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处看了看,很快就发现了正在拥抱热吻的两个人,我看着他们经过漫长的拥吻之后,这两个人的脸好不容易才分开,眼睛凝视着对方。我感觉,胃有一些胀的。
我悄悄地走在他们旁边,往桐人和亚丝娜头上来了一记手刀,两人同时喊痛,然后怒视着我。
“咋了,还瞪我,秀恩爱,喂狗粮还有理了?”我愤怒地说道。
一瞬间桐人和亚丝娜被我这黑化后的形态吓坏了,桐人赶紧转移话题,转而将视线朝向被夕阳染红的无限天空:“冷漠,你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吗?”
“额,我哪知道。”虽然我知道这是哪里,但是我语文不好,这事还是让茅场晶彦解释吧。
我丝毫没有发现桐人成功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只见亚丝娜无言地将视线往下看去,接着伸出手指。我和桐人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距离我们所站的小水晶板相当遥远的天空中——可以见到一个东西浮着。那物体有着将圆锥前端切除之后的形状。全体由无数的楼层重叠起来所构成。仔细一看,可以见到层与层之间有许多山与森林、湖泊以及城镇。
“艾恩葛朗特……”听见桐人的呢喃之后,我和亚丝娜点了点头。不会错的,那就是艾恩葛朗特。飘浮在无限天空中的巨大浮游城堡。我们一起花了两年时间在那个剑与战斗的世界里持续地作战。而它现在正在我们脚底下。
来到这里之前,我曾让洛天依给我看了它的外观。但这还是第一次由外部眺望它的实体。一种近似敬畏的感情充斥身体,让我不由得屏住呼吸。
这座钢铁巨城——现在正逐渐地崩毁当中。
就在我们的无言注视之下,底部楼层一部分已经分解成无数碎片,有的飞散,有的向下剥落。竖起耳朵一听,还能听见一些掺杂在风里的沉重轰隆声。
“啊……”亚丝娜发出小小叫声。底层的一大部分崩毁,无数的树木与湖水混在建材当中不断地落下,最后没入红色的云海里。那边应该是有着我们森林家园的地方附近。浮游城那烙印着我们两年来记忆的每个楼层,就像剥开薄膜般一层层慢慢地崩落。每散落一层,我们胸口就被哀悼的感情刺痛一次。
我的内心有一些哀伤,毕竟我在这里也算是生活了很久,这次结束又要去哪个世界?我能摆脱单身吗?这些我都不知道,哪怕去哪个世界是由我说的算。
我把视线转移到了桐人那里,我靠!不秀恩爱你们会死吗?
只见桐人抱着亚丝娜,直接在水晶浮岛上坐了下来,在桐人的怀抱里,亚丝娜半闭着眼睛凝视逐渐崩坏的艾恩葛朗特。桐人缓缓地抚摸亚丝娜的的秀发。
“很棒的景色对吧。”我正准备痛扁桐人的时候,忽然有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我往右边看去,不知何时已经有个男人站在那里了。
那人正是茅场晶彦。
面容不是希兹克利夫,而是身为SAO开发者本来的面貌。身穿白色衬衫打着领带,披着一件白色长袍。在他那柔弱、尖瘦的脸上,只有那双带着金属质感的眼睛给人相同的感觉。而那双眼睛现在则是充满着温和的眼神,眺望逐渐消失的浮游城。他的全身也跟我们一样呈现半透明状态。
桐人把视线从茅场身上移开后,再度看向巨城,接着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茅场晶彦声音相当平静,“其实我更想先知道冷漠你是怎么解除麻痹的。”
我举起拳头。只见我的中指上有一个蓝色的戒指,“这是茅场晶彦你设计的净化之戒,效果是免除一切负面状态,你不会忘了吧?”
虽然我是一个穿越人士,但是咱家的系统洛天依是个只提供情报和穿越能力的家伙,什么装备都要自己打,想想心都累,看看别人家的系统,主角要啥有啥,再不济也会布置一下任务,那任务的报酬可都是好东西,顶多就是威胁主角不完成就要死,可我家系统,嗯……会卖萌就好!比那些冷冰冰的机子好太多了!
“什么!”桐人惊讶道,“原来当时把你绑走后请假就是打这个东西啊!”
