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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仙人骑扫帚,兔狐难辨

第二章 仙人骑扫帚,兔狐难辨

走了几天里,小狐狸见道途旁立着一家小茶馆,他便走进里头找个位置歇息,他挑了最角落的位置,身上的包袱也放在比较隐秘的角落里。

茶馆小二走到小狐狸面前热情地问道:“客官有什么需要的吗?”

“来杯茶水,再来一些好吃。”

“好嘞,客官慢坐。”

待茶馆小二走了之后,小狐狸松了一口气,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和老人以外的人说话,稍微有些紧张,手心都渗出汗水。

不一会时间,茶馆小二便呈上一碟酱香花生,一碟梅菜扣肉和一杯茶水,小狐狸先拿起筷子夹一颗花生放入口中嚼着。

“二蛋二蛋,偶跟哩讲件似!”

隔壁桌的两人说话有些大声,小狐狸不得以听见他们含糊不清的口音。

“啥事啊?没见着偶在恰饭啊!”

“你知道隔壁那个愣头青吗?就是出海寻仙的憨货,昨日那憨货回来,嘴里念叨啥子马鸡,啥子抛瓦,仙人要骑扫帚才灰到天上,马嘞个鸡别,那憨货真她么笑死偶咧!!”

小狐狸一听耳朵便竖得老直,他扭过头看着自己心爱的扫帚,略加思索,随后他便大块朵朵地吃下桌上的两碟菜,接着咕噜一口喝尽茶水。

“小二!结账!!”

说完,小狐狸便从腰间拿出几文钱放在桌上,收拾包袱往外走去……

“等等,客官!!”

茶馆小二叫住小狐狸,一只被茶水泡破皮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此时此刻,涉世不深的小狐狸内心有些慌张,双手有些颤抖。

“客官,还差几文钱。”

“哦,是吗?”

小狐狸取出盘缠,他没有数过便顺手取出一撮递给茶馆小二,嘴里还说:“够了吗?多了不用找。”

“够了,够了,客官慢走不送。”

话音刚落,小狐狸便走出茶馆,走小道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而这个时候有位不速之客悄悄地跟在后面,一个女孩子,青白色丫鬟一般的服饰,似乎是某大户人家的丫头。

丫头蹑手蹑脚跟着,藏着,躲着,不让小狐狸见着。

“这家伙怎么疑神疑鬼?老是往后看,看什么看,本姑奶奶跟踪人还得给你发现不成。”跟在后头的丫头抱怨道。

小狐狸皱了眉头,走两步,回头一望,走两步回头一望,明明感觉到附近有人,可环顾四周却一个人都没见着,难不成见鬼了?

几番确认四周围没有人,小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他拿出心爱的扫帚骑在身下,一边碎步小跳,嘴里一边说道:“马鸡抛瓦!!”

跟在身后的丫头看到这一幕,她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这,这年头还有人玩这个……”丫头笑得都说不成话了,她本以为这个男人鬼鬼祟祟想要干什么坏事,可跟过来,她才发现他把茶馆那两人的话当真了。

这笑声暴露了丫头的位置,小狐狸转头一看,不远的小树旁有个丫头在那哈哈大笑,他瞬间懂得这丫头把刚刚他的所做所为全部看在眼里。

小狐狸收起手中的扫帚转身就是一个百米冲刺,不得不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但管用。

“诶!!你别跑,我不是有心要笑你的……我,不是,哈哈,不行我忍不住。”

丫头一边笑,一边追着小狐狸,不知是丫头没用心跑,还是小狐狸跑得太快,仅有十几息之间,小狐狸便消失于丫头视野里。

“这家伙是兔子吗?跑得真快,算了,不追了,我也笑够了,该回家了。”丫头一边说着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随后便转头往越洲城门方向走去。

待丫头走后,小狐狸才从阴影中走出来。

“江湖那么大,我不可能再遇见她……”他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越洲城的方向,嘴里继续安慰道:“越洲城也不小,遇见的概率不会大。”

于是他把心爱的扫帚挂在身后,不紧不慢地往越洲城门方向走去。

越洲城门高一丈有余,近二丈,以肉眼来看,城门足足有四人之高。十年前,小狐狸也曾见过这般高耸的城门,只是当时还小,而且出生以来便随着爹娘四处奔波,根本没有时间感慨城墙的大气。

城门前有两门卫,他们一个胖,一个瘦。胖胖的门卫站在原地打盹,瘦瘦的门卫背靠着墙打哈欠,大概是越洲城治安太好了,两位门卫大哥都撑不住这无聊的工作想休息了。

瘦瘦的门卫突然起声喊道:“喂!!胖猪!!胖猪!!”

