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她们似人非人，拥有着强大的战斗力，但是，在这个时代，尽管她们在大海上抵御来自深海的威胁，却始终无法被当做人类对待。她们坚强，亦或脆弱。这个故事，是一个人类，一位提督的过去，而他麾下的舰娘也将被述说。
在这个战场上，有多少传奇将被歌颂，有多少英雄永远沉寂？
序章
「喂，听得见吗……」是谁，是谁的声音？意识还很迷糊，不过我确实听到了这个声音。
「呵呵，还残有意识啊，不过已经这么虚弱了」声音中透露着丝丝嘲讽「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身子很沉，完全没办法动弹，是鬼压身吗？
「那么，你记住，你永远是我们的一员，嘶嗞...永远...嗞...逃...嗞...」声音像是干扰了一般，断断续续。
这一切宛如一场噩梦。
第一章 奋斗中的少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我的房间里，让沉寂了一晚的屋子焕发生机。
「起床了，叮铃铃~起床了，叮~」闹钟声打破了寂静，一只手慢慢地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摸索几下，按在了闹钟上。
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环顾着四周，房间并不算大，但胜在整洁，书架上的书分门别类的放着。我迟疑了几秒，确定了这是我自己的房间，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穿越，才长出了一口气。
「真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做的梦越来越奇怪了。」我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闹钟的正面，时针已经指在了7点的位置。本来已经抬到一半的手戛然而止，房间似乎又恢复了沉默。
楼下。
「奇怪了，这个时候，小言应该起来了吧。」坐在餐桌旁的银发女子喃喃道。话刚说完，只听得楼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泡好了的红茶，轻抿了一口。
「琳...琳姐，早上好...」从楼梯口下来的我悻悻地挠着头。
「你啊，这个毛病还是改不掉~」琳姐伸出玉手，替我打理着凌乱的衣领，像是照顾着不懂事的弟弟一样。我嗅着从琳姐身上传来的幽香，有点脸红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说了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情早该自己做了。」
「那又怎么样，我的弟弟难道我不关心么？」琳姐有些好笑，「在我看来，你还是那个让人操心的小混蛋啊。」
尽管被人说是小混蛋，我却生气不起来。只得默默坐下，品尝着琳姐的手艺。
「小言啊...」琳姐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帮你报了名哟~」
「唔~什么？」我口里叼着一片涂抹了炼乳的吐司，目光移向了琳姐。
「提督学院的资格生。」
「！！！，真的！？」我激动得把吐司都吐了出来，双目闪着亮光。
「那是，你姐可厉害了！」琳姐噗嗤一笑，「具体考试时间呢，就在明天的早上。」
「……」我收起了兴奋的表情，踌躇着，「琳姐，谢...」
「姐弟之间还有什么谢不谢的？」琳姐打断了我的话。我仔细端详着坐在我正对面的琳姐，那副模样，我一生都难以忘记——银白色的长发，在两发梢末端扎成了马尾，湛蓝地眸子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温柔，白色的连衣裙又凸显了圣洁的气质，身材方面...咳咳。我又想起来小时候琳姐和我一起洗澡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脸庞还是一阵火辣。果然，之后以「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和琳姐一起洗澡了」的中二理由拒绝了这种事，除了后悔，呸，庆幸，还是庆幸。
「小言，打工要迟到了哦。」琳姐指了指挂在我身后的时钟，善意地提醒到。
「哇唔~」我顾不上啃完吐司，挎上背包，就火急火燎地冲出门外。
琳姐看着我消失在阳光下的身影，依旧无奈地摇了摇头。
「叮~」琳姐翻出自己的手机，其中有着一条置顶的短信——「光辉，好久不见。」琳姐的脸上浮现出平常不曾有的怀念，还牵连着些悲怆，默默放下了手机。
