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到奥利拉的时候,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
真想回到我软踏踏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
但是,首先我要做的就是回到家里。给为我担心的雪莉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她我还活着。
微小的笑容,不仅浮现在脸庞。我的脚步略微轻悄了些。
在雨中,我迈过泥泞的林子。来到村子门口,远远地看到远方.....似乎有烟?
村子里一如既往的安静,谁也也没有出来查探。多半是刚起烟不久,要么就是有旅人在那附近风采露宿。
由于心头不安的跳动了一下,我按下强烈的预感,尽可能的加快速度超老房子奔走。
当我走到缓坡一半的高度时才看清那冲天的火光!
我的身体僵住了,喉咙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声音刺激到大脑,我立即回过神来。
雪莉!
对!
我慌忙朝着老房子跑去,哪怕中途摔了一跤,也没时间去顾虑那么多了。
老房子的火烧得旺盛,似乎已经烧了一阵了。
尤其是门前的火焰,把木质的门烧成一块灼热的黑炭。
我一跤踹开那扇门!
里面喷出一口火焰差点点着了我的头发!
在火海之中,我找不到雪莉的身影。而空气,也被高温灼烧的扭曲。
“雪莉!雪莉!你回答我!”
我拼命的冲里面大喊,但过去了十秒钟也没有她的声音。回答我的,就只有噼里啪啦的火焰声。
该死!见鬼!魂淡!
我害怕的全身哆嗦!望着张开火焰大口的老房子,我心中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我无能的在外面跺了半天脚。最终把心一横!我冲了进去!
灼热的空气,令人窒息。仿佛每吸一口都能把五脏六腑给点燃。
我知道,不管是浓烟还是空气。现在,我都必须要少呼吸。
太过炽热的空气会把我的肺给烧坏。到时候,缺乏把雪莉带出去的氧气,就连自己也会搭进去。
但是,水缸那边已经被塌下来的木头挡住了。剩下的,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我一边拍打着身上燃烧起来的部分,一边闭上嘴巴尽可能的寻找雪莉。
雪莉啊!雪莉!你到底在哪儿!?
我焦急的在心中大喊着她的名字,可她也无法回应。一定是昏倒了吧.....
在一片火海之中,扭曲的不仅是空气,还有我的感官。
氧气越来越稀薄了,我甚至逐渐感受到呼吸困难,意识模糊了。
身体停留在客厅的中央,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几乎再无出路的绝境,感受着逐渐失去力量的身体。
就这样......
死去了吗?
.......
我仿佛认命般的对自己低语,尽管没有开口......
虽然逐渐被夺走的意识决定要放弃了,但是我的眼睛却在那危急关头捕捉到了雪莉的身影!
原来她在爷爷奶奶的房间!
我瞪大眼睛,身体仿佛有了新的力量灌注了进来。我立马脱下外套,把外套裹在手上,用力推开倒下来的木头。
好在身体偏消瘦,除了头发烧焦之外,我还算顺利的钻进了房间里。
我急忙抱起雪莉,她的怀里紧紧的守护着一本牛皮制的厚厚的书。
就是为了这种东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吗?
你傻吗!!!
抱着她的我激动的落下眼泪,很快就被高温所蒸发。
那么现在,我该逃向哪里呢?
转过头,只能看到不断坍塌的客厅。门口被封住了,所谓的退路似乎只是美好的幻想了。
我紧紧抱着雪莉,抚摸她发烫的额头和发丝。
目光游离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最终落在燃烧的窗子那里。
这种老房子,只有爷爷奶奶的屋子里有窗户。
但是窗户现在被火焰完全吞噬,就这样跳出去的话.......
一股绝然在我胸膛里涌动,伴着令人烦躁的炙热袭来,我再度意识到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冲出去吧!
我咬紧牙齿,把雪莉抱紧。抽出右手猛地捶打了一下,明明乏力,却还在哆嗦的大腿。
冲啊!
我呐喊着!
身体踩着爷爷奶奶的床,朝着窗子撞了过去。
木头爆裂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与内部完全不同的冰凉从外面吹袭到我的身上。
剧烈的摔落,让我把雪莉扔出去了一段距离。
我本想爬过去,细小的雨水没能浇灭刚才惹上的火焰。火焰逐渐爬到我的脖子上来,我被烫的惨叫了几声,在地上连连打滚。
我浑身粘上泥土,黑色的烟在我身上袅袅升起。锁骨、腹部和小臂上留下了一些令人难忘的烧伤,疼的我像嚎啕大哭一场。
但是,没有时间做这些了。
我摸爬滚打的起来,一瘸一拐的把雪莉抱起来。
书本从她的身上滑落,引起了我的注意。
虽然不知道她拼死也要守住的东西是什么。但是那一定是在她看来比她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我很不想再费一点力气去捡它,但那是雪莉拼命换来的。
我捡起了它,用嘴叼好。现在的克罗尔,就算再怎么破破烂烂,也必须要忍着痛走下去。
不能哭泣!不能喊痛!不能停下!
因为停下的话雪莉就一定会死!
停下的话!这个叫做克罗尔的人所做的一切就白白浪费了!
前进!前进!前进!
这个时候还能为伤者治疗的地方就只有圣堂了!
我瞪着眼睛,用我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雪莉带到了教廷的圣堂。
衣袍整洁的牧师,看着我一只手死死拖住的雪莉,急忙上前迎接。
他把雪莉放在圣象前,似乎是使用了某种魔法试探了一下。
“三十六银。”牧师漠然狮子张口。
“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能不能先救救她!”
我哭的很厉害。但还是没能撼动牧师的铁石心肠。
牧师冷漠的双眼懒得再看我这种穷鬼一样,转过身,就要回去休息了。
我拖着残破的身子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腿,哪怕眼泪和鼻涕都蹭在了他的袍子上,也浑然不觉的哭喊着求他救下雪莉。
牧师毫不留情的踢打我。
“规矩就是规矩,我们教廷的人也要吃饭。没有钱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互相通融一下吧。”
通融!?
用我妹妹的性命去通融嘛!?魂淡!!!
我握紧拳头死死地抱住他的腿,甚至连牙都用上了。
牧师惨叫一声,很干脆的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踩在我的脑袋上。
我差点把舌头咬断,但是这一脚让我彻底的放开了手。
就当我要发出绝望中,人生中最后一个悲鸣的时候。
“什么事这么吵?”
从大殿的侧面,探出一个身影来。虽然看不太清楚。
“回教皇陛下。这里有两个人,不给钱还死皮赖脸。”
教皇陛下随意的看了看我们这边,长叹了一口气。
“先把他们救下,然后你来找我。”
不知为何,我的耳中,教皇的声音变得冰冷许多。但是从听觉上来讲,很好的被他的苍老和疲惫所掩盖。
牧师恭敬的送走教皇,一边嘟囔着,一边开始为雪莉疗伤。
我知道,我的行为太过窝囊了。甚至连一个男人都算不上。
但是......
雪莉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只要肯救下她,哪怕让我笑着吃下恶心的排泄物,我想我也能豁出去吧......
那晚的事情,我记得不多了。
只是记得,我好无先前骨气的跪在牧师前。
用力磕头,磕到不省人事。
嘴巴里,用嘶哑的喉咙大声的喊着......
感谢仁慈的教皇陛下!感谢救下我们的牧师恩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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