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威廉咬牙低吼着。
他身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渗了出来，他却丝毫不在意。凤凰05的左侧引擎似乎并没有被完全修复，输出功率一直无法达到最大，载具的智能辅助操纵系统也没有修好，威廉只能靠手动操纵载具。
他使劲拉起载具，载具歪歪斜斜地飞向了夜空。威廉怒目圆睁：“反正，我也没有再可以失去的东西了......那就，杀——”
夜空中，激烈的战斗仍然在进行着。护航舰队的防空火力已经减弱了不少，而敌人的攻击载具却更加疯狂了：有的敌机甚至无视了战列舰的防空火力，疯狂地向舰队内侧发动攻击，即使被炮火击中，载具也会拖着火焰，毫不犹豫地向运输船撞去——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死不休。
一架攻击载具突破了火网，正当它得意地瞄准眼前庞然大物一般的运输船圣.何塞号，准备投弹攻击时，一架战斗载具，突然出现在它面前：格斗状态下的人形战斗载具，“眼睛”中喷发出红色的火焰，宛如一尊魔神，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杀——”
魔神举着寒光闪闪的十几米长刃，直接劈下，瞬间将来不及反应的攻击载具斩成两半。
“砰——”被斩成两段的攻击载具瞬间爆炸，散落开去。这是威廉的第一个战果，可是威廉却一点也不激动，他十分沉着，只是淡定的数着：“1......”
“魔神”收起长刃，将武器切换成镭射机关炮，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两架试图穿越火网的敌方攻击载具，座舱里的敌袭警报突然大作，正专心躲避下方舰队炮火的敌方机师惊恐地看到，就在他们的正上方，一个黑影正翻滚着变大，它突然伸出双臂，安装在双臂上的镭射机关炮启动，瞬间将两架攻击载具打爆，两位机师临死前只记得“它”那能吃人红色的目光。
“哼——3......”
斯塔克上将注视着屏幕上一个越来越大的光点：“这......是我们的防空机？......”
传令官点了点头“......是......飞龙丸号上那个擅自出击的机师......他是目前舰队唯一的截击机......”
“威廉.德.拉菲尔？......”上将默念着威廉的名字。
“轰——”北卡罗来纳号又中了一发动能攻击弹，舰桥里所有人都摇晃了一下。斯塔克上将站起来，扶正了帽子。他看到外面刚才的袭击者已经被打成一团火球，穿过火球，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斯塔克上将的头顶掠过。上将看清了，黝黑的机体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凤凰。
“5......”
敌人似乎终于发现了不妙，一时间，有数架攻击载具放弃了对舰队的攻击，转而攻击威廉，威廉却因此更加兴奋了。
黑色的凤凰05，像一道闪电，极速在舰队中穿梭，他的后面，数架攻击载具正气急败坏地穷追不舍。
“第6个......”
威廉顺手将前方的一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攻击载具击毁。他看了一眼雷达屏幕上在自己身后紧紧追击的敌人：“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让你们见识见识木兰最强战斗力的厉害！......”
威廉猛地推杆，凤凰05一下子向下俯冲。威廉操纵载具左右躲闪，避开了敌人的攻击。
“哼，要不是左引擎推力不足，你们不可能追得上我......”
凤凰05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己方和敌人的枪林弹雨中，独自跳起了钢铁的华尔兹，每一步，都给敌人带来绝望，每一步，都带来了死亡。
“警告，警告，前方即将与物体相撞！......”
威廉眼前的，正是护航舰队中的战列舰陆奥丸号的舰桥，巨大的舰桥就如同矗立的古代城堡一般气势雄伟。威廉自信地看了看身后的几架敌机：“就是现在......3...2...1...”
威廉猛地拉杆，战斗载具尾喷口向下偏转，凤凰05瞬间拉起了高度，紧贴着陆奥丸的桅杆顶端飞了过去，而后面紧跟着威廉的攻击载具却躲闪不及，撞在陆奥丸的舰桥上，被战列舰强大的主动防御护盾撞得粉碎。
一架稍后的攻击载具艰难地躲开了陆奥丸号的舰桥，它好不容易将高度拉了起来，却惊恐地发现，一团死亡般的火焰，正极速向着自己接近！载具机师慌忙将载具切换为格斗模式，发现那个黑影丝毫不减速，直朝着它撞过来。
“啊——不！——”
就在攻击载具格挡的一瞬间，一道黑光划过。时间仿佛静止，格斗在几乎一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了。攻击载具的机师看到，黑色的人形载具瞬间就穿过了自己，它的“眼神”，迸发出红色的火焰，身体却爆发出了黑色的光。
气体，从攻击载具身上几乎察觉不到的伤口里窜了出来，载具直接化为两截，向深渊般的宇宙下方栽了下去。
“第7个......”