「光辉...这个名字，有多久没被提起了呢...」琳姐坐在椅子上思考良久，又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短信。
「不，请叫我——凯瑟琳。」清风拂起了她银白的发丝，也留下了几缕化不去的哀愁。
「哎呀呀，我还没告诉小言学院的相关事宜呢...」琳姐嘴上这么说着，身子却是一动也不动，「嘛，反正还有时间，也不着急这一会。」
苦逼的我还在奔向打工书店的路上。
书店建在一家贸易商场的旁边，就客流量来说，还算是不错的，每天到书店里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比如准备经商的年轻人，愁眉苦脸地站在金融类书架前；比如书生气质的律师，看着手中的书若有所思；还有怀胎六月的孕妇，一脸幸福地想象着未来自己的孩子。
「店长！我...我到了。」门被我稍有些用力的推开，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向店中正在搬运书籍的壮硕中年男子。
「是白言啊，今天来得有些晚哦，以后注意一下。」店长依旧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好的。」店长姓傅，名字的话至今我都不知道，店长也不说。我只记得在一个黄昏，无业的我被在街上游荡的店长拦下。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必然是一个当书店服务生的料，怎么样，跟着我干吧。」说实话，我和店长的相遇十分中二，不过，我却很珍惜这份相遇，毕竟，它让我有了新的生活体验。
「白言，仓库里还有些新上市的书，你去把那些抱过来，放到A3区就行了，剩下的我来。」
「OK。」我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还算劳累的打工生活，或许，我很享受也说不定。
……
傍晚，我合上手中的《地形站摘要》，掀开了房间前的薄布。
这个房间是摆放战争又或者说海战战术的，在打工闲余的时候，我就会到这个房间里学习相关的知识。
「看完了？」店长站在门外，手头的工作也是停了下来。
「嗯。」我伸了个懒腰，转动着僵硬的脖颈，顿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以后还是注意点，这样对脖子可不好。」
「唉！是这样么？」
店长叹了口气，「你啊，什么都好，就是不太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嘿嘿”干笑几声。
「哦，差点忘了，你姐来接你了，赶快换身衣服回家去吧。」店长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干什么。
「行，我马上去。」
更衣室。
脱下衣服，我端详着自己的身体，并非是自恋。镜中是一个白净的黑发少年，但在那尚未长成的身体上，却横七竖八的别着丑陋的伤痕。
我默默抬起了手，把美瞳取下。
紫色，对我来说代表着不详的紫色，琳姐说那不是正常人的瞳色，然而我也会缠着琳姐问「琳姐你的呢？」琳姐总是会回答「我的啊...天生就是这样呢。」「琳姐真狡猾。」我生着闷气。或许现在想来，当时看上去应该很可爱？！
我换上便服，遮挡住自己身上的伤痕，如果琳姐不说，应该是为了我好，我也......不太方便问呢。
「那，店长，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一路小心。」店长凝视着我远去的背影。「......要加油啊，白言，如果......」店长的手按住了翻动的书页。
「小言~我来接你了。」琳姐在不远处摆着手，在夕阳的辉映下，格外的美丽。
「琳姐，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么?太伤人心了...唔~」琳姐掩面。
「额...我没那个意思。」虽然知道琳姐就是在逗我，我还是解释了一句。
「那就好。今天是特例哦，毕竟如果你考上了提督学院...」琳姐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眼书店。
「说到这个，还没和店长他们说我要考提督学院的事。」我转过身去，准备回到店里。
琳姐伸手拉住了我。
「你们店长肯定知道了啊，每天看海战的战术书。」
「那，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既然琳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做什么。