“咋了?咋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胖胖的门卫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一手搂住战戟,一手伸挺直舒展身骨。

“该我睡了,你看门,有什么意外再叫醒我。”瘦瘦的门卫说完便合上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瘦猴?你怎么说睡就睡,我不就打盹,你……”胖猪叹下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罢了,罢了,我怎么摊上你这泼猴。”

小狐狸停在原地多看了两门卫,心里想着:“他们可真像猪八戒和孙悟空……”随后,他又摸摸包袱里的《西游记》。

穿过城门,眼前的繁华花市吸引小狐狸的目光,道路旁有小摊架子上挂在各种各样有趣的小物件,还有另一边有热气腾腾的蒸笼包子,在往里边看去还有冰糖葫芦。

小狐狸心情十分激动,宛如乡下人进城……也不是宛如,没见过世面的小狐狸就是乡下人,当然小狐狸还是挺好面子,他强忍着自己欢呼雀跃的心,笔直穿过市集往城中央走去。

他来到城中央主要街道处,眼前有两个选择,左手边是闻名天下的琳琅阁,外表光鲜亮丽,内置豪华客房服务;右手边是清香斋,外表平平无奇,内无任何客房服务,甚至连茶水都得自己去倒。

面对这显而易见的选择,小狐狸毫不犹豫选择清香斋……恩,毫不犹豫,他摸一下剩余的盘缠便果断的选择清香斋,这真是贫穷使人果断。

走进清香斋的瞬间,里头的小二便喊道:“怎么来了个乡巴佬?”

“……”

‘乡巴佬’三个字深深刺痛了小狐狸的心,明明他已经尽力克制自己见到新事物的冲动,为什么依旧有人称他为‘乡巴佬’。

“乡巴佬请进,我们这里只管你有钱就行了,我们不歧视乡巴佬。”

小二左一句‘乡巴佬’,右一句‘乡巴佬’,这听得小狐狸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他又摸剩下的盘缠……贫穷使人懂得忍耐。

“乡巴佬有什么……”

“你好了!!我忍你很久了!!”

小狐狸一怒之下举起手掌用力拍向桌子,只听‘啪嚓’一声,那桌子便一分为二碎倒在地上。

小二有些惊愕看着小狐狸,小狐狸又有些惊愕看着小二。

“我,我种了几年田,力气有点大,所以……不小心……恩……你懂得……这只是个意外。”

“额,我懂得,我懂得,乡巴佬是,呸呸呸,臭嘴,客官是不小心,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一步了。”小二朝着小狐狸躬身哈腰,两脚不停往后挪,一旦把话说完,小二就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

“客官还有什么事吗?”小二面带笑容转了回来。

“我……真的很像乡巴佬吗?”

“客官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你还能说假话不成?”

小狐狸坐在长凳子上,本想用手托腮的,可桌子碎成两半,他只好手肘放膝盖上,十指相合架起下巴。

“先说好,客官可不要打我。”小二吞了一口唾沫便继续说道:“你衣服就不用说了,粗制滥造,大白天无风无雨,你头顶蓑笠,你说你不是乡下种田谁信啊?更碍眼是那扫帚,试问世间有什么人会平白无故背着扫帚四处走。客官不是我想说你什么,而是你这模样走出去,不是乡巴佬就是神经病。”

话音一落,小狐狸便站了起来,小二后退几步。

“客官,我们说好的,你不能打我。”

小狐狸往前走上两步,右手握拳拳头伸向小二面前。

“客官!!你,你不讲信用……,别走过来!!”

“想什么呢?我给你钱,我要在这里住下来!!”

小狐狸的拳头平举在小二面前,小二有些受宠若惊地伸出手,接着叮铃几声,十几颗方孔币落在小二手中,而小狐狸则拿着行李往二楼房间走去。

“客,客官?”

“怎么了?”

“还差几文钱……”

“……”小狐狸先沉默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晚点给。”

小狐狸走上二楼后,小二便彻底松懈下来,嘴里还念叨:“这乡巴佬看起来很瘦弱,怎么手劲那么大?种田的乡巴佬力气都那么大吗?呃喝~惹不起,惹不起。”

……

……

……

小狐狸走进了房间,卸下身上所有的行李,唯独把包袱放在床上解开。

里面装这四本书,一把折扇和一套衣服,四本书分别是《西游记》,《三国演义》,《红楼梦》,《水浒传》,这四本书中,小狐狸最喜欢读《西游记》了,而包袱里的衣服是养父留下来的。

他走到镜子前换上这套衣服,展开折扇,清晰可见的四个大字‘山穷水尽’面布在扇子上,左手放于身后,右手持扇晃起微风,这样看起来便好多了。

可小狐狸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回头望了一眼心爱的扫帚便露出会心一笑,后背挂起扫帚潇潇洒洒走出房间,走到一楼。

“小二!!小二!!你看我现在怎么样?还像乡巴佬吗?”小狐狸欢呼雀跃地问道。

此时的小二正喝一口茶水,他转身见到小狐狸的瞬间便把茶水全部喷了出来,那身衣服没有错,看起来显得小狐狸风度翩翩,但扫帚就辣眼睛了。

“咳咳,客,客官真乃时尚界潮流巨星,小的不才不敢多评一句。”

“那我究竟像不像乡巴佬?”

“不像……”

“不像就好,不像就好。”

小狐狸坐在正门前的座位上,他轻轻敲着桌,然后对着小二说:“来一些好吃的。”

“好勒,客官稍等。”小二说完便往厨房走去。

用餐之前,小狐狸的视线注意到对面的琳琅阁上,一批红帘落下,上头写着‘招募十力士’的字眼,门前还有几名壮丁不停的敲锣打鼓着。

小二提着酒水出来,见小狐狸望着对面的琳琅阁便问道:“客官想去对面当十力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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