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的马蹄声踏穿飞扬的尘土,封闭的室内十几匹赛马在骑手的驾驭之下,于这地下的跑马内举行着非法的竞速。
身穿中国古代服饰的人们盯着环形赛场上玩命飞奔的选手“们”,他们的情绪被一个选手完全的激起。
赛马们挤压、穿梭、追逐着,它们的身上遍布发光的线条,白色的光芒在光路之中流动着,不时随着赛马的动作而爆发出耀眼的闪光。
那运行着的光,就是实体化的真气或者说内力。真气御行马,用真气来操控的特殊马匹,有着夸张的马力,作为竞赛用马,再合适不过。
骑着名为“飞火”的真气御行马的选手,是这个赛道上最激动人心的那一个。
飞火优美的肌肉线条被流畅的经脉勾勒而出,赤红的光芒奔涌在其间,就像在引线上疾走的火花,预示着爆发和破坏。
而驾驭着这种速度的人,其名为“尸眠野”。
尸眠野的眼睛眯缝着,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正沉醉于虚无的梦中一般。
虽然他看上去是十几岁的少年,可他却像完全不怜惜自己性命那样,总是选择最危险的战术。
最危险的做法,往往是最无解的做法。有经验的选手都因为忌惮尸眠野的危险,而不敢与他争抢弯道的内侧。
可是现在,飞火正因为前方选手的联防而被拦截在后方,但尸眠野依然保持着无所谓的表情,他低低的俯下身子,那气势,似乎即使前方是堵墙也要继续加速。
联防的有三个人,这种比赛允许选手合作或背叛。
正中间的那一位十分引人注目,因为他有着堪比女性的俊美外形。与尸眠野不同,和其它的选手比起来,他的神情中似乎没有为了利益的疯狂,但是他明澈的双眼中却饱含着对胜利的渴望。
是有这种人,虽然家境殷实,却无法满足于平常的生活,总想寻找些刺激。
“恶伐灭”,是那个人的名字,他的衣着和真气御行马都是高级货。
面对前方阻挡的三个人,尸眠野的脸上并没有焦躁,他保持着无所谓的表情,却将身子直立了起来。
按理说应该尽量俯下身子,这样才可以降低风阻。听到同伴的报告,恶伐灭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刚一回头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尸眠野把手按在飞火的背部,真气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将被马蹄扬起的尘土吹散。尸眠野面不改色,但飞火却嘶吼起来,它身上的光纹射出红光,几乎将它自身吞没。
“这是……!”,恶伐灭不安的低语道。
为了阻止飞火,他的两个同伴的马早已耗尽了体力,就在刚刚脚下一软,被疾驰的群马吞没。震耳的马蹄声响掩盖了选手无助的哀嚎。
尸眠野将真气灌入马身,骑手有多强,真气御行马就有多快。飞火在尸眠野的内力驱动下,爆发出恐怖的速度。这磅礴的内力汹涌着注入飞火体内,若换做其它的真气御行马,一定会因为无法承受而经脉筋肉绽裂!
不等恶伐灭反应过来,尸眠野的飞火就像射出的火球一样狂冲向前,那气势几乎是想引发重大的赛马事故!
“你、疯了吗!?”,恶伐灭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为了躲避尸眠野和飞火,他猛拉着缰绳,就像要把马的脖子勒断一样。
恶伐灭因为慌乱之中的操作失误,他的马侧滑着飞出赛道,重重的撞在护板上。
恶伐灭在空中翻滚着,在失去意识瞬间,他看到尸眠野的嘴角露出了阴冷的笑容,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影像。
人们激动的在脆弱的看台上蹦跳着,把赌注压在尸眠野和飞火身上的人为他们这神勇的行为而兴奋,投了恶伐灭的人大声的咒骂着尸眠野,祈祷他和那该死的飞火在下场比赛中丧命。
尸眠野让马缓缓的踱着步,飞火胸腔的起伏渐渐的平息,身上的汗也慢慢的变凉,尸眠野知道自己得了第一,自然是很高兴,睡着似的脸上也扬起了清晰的笑意。
看到自己职业塾的同学们推开守卫跑入场内,尸眠野便翻身下马,牵着飞火走向他们。
“有够猛啊,尸眠野!”
“那当然,我们是饲马科的啊。”,尸眠野轻松的说。他们的专业是马匹的养殖和医治。
职业塾,那些肯定考不赢科举更无法适应社会的人渣上的学校。
“喂!尸眠野,你说我们下一场押谁啊?”,看着手机屏幕中不断增加的余额,有个同学兴奋的问道。
他们的手机都是按键式的机器,厚实的机身有着大尺寸的屏幕。
“这还要问?”,尸眠野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全押我身上。”
同学们的围绕让尸眠野很受用,但他还是牵着马向休息室走去,因为他需要赶快让自己和飞火好好的修整一下,之后再在今晚玩个过瘾。
“尸眠野,你就不怕受伤吗?“,浓妆的女生担心地问。
“不怕,这个赛马场不是有肢缝师的吗。“,尸眠野完全没有为女生的担心而飘飘然,相反他还对这个女生的多虑感到不耐烦。
肢缝师,听到尸眠野如此随意的说出这个词,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可是,肢缝术不是………“,那个女生追问道,尸眠野用目光将她的话语打断。
“这个比赛也是官府不允许的啊。“,尸眠野假笑了一下,牵着马扭头走了。
肢缝是什么?