「不知道才好分别啊。」
「琳姐你说了什么?」
「不，没什么。」琳姐顺手撩起银色的秀发，「走吧，还要准备明天下午的考核呢。」
「也是......还有，琳姐你能放开我的手臂么。」我看着一边说话，一边攀上我右手的琳姐，有些无语。
「唉唉唉，明明小时候还会撒娇的~」
「胡...胡说，我没有。」小小地辩解了下，想把手从她的怀里抽出，结果手一动就感受到了柔软，吓得我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琳姐气鼓鼓地松开了我的手臂。
「所以说啊，我现在长大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是~是~小言现在长大了。」
我看着毫无反省态度的琳姐，感觉了到自己未来的艰辛。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考上了提督学院，琳姐你...」欲言又止。
「傻小子担心你姐姐?也不看看平常是谁照顾你。」琳姐一副来气的样子。
「不是这个...是...」我思忖了会儿，自暴自弃地加快了脚步。
「可能，会有些...寂寞吧。」话语从我背后传来。
「这样啊。」我回头瞄了眼琳姐，只看见了她那憾人心弦的笑容，慌忙着别过头去。
回家路上经过鱼市，这里有一个我和琳姐都很熟悉的人。
「看来今天收成不错啊。」琳姐对着坐在鱼市门口正在抽烟的男人说道。
「可不是么，不然我怎么能有时间出来享受人生?」男子吐出一口烟圈，拿烟的手轻微抖动，烟灰飘落在地上，被风吹去。
「说到这个，白言你也快成年了吧。」
「嗯，是差不多了。」
「怎么样，要来根烟么?」男子递出一根香烟，像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样。
「葛叔，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琳姐一把抓住我的手肩膀，把我拉到她背后。
「葛凌，你不要带坏我家小言。」
「这怎么能叫带坏?每个成熟的男人都应该...」葛叔开始了他的大道理。
「你老婆还不知道你在哪儿吧。」
「每个成熟的男人都不应该吸烟，对，就是这样。」
「改口改的真快。」我暗自吐槽。
「有时候，我钓到了鱼，但并不是为了吃，而是放了它。」葛叔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放了的鱼，不是为了独自生存，而是为了回归家庭。」琳姐回答。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琳姐拉住我的手，重新开始了回家的路。
……秦海。
「你叫什么名字?」光辉看着眼前茫然的，不知所措的孩子。
「……」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光辉仔细打量着男孩，他的身上有着些许伤口，脸上还写满着警惕。
「那要不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给你一颗糖，好不好?」
「……」
「你看，这是什么。」光辉看男孩无动于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果。
「白...言。」看到糖果，男孩才开口回答。
「那你的父母呢?」光辉再次问道。
「……」男孩只是紧盯着光辉手上的糖果。光辉有些无奈，把手中糖果递给男孩的同时，再次掏出了一颗。
「我...没有父母。」男孩的脸上并没有该有的悲伤，只是像很平静的在说一件事。
突然，男孩开始颤抖，有些害怕的躲在了光辉身后。
「别怕，有我在呢。」光辉转过身，望着海的另一端，那里有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闭上眼，捂住耳朵，马上就结束。」光辉轻声说道。
男孩犹豫了一番，还是照着光辉说的做了。隐隐约约，男孩随着战机的轰鸣和火炮的巨响在颤动。
「好了，睁开眼吧。」不知何时，男孩听到了光辉的声音，睁开了眼。
燃烧的大海，这就是男孩看到的全部。
「话说，你要跟我走么?」
「……」男孩往后退了一步。
「我这里有好多好吃的糖果，也不会有那种东西来威胁你的安全了，怎么样，考虑下?」光辉循循善诱着。
「嗯，我...跟你走。」犹豫挣扎了一番，男孩还是同意了。
「以后就叫你小言了。」
「……」莫名的恶感。
「你以后就叫我琳姐吧。」男孩紧拽着光辉的衣角，不言不语，却又无比温馨。
……
男孩在沉睡中隐约听见了哭声，从柔软的床上坐起，这在以前是不敢奢望的。
循着哭声，男孩来到了光辉的房前。
「怎么会...」男孩很是困惑，明明是那么强大的人，也会哭泣么?
