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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无可替代的存在

御灵师神话大系

  

虽然还有着很多的困惑,但那都不是最优先事项。

有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了,身为男生,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喂喂,不要哭了,没有认出你来是我的错。对不起啊,别生气。”

女孩摇了摇头。

“我不是在生气……能和信再次相遇,而且能够被信触摸,我太开心了,不小心就……”

这么说着,女孩的眼角又变得湿润起来。

呜哇,高兴的话就笑啊,为什么要哭呢?这么不解气氛的话我可不会说出来。

大概,我永远都无法理解,眼前哭泣的金发女孩,此刻的心情吧。

如果她没有说谎……事到如今还怀疑她,未免也太残酷了。哎呀,我还是抛掉自己那无用的猜疑心吧。

作为守护灵和我一起降生,用所有的时间在背后默默守护着我。从不移开视线,全心全意地注视着我……这样子的女孩,因为和我的拥抱而哭泣。

我无法理解她十六年内是以怎样的情感去看待自己的工作,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注视我那绝对无法触碰的身影。

灵与人是无法相互接纳的,因为人在能够看到灵的那一刹那,生命就结束了。

所以,能够像这样子互相拥抱,彼此对话,满脸泪痕地倾诉情感,一定是一种奇迹吧。

这样子去思考之后,内心就不可思议变得温柔起来,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罢了,不要再多想了。本身我就是个死人,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

虽然很不想接受自己变成女生这个事实,但是能够和这么珍视着我的这个女孩见面,也算是好坏相抵吧。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发。她那金色的长发柔顺的就像是丝绸一样,每一次拂动,都像是在指尖捋下一束阳光一般。

或许因为是灵,才会有那么澄澈,那么干净,没有一丝瑕疵的金发吧。

我像是在对待工艺品一般,感受着那头发的柔软。渐渐的,女孩子因为流泪而抖动的肩膀舒缓了下来。

她稍稍用力抓住我的衣服,脑袋钻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钻到我的怀里,脸上浮现出安心的笑容来。

“真的是辛苦你了呢,一直照料着傻瓜一样又蠢又不可爱的我。因为我的人生不仅无聊透顶,还十分灰暗沉闷,你一定也很吃力吧。”

怀里的女孩动了动身体,像是在摇头一般。

“不会啊。我最喜欢信了,所以能看着信坚强地生活下去,我就很开心了。”

“而且,和那些只知道凭借外表看人的家伙不同。一直关注着信,从不移开视线的我,知道很多信的优点。无论是对待谁都很温柔,明明很聪慧,却因为不想出风头而隐藏自己。在暗处默默努力,对于重要的家人也十分温柔……”

“停停停!”

明明是在说我的优点,我却像是被酷刑拷问一般浑身不舒服。大概是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被人表扬的经验吧,所以才会从心理上抵触这种情况。

“我没有那么好啦,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如果我能够活的更加圆滑一点,就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了。”

我苦笑着,自嘲般地扬起嘴角。

“但是……”女孩从我怀里仰起脸来,她那比我稚嫩许多的脸庞上,是让人惊叹的坚定,“信没有做错事情吧?即便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信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行动,去一步一步往前。或许做的不是很好,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信很伟大,谁都不应该嘲笑!”

女孩那热切的口吻,就像被诬蔑的不是我,而是她本人一般。

她是如此的喜欢我,所以才能对我的痛苦与遭遇感同身受吧。就像是在处理自己的事情一样认真观察,努力思考,最后得出答案。

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自己被救赎了。

家人没能理解我,社会没能理解我,妹妹萌香也没能理解我……

我以为我绝对不会被理解的。然而,在我已经放弃一切,失去一切之后,这个女孩站出来肯定了我,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

“笨蛋一样,不用那么较真也行的。”

一边揉着她小小的脑袋,我嘴角的笑容,终于不再带着苦涩。

“但是,谢谢你。”

小小的道谢声,轻柔到像是要就这么被空气给吞没。然而,女孩听到了我的这句话,她布满泪痕的小花脸,在那个时候,露出了更甚朝阳的灿烂笑容来。

“不用客气。因为,我是信的守护灵啊!”

身为我守护灵的小小女孩,骄傲地如此宣言。

她那可爱的表现,连同这一天的话语,深深地映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呢。呐,你叫什么名字?”

“御汤利。”

女孩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作为人的视角来看,是个有些怪异的名字。不过,灵取名字,肯定还是和人类有区别的吧。

想着这种没营养的事情,我却没有忘记最重要的是什么。

“虽然我死过一次,现在也不是原来的身体。但是,能请你继续作为守护灵,陪伴在我身边吗,御汤利?”

不是作为朋友,也不是别的任何身份。御汤利是我的守护灵,是我从降生那天起就与我形影不离,一直守护着我的,可靠的守护灵。

哪怕是作为对原先自己的留念……不,不能因为那种肤浅的理由而把御汤利留下来。

我是因为喜欢上了这个单纯的、可爱的、有些爱哭的,但同时又比谁都温柔,比任何人都坚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理解我的家伙。

不是怀着这样的觉悟,又怎么能够去想要束缚住她呢?

御汤利瞪大圆圆的眼睛看着我。过了一会,她认真的,用力地点了点头。

“御汤利哪里都不去。我和信是一体的,所以,在死亡之前,会永远在一起。”

这个稍稍有些骇人的约定,却并不让我觉得害怕。

如果……在死去的时候,我的身边有御汤利陪伴着。那么,我一定能够毫不畏惧地奔赴冥府吧。

“谢谢你了,御汤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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