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尤其是貂蝉,简直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个邹靖,他可是大耳刘(稍早时候她已经决定就用这个绰号来称呼玄德了)生命中第一个贵人!在历史上(演义中也是)刘备的第一战,就是跟着邹靖打的,而也正是邹靖将他引荐给刘焉,开始了这位“贩履织席小儿”的**丝逆袭人生。
邹靖居然死了!
貂蝉回头看向玄德,她也是一脸的懵,但显然跟貂蝉的想法差别很大,毕竟她不知道在“另一个位面”的自己的故事,当然也就不知道邹靖之死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玄德甚至都没有像演义一样开始招募义勇,按照演义叙述,她的启动资金来源于张飞变卖庄园、田产,但这也是桃园三结义之后的事情,而现在他们却一点都没有要结义的意思,这让貂蝉不知如何是好。
邹靖死前,刚刚募集了五百民兵,加上当地的一千驻军,合在一处也不过一千五百人,跟十万黄巾军比,不过杯水车薪,而在邹靖死后,那五百人更是一哄而散,毕竟领头的都没了,驻军也跑了大半。
当问及邹靖是如何死的,据家仆报告,说是酒醉之后不慎落水而死。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大敌当前,他还能饮酒?而且还能喝个酩酊大醉?再说貂蝉他们和刘焉分手也没多长时间,中间虽然她胡闹一通又昏睡过去,但也不到半日,这半日里,邹靖又是招兵又是练兵又是喝酒,还能喝醉之后落水身亡,他老人家也太忙了吧?
显然,这里面阴谋的意味实在是太浓厚了!怕不是黄巾军的细作混进了城里?
但现在也根本没有时间细细纠察,因为除了邹靖之死意外,还有个大消息是刘焉跑了,听说是这货一看邹靖不明不白的死了,就担心自己也会被人暗害,因此就带上几个家丁以及董扶,收拾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细软,一溜烟就跑了,这个“刘尿裤”(貂蝉语)虽然丢人,但是到底是幽州太守,他这么一跑不要紧,剩下那点没跑的驻军一听到连太守都溜了,也纷纷丢下兵器各谋出路去了,现在涿郡除了他们几个人,就只剩下一些跑不掉的妇女儿童老弱病残,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这黄巾一来,还不得被一锅烩掉啊!
“子龙师兄,怎么办?”子义忧心忡忡的问赵云。
“还能怎么办?跑呗!”周瑜倒是一脸轻松的说道。
子义怨怒的看着他,自从貂蝉醒过来就发现,子义对周瑜的态度完全变了,怨气很大的样子,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两个人认识好几个月了,子义还一直对他很有好感——当然,前提是以为他是女孩,结果在离开洛阳之前,周瑜才告诉他自己的真身,据赵云说,当时子义差点昏过去,打那之后,就没有好脸色了。
“无兵无卒,光靠在下几个人……叔至,你看呢?”赵云看向陈到。
“只能撤退了吧?”陈到深深叹了口气,“本来我们几个就是白身,没道理要为朝廷鞠躬尽瘁,本来也就只是给那个尿裤子的刘大人点面子罢了,既然他自己都跑了,我们何必还耗在这里?”
“要跑你们自己跑,这是俺的家,凭什么黄巾的鸟人来了就得俺离开自己的家?天下没有这个道理。”张飞懒懒的斜坐在树下,一手依然拎着酒葫芦,醉意朦胧的笑道。
“咱、咱也赞成离开这里,毕竟就这么几个人,对上黄巾十万大军也太……太不自量力了。”文鸢低声说道。
“可是百姓怎么办?如果某等一走了之,岂不是把这剩下的乡亲父老全都留给黄巾贼党?”关羽表示反对。
“但是没有一兵一卒该怎么抵抗黄巾军呢?”貂蝉虽然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是她现在也有些拿捏不定,之前程远志被侥幸杀灭,主要是因为毕竟只是乌合之众,但是张宝可是黄巾军的二把手,指望她的亲兵也是一帮杂鱼,未免太天真了,更别说,十万人,就算真是杂鱼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一时没有办法,转头看向玄德,她一直没有说话,而在坐在旁边手里摆弄着什么,那是一绺白色的牦牛尾。
玄德将牦牛尾编成绳结,正往上面串珠串,听到貂蝉问她的意见,这才抬起头,只见她粲然一笑。
“不走。”她很干脆的摇摇头,然后把结好的牛尾绳结摆在耳边一绺头发上,“孤虽然是一介草民,以贩卖些草席和书画为生,不是饱学之士,更没有什么经世之才,但也从来没有想过空老林泉,碌碌无为过其一生,更别说任人宰割了,再说这一郡乡亲父老看着孤长大,如今大难临头,孤怎么可能抛却父老乡亲自己逃亡呢?”