「提督……」男孩好像听见了什么，踌躇了一番，他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
光辉打开房门，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张写着字的纸。
「琳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哭泣，但是我想，琳姐不告诉我，肯定有你的苦衷，希望琳姐不要哭泣。」可能是一个人生活惯了，男孩的信读起来有些难以理解但男孩想要表达的都表达了出来。
「这么看还是蛮可爱的么。」光辉笑了笑，将这张纸放入了自己的舰装空间。
「小言，今天要吃什么呢?」
「提督...吗...」男孩在自己的房间发着誓「我一定会成为提督的。」
......
「1234……」我在做着每天应该有的锻炼，昨天只是因为忘记了所以没做，真的只是忘记了哦。
「小言啊，这么早就开始锻炼了么，明明前几天还...」坐在公园里的老爷爷问道。
「前几天也是有的！」我极力掩饰。
「这样啊。」老爷爷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公园的附近就是一个公墓，然而除开清明节，这里很少有人光顾。
「嗯?」我在跑步的途中，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子在树林见跪坐着?
女子的面前是一个空白的墓碑，尽管如此，女子还是出神地望着墓碑，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悲伤。
我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想确定墓碑上是不是没有字。
「咔擦~」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在那儿！」女子扭头望向我所在的方位。
「那个，我只是经过...」
「我认识你。」女子看了看我的脸，说道。
「那个...我不认识你啊。」
「葛凌是我爸。」
「葛叔还有女儿?！」
「看你这个样子，就不可能认识我。」女子撇了撇嘴。
「你今天下午就要去参加提督考核吧。」女子突然问道。
「嗯，是的。」
「这样啊，那我建议——放弃成为提督。」
「什么?」我大吃一惊。
女子不顾我的反应，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感到到一阵莫名其妙。转头看向墓碑，在那个最不惹人注意的侧面，刻着「致我最后一位舰娘——柯尼斯堡号。」
「……」
早饭。
「琳姐......」
「怎么了?」琳姐看着把筷子拿起又放下的我，有些不解。
「葛叔有女儿?」
「你说葛倩啊，是个很有故事的女孩呢。」
「她以前是不是提督?」
「……」琳姐沉默了。
「是不是有叫柯尼斯堡的舰娘?」
「……」
「在某次意外中，葛倩因为队友和自己的失误，导致了柯尼斯堡的沉没，我只知道这么多了。」琳姐答道。
「好吧。不过我相信我以后当上提督，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葛倩的遭遇让我有些同情，不过这并不能让我放弃成为提督。
「抱歉，小言，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琳姐在心中默默道。
「琳姐你说，我的舰娘到底会是谁呢?」
「不知道呢，不过，应该和小言很像吧。」
「我倒是希望能和琳姐一样温柔。」
「舰娘啊，每一位对自己的提督都是很温柔的，只是体现在不同的方面，这一点母庸置疑。」
「只是想着以后吵架打不过舰娘怎么办...」
「那就只能认错了吧。」琳姐打趣。
「怎么那样，这不就是武力欺压了吗?」
「能把舰娘惹到打提督，小言觉得是谁的错呢。」
「我竟无法反驳。」
……
树叶落在了柯尼斯堡的墓碑上，又被一双手拂去。手摩挲着这面空白的石碑，显露出主人的惆怅与伤感。
「真是辛苦你了，孩子。」声音很轻，仿佛不愿打扰了已故者的长眠「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吧。」
伴随着远去的身影，墓碑上刻上了四个字——柯尼斯堡。
……
午饭过后，我准备好了提督考核需要的物品，琳姐也是忙前忙后的核对着是否携带齐全。
「那我出发了。」
「嗯，祝君武运昌隆。」
「别，怪不习惯的。」
琳姐回到屋中，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蓝白相间的制服，自言自语着「看来，我也要对得起教师这个职业啊。」
新的一天，奋斗的不只是少年，奋斗的是那些有着理想与追求的人，而这仅仅是需要迈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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