茅场晶彦捂着头郁闷地说道:“失算了,本以为不会有人发现的,就没把这个东西放心上,想不到桐人你这一绑就弄出了一个胜利。”
“呵呵。”想当时我被桐人用催眠粉绑走之后,事后我就去22层的湖里面刷怪,因为洛天依告诉我湖中有一个水下隐藏野外Boss,会爆出净化道具,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亚丝娜请我去斗技场时要趁深夜把我绑过去的原因,因为她发现催眠粉什么的对我无效了。
然后我在桐人和茅场晶彦对决时偷偷准备技能‘气压箭’,但是由于角度问题,茅场晶彦的盾牌总是挡着我,我也不好移动,因为我一旦被发现那偷袭计划就泡汤了,也多亏亚丝娜冲过去挡刀,才给了我爆头茅场晶彦的机会,这就是为何茅场晶彦会说失算的原因。
“那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桐人问道。
“应该说是……象征性的表现吧。”茅场的声音又回复了平静。“现在,设置在ARGUS总公司地下五楼的SAO用大型主机,正用上所有内存进行将档案完全删除的工作。再过十分钟左右这个世界就会完全消灭了。”
“那里面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亚丝娜呢喃道。
“不用担心。就在刚才,”茅场动了一下右手后,持续看着被叫出来的窗口。“还存活着的所有玩家,总共六千一百四十七人全部都完成登出了。”
桐人问道:“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茅场将窗口消除之后,把双手插入口袋,然后开口说道:“因为我最后还想跟你们说点话,才会特别创造出这些时间。”
我在一旁问了一个知道这次事件的所有人,都有的最基本的疑问:“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我感到茅场稍微苦笑了一下。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他又开口说道:“为什么吗——我也已经忘了很久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当我知道完全潜行环境系统的开发之后——不,应该说是从更早之前开始,我就是为了创造出那个城,那个超越现实世界所有框架与法规的世界而活。然后我在最后一刻,见到了能够超越我所创造出来的世界法则的东西……”
“我们从小时候开始就会不断地有许多梦想对吧?我也忘了究竟是从几岁开始,自己就被这个空中浮游城堡的幻想给缠上了……那个幻想中的情境,不论经过多少时间都鲜明地留在我的脑海里。随着年纪增长,影像也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扩张。从地面上飞起,直接到那座城堡去……长久以来,那一直是我唯一的愿望。听我说,桐人。我仍然相信——在某个世界里,真的有那座城堡存在——”
“啊啊……如果真能那样就太好了。” 桐人如此呢喃道。怀抱中的亚丝娜也静静点了点头。
我们之间恢复了沉默。再度朝远方望去,发现连浮游城之外的部分也开始崩毁。可以看见原本一望无际的云海与红色天空,在遥远彼端被白光吞没而逐渐消失。光之侵蚀在四处发生,而且似乎慢慢往这里接近。
“差点忘记跟你们说……冷漠、桐人、亚丝娜,恭喜你们完全攻略游戏。”听到这句话之后,我们看着站在右边的茅场。而他则是以平稳的表情低头看着我们。
“那么——我也该走了。”风像是要把他带走似的吹了起来——等我们注意到时,已经到处都见不到他的人影。红色夕阳光线透过水晶板,微微闪着光芒。这里再度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在茅场晶彦离开之后,我再次把视线转向桐人那里,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要命。
你们这对狗情侣又撒狗粮!我看着不知何时接吻两人想道。
算了,算了,都要离开了,就让他们好好的秀恩爱吧,反正桐人以后要追亚丝娜费的力气还大着呢。
这个世界的终焉已经接近了。钢铁巨城以及无限云海早已在乱窜的光芒之中消失,在白色闪光之中,只剩下桐人和亚丝娜两个人还残留着。(为什么没有我呢?因为咱是一只单身汪,不算人。)光线不断吞没周围空间,使之变成光的粒子消散而去。
视线被一片光芒所掩盖。白色帷幕将四周完全遮掩,然后变成极小粒子到处飞舞。
眨眼过后。
“爸爸,欢迎回来。”洛天依说道。
我看看四周,“这地方都不是黑乎乎的了,感觉有一些眼熟啊。”
“那是当然,爸爸,我把22层复制了过来,你看,那还有湖泊呢。”洛天依的声音明显有一些骄傲。
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洛天依的头,“话说天依,我还能回到我原先的世界吗?”
洛天依惊讶道:“可以啊,爸爸,我有说过哪个世界不能去吗?”
“什么!不应该说是不行吗?套路不都是这样吗?”我惊讶的说道。
“爸爸,小说中的某些东西不要拿来当常识好吗?”洛天依突然感觉小说害人不浅。
“那我现在回去还是原先的样子吗?”
“爸爸,你就放心吧,你离开世界的时候时间就冻结了,现在回去也还是原来的样子,并且爸爸的实力也会带过去呦。”洛天依卖萌地说道。
我一把抱住洛天依,太贴心了,感觉我上辈子的运气都到这一辈子上了,有这么一个好的女儿。“那我就先回去吧,下次穿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好的,那么,回家了!”洛天依不知为何也高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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