但处处透着一股豪迈感,这在不少男人身上都很难看到!

“更何况,我也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持续太久,最多十天半个月的,恐怕就要冷下来了!”叶青道。

“确实!最近你上台时得到的打赏降低了不少!”张管事点点头,道。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铜币多了,银两少了。

银子,即便是碎银,一块也有七八钱重,扔下去也就一块,哪能像铜币一样,随便十多枚扔下去,看起来多还好看,落在木质的舞台上乒乓作响,给人一种很大方的感觉。

所以渐渐的,打赏之人越来越多的也就扔铜币了,看似很多,实则并没有多少。

“嗯!”叶青点点头,道:“但即便如此,最近姐姐们的打赏也少了不少!所以我决定从我的这些打赏中,分一半给姐姐们,可以弥补她们的损失!”

“这是你的钱!你做出这种决定,只能让人觉得你高义!是好事!我没什么意见!”张管事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才道:“我也不是小气之人,虽然你没有想过要涨薪资,但今天你既然来了,那我就给你涨一涨吧!”

“你现在的月钱为一两,我给你涨到三两!这已经是超过玉儿蝶儿等几个舞姬的月钱了!你满意吗?”张管事问道。

“满意!”叶青也没料到,这趟来,还会有这样一个收获,虽然回去之后,她肯定会想起要涨薪的事,但现在既然张管事主动提出来,她自然也就笑纳了。

见叶青同意下来,张管事也点了点头,这女子果然与众不同,没有持娇自傲,不会因为自己的成名,而狮子大开口,是十分难得的了。

事情已经说完,双方都得到了对于自己满意的答复,叶青也没打算再待下去,行礼别过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当舞姬小姐姐们在大厅里集合时,却发现了张管事也在场,不由感觉奇怪,因为她们的事,都是刘妈妈全权负责,张管事是很少出现在这里的。

几人中,也就只有叶青知道什么原因,神色如常的与小姐姐们站一起,一起向张管事行礼。

张管事回应后,也没耽误时间,直接宣布了叶青做出的决定。

当听到叶青要把这段时间的打赏,扣除酒楼的那成,然后再拿出其中的一半,分给所有人时,舞姬小姐姐们惊讶不已,议论纷纷,视线都投往叶青,眼中露出感动之色,一时间,叶青的好感度在七名舞姬中飙升。

连张管事也夸叶青重情重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一名舞姬,这在红玉楼里也算是头一回了。

这件事,也很快就传遍了红玉楼员工的耳中,所有人看着叶青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尊敬,偶尔路上遇到丫鬟时,都会主动向叶青行礼,并口呼:青儿姑娘!

整个红玉楼都因为叶青的举动而陷入议论之中,唯有刘妈妈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她一步步的看着叶青从她的细藤鞭下,不断的成长,原以为这样的日子应该要很久的;毕竟,红玉楼的这些舞姬,一个个都是从她手中调教起来的,她自然清楚一个舞姬成长起来,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到的。

当初叶青被关在柴房的时候,张管事让她去摸叶青的骨架,确定是否适合跳舞,她是摸过了,确实感觉叶青的身子骨十分适合跳舞,小巧,柔软,有弹性,基本上符合了所有的条件。

然而,身子骨是一个回事,真练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另外七名舞姬,就有身子骨跟叶青一样,适合跳舞的,但即便如此,也都是在她的调教下,花了花了一年多才达到要求。

她原以为,叶青即便天赋再好,也不可能加快这个速度的,却没想到,叶青的成长远出乎她的预料,短短三个多月,就一舞成名,这简直是她以前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要知道,她在调教中,不断的施于高压,甚至在训练的时候,都有拔苗助长的嫌疑,她本打算用这种方式,把叶青给练坏,练废,然而,叶青却硬是顶住了压力,并在拔苗助长之下,没有长歪,反而获得了出乎意料的成功。

很显然,她低估了叶青的天赋,也不会想到,这具看似女子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男子的灵魂,相较于女子的柔弱,男子显然更能承受高压,更别提,在另一个世界的现代社会里,高压是无处不在的!

不管是生活的压力,工作的压力,房贷的压力,子女的压力等等,都远比她所给予的压力还要沉重,如果想要仅此来压垮叶青,显然是无法做到的。

现在,叶青在红玉楼里的声望一时无两,成名之下,连张管事都不得不特别叮嘱她,要注意叶青的情绪,暗示她不要刻意针对叶青。

可以说,刘妈妈本来就不怎么压得住叶青的,还得依靠张管事,才能让叶青听话,可现在,连张管事都在护着叶青了,那她一下就陷入孤立无援之中了。

而偏偏,造成这种绝境的,却正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想来,她当初怎么也不会预料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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