玄德坐起,环顾四周。
“孤看在座各位都可谓一时之栋梁,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满腹经纶之才,定国安邦之略,若有兵卒,区区黄巾贼党又岂在话下?孤打算回家拾掇拾掇,变卖家产,看看能不能招募几个乡勇和孤共御贼寇。”
玄德语气平淡,但在这种大难临头之时,她平静的语气却更加富有感染力,赵云、貂蝉还有陈到等人听完都默然不语,四周鸦雀无声,不想这时候,张飞却突然一口酒从嘴里喷出来,然后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
“玄德,不是俺说你,你有几个钱,俺还不知道吗?把田卖了还不够十个士兵一天吃喝的,那点小钱拿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刚才还信心满满的玄德被张飞这么一说,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她涨红了脸,连两个肉肉的大耳垂都红的跟大樱桃似的:
“孤、孤也知道孤没什么钱,可是也是量力而为啊!”
“知道没什么钱还逞强!”张飞猛灌一口酒,然后把空酒葫芦重重摔在地上,他猛然站起身——呃,有点头晕,身体晃了两晃,走到玄德跟前,重重的按住她的肩膀。
“别他娘的胡说八道了,你给俺在这等着。”
他说着话,转身就往屋里走,不一会儿就出来了,走到玄德跟前,拉起她的手,把厚厚一摞纸拍在她手上。
“这是……”玄德懵了。
“庄园、画室、酒庄、田产的地契,房契,还有俺在钱庄的存本全都给你了,把这些卖了怎么也能拉起一支队伍了。”
张飞说的轻松写意,玄德手里却感觉沉甸甸的,她手里拿着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但张飞竟然说捐出来就捐出来?
在场所有人,就连貂蝉都被感动了,其实她是知道的,因为书上写得就是张飞变卖田产给刘备当做招募义勇的本钱,但是毕竟那只是文字罢了,时至今日,她亲眼目睹(虽然角色和想象的有点出入)之后,才意识到,张飞到底做了多大的牺牲,而又是如何的豪爽,这不禁感动得她差点热泪盈眶,对张飞之前的坏印象一扫而光,而且脱口而出就是夸奖的话语:“虽然你是个人渣,但是你也有优点啊……”
好吧,好像算不上什么夸人的话,张飞听了之后暴跳如雷,两个人差点又打起来,玄德好一番劝,才总算没有这么快就上演“第二届三英战吕布”。
一番闹哄哄后,总算是暂时安静下来,这时候玄德征询在座人等的意见,毕竟虽然有了本钱,能不能招到兵先不说,但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尤其在座这些人都是青年才俊,多年之后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果他们能留下来帮助玄德和张飞共御贼寇,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最先表态的人是关羽。
“某虽卑微,还是逃亡之身,但不能眼看着这一郡的百姓遭受兵革之祸,再说,玄德也曾对某有救命之恩,”说着话,关羽不自觉瞥了一眼貂蝉,后者缩了缩脖子,自忖“妾身倒成了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人物了,虽然是反面的”,“大恩大德,当结草衔环,当牛做马!”
关羽拱手就要下拜,玄德连忙扶住。
“云长客气了!”
一听说关羽要留下,张飞脸上笑开了花,不停对她挤眉弄眼,好不快乐,云长只当没看见。
“既然,既然贤姐,不,云长姐留下,那,那咱也留下。”文鸢,也就是张辽第二个表态。
云长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文鸢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云长姐过奖了……”文鸢害羞的低下头。
这时候,周瑜突然说话了,“啊啊,这样啊,真不错,那,祝你们成功,时候也不早了,而且我家里还煮着汤,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但子义却抢先拦住他的去路,也不说话,就是瞪着他,周瑜脸一下苦了下来。
“干什么啊,子义?”他转而又故意摆出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态,“是舍不得人家走吗?哎呀,子义好露骨,死相啦!”
他小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子义的额头,然后就要绕开他向他身后的小门走,不想,子义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强行把他拖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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