威廉不等喘口气，又加速冲向了战场。敌人的攻击机队再次改变策略，打算优先解决掉威廉。大量的攻击载具转换为格斗模式，打算依靠数量将威廉淹没。
“来吧——”
威廉竟然笑了，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风干了，黏黏的。
攻击载具朝着威廉开火，威廉熟练地躲避攻击，并且寻找机会靠近，瞄准，射击；凤凰05，并没有像敌人预想的那样被简单地集火干掉，反而更像是威廉一个人对一群敌方攻击载具的屠杀：凤凰05穿出火网，只是被击中了一下，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载具被击中的方向舵尖，一道浅浅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威廉冷静地射击，确保每一击都击中敌人。短时间内，威廉又击毁了数架攻击载具。
“武器电池即将耗尽......”
威廉再一次射击，镭射机关炮的炮口只是亮了一下，便再没有了反应。威廉索性抛下了镭射炮，拔出长刃，继续战斗。
敌人纷纷射击，威廉用长刃格挡，镭射光子的轨迹被长刃从特定的角度切入，偏转到一边。敌人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格斗技巧：只见凤凰05再一次近身，以极快的速度将长刃刺进一架攻击载具的躯体，凤凰眼中的红色火焰，再一次猛地燃烧起来。被击中的载具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竟丝毫也不挣扎。
“噗——”
威廉拔开长刃，被刺中的载具瞬间解体。
“第12个......”
这时，威廉的身后，另一架埋伏了许多的攻击载具找到了时机：它举起长刃，趁着威廉注意力全都在前方时，狠狠地朝着凤凰05砍去。
“啊——”凤凰05被长刃砍中，左侧引擎爆开，零件四散乱飞。
“警告，警告，左侧引擎失去动力！”
“可恶！”
威廉赶紧操纵凤凰05转身。此时凤凰05的背部，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机体里被破坏的缆线正嗞嗞地打着电弧，缺少动力的战斗载具，操纵更是比先前沉重了许多。
偷袭得手的攻击载具见到威廉受了重伤，它再一次举起长刃，准备一击干掉威廉。
十几米长的长刃泛着寒光，威廉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对面机师因为兴奋而变得狰狞的脸庞。
威廉用尽全力，举起自己的长刃迎了上去。
“砰——”两柄长刃狠狠地撞击在一起，迸出闪亮的火花，凤凰05全力顶住了对方的致命一击，猛烈的撞击，使长刃差点脱手，震得威廉胳膊又疼又麻。
威廉咬着牙坚持着，汗水流进了威廉的眼，刺得他很难受。
局势显然对威廉不利：受了重伤的凤凰05在气势和力量上显然比满输出状态的敌人攻击载具差得太多。
两柄长刃相互抵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攻击载具正一点一点逼近，可是威廉却无处可退。威廉已经力不从心，对面压垮他或许也只是时间问题。
尽管下方的护航舰队竭尽全力地为凤凰05提供遮断射击，可是在面对这种短兵相接的情况时也无能为力。
斯塔克上将甚至摘掉了军帽：“这个孩子已经尽力了......愿光明神保佑他......”
这时，另一架飞越过舰队层层弹幕的敌方攻击载具也向着威廉冲过来：它并没有着急向威廉射击，而是取出长刃，高高地举过头顶，似乎打算用“斩首”的方式来满足堕落宇宙的“仪式感”。
它一点点接近，威廉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并没有任何恐惧，反而轻松了：“至少我没有像蝼蚁般死得默默无闻，而是像个战士一样骄傲地站着死去，只是——”
他想起千鸟，想起心里的那个人，对这个世界，又多了一分不舍。
攻击载具摆好了“处决”的姿势，似乎只等一声令下，就手起刀落，将威廉从这个世界抹去。
威廉轻轻地闭上眼：“再见了，千鸟，再见了木兰，再见了，这个世界，再见了......玛丽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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