昏迷的恶伐灭被后勤喊醒,他看着自己完全扭曲向反方向扭曲的手臂,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不甘,摇着头喊来了肢缝师。
看上去很弱气的男子拿着一卷东西快步走来,他的头发乌黑浓密,长度及腰。从后面看会把他当成女人,事实上他也穿着女性化的和式服装。助手带着肢缝的材料,跟在身后,他的腰间插着大小二刀。
肢缝师打开布卷,抽出适合的银针,他的衣袖一翻,白色的丝线便赫然连接在银针之上,肢缝师向助手示意,助手点了一下头,抽出腰间长刀。
长刀就像划破空气一样,眨眼间,患者的大臂便被斩下,肢缝师迅速地接过助手递过的肢缝材料,那是仿佛刚刚割下的人的手臂。
恶伐灭知道这手臂的来路,他感到一阵恶心,吼着要求更换材料,肢缝师叹了一口气,助手取出了大部分由金属做成的义肢。
义肢比肉体便宜多了。
肢缝,故名思议,就是用针线将断肢驳接缝合。可是只有精细的操纵内力,才可以将断裂的经脉和肌肉连接在一起。正是真气内力的使用,才让肢缝这种技术成为可能。
丝线飞舞在空中,密密麻麻的线连接着胳膊断面和义肢,肢缝师收紧手中的针线,患者发出痛苦的喊叫,豆大的冷汗从他的脖子上滚下,将他的衣襟打湿。
白色的光芒从指缝师的指尖涌出,顺着丝线在患者的伤口那里蔓延开,义肢被自动收缩的丝线拉扯着,与断面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随后白光四散而出,周围的人们的眼睛被这强光刺痛。
肢缝就这样完成了。
尸眠野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自己搞不好也要接受这种手术,不过今晚挣得的奖金估计会全赔在这上面。
他发现飞火称他不注意,正在啃食地上零星的杂草,便拉扯了一下缰绳,飞火这才迈开脚步。同学们跟着他前往选手和马的休息室。
有人嘴里吐着肮脏的话语,骂骂咧咧的走近尸眠野,围绕着尸眠野的同学们给来者让出一条路。
尸眠野转过身子,恶伐灭推开给他的义肢做着调整的肢缝师,气愤的喊道:“你是不要命的吗!你这样做很危险啊!”
肢缝师踉跄着站稳,他看到了尸眠野,激动的捂了住嘴,尸眠野笑着向自己的粉丝打了个招呼。
“喂!回答啊,混账!“,恶伐灭对尸眠野这种恶劣的比赛方式感到愤怒。
喜欢事故的话,就不要来这里赛马,恶伐灭和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比赛就是因为赌博和危险,才被官府明令禁止。
尸眠野不屑的笑了一下,懒洋洋的说:
“是吗,我觉得,这也是技术的一种呢。“
同学们为尸眠野的回答感到兴奋,忍不住欢呼起来。
“你………”,恶伐灭为尸眠野的漠然的态度而不爽,他无法容忍自认为不正确的事。这是,他的身边走来几个人。
他们都穿着统一设计的布衫,家族的徽记绣于外衣的左胸。来者不善,这种神情写在他们的脸上。
“退下,我自己来教会这家伙体育的精神!”,恶伐灭指着尸眠野。仿佛狂风吹乱的池面,杀气从他眼眸中射出。
恶伐灭脑后的黑色长发被真气吹拂着,他的指尖放出湛蓝的电弧。尸眠野感到不妙,但他却像是期待这种展开一样,淡淡的笑了起来,啪的一声,将手一扬,把自己长衫的下摆扎起。
同学们兴奋的掏出手机,猛拍起来。突然,尸眠野的衣襟里响起手机的铃声。
也许是感到扫兴,他皱了一下眉头,掏出了手机。
尸眠野用拇指拨开手机的屏幕,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抱歉,这个人你们应该认识吧。”
尸眠野按下免提,粗鲁嚣张且无礼的声男性音从手机中传来:
“尸眠野!”
在恶伐灭身边的家仆们一下子绷紧了脸。
“过来帮你龙哥的忙!”
家仆们确信了自己听到了谁的声音。
那是,人们都称他为“狂刀毒手刀狂龙”的流氓头目“刀狂龙”。
即使是冬天也袒露着的上身刺着邪道阵法,一人之高的长刃被他舞的如蛟龙出云,而最令人畏惧的,则是他背后的靠山:邪恶的富豪,千贯家。
尸眠野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是怎么和刀狂龙这种恶棍混在一起的?
但是仔细一想他在马场上的举动,尸眠野应该是那种表面祥和内心疯狂的人。即使尸眠野现在拔开长衫,露出绑在身上的炸药也不足为奇。
“所以,要打的话,留在下次吧。”,尸眠野挂了电话,他反过来指着恶伐灭,对同学们说:
“下一场,押谁都行,除了这家伙。”
不等恶伐灭反呛回来,尸眠野就翻身上马,骑着飞火窜入漆黑的街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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