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话说!?”
何爸的质问声像一阵轰雷在何为耳边响起。
“人生不得意十有八九,老爸您又何必自添烦恼呢。”面对何爸的震怒,何为看看旁边毫无动静的何妈满不在乎地说道。
“还我自添烦恼!这是你终生大事,怎么说的跟你没关系一样!”
何爸手拿着老师寄来的高考成绩单,上面总分位置是一个放大的250!
“这要说出去,别人还不笑话死我们家,自家的脸都要丢光啊!”
“脸?天天被讨债的人满街追着跑的我们家有什么脸皮可讲。”何为难得正经的反问何爸。
闭眼倾听一切的何妈听见这话,眼晴睁开一条细缝,用极锐利的眼光打量着何爸,许久以来积累的怒气终于要得到爆发了。
迫于何妈和何为的双重压力,何爸松了松口又说:“嗯,现在还有一个挽救的办法,就看你答应不答应了。”
“什么办法?”
何为盯着面带微笑的何爸,心里一股不安的感觉,但何妈还可靠的坐在何爸旁边,不用担心他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看,老爸手里是和成绩单一起寄过来的一封推荐信,上面写了让你去青龙山就读试试。”
何爸不知道从哪唰的一下拿出信,取下包裹的信封丢向何为,让他手忙脚乱地去抓漂荡的信封。何爸瞄了几眼信纸,尽管脸上强忍着笑意,可一排突出的老黄牙暴露了他内心的邪恶企图。
还想坑我!上次叫我去吃烧烤,结果人影都没见到一个,还引来一群讨债的人拿刀棒追着跑,害我的腿连着几天疼得下不了床。
还是小心为妙,等下情况不对就溜!
何为紧捏了一把手心的信封,眼神偷瞄了一眼自家没门的家门口后凑到何爸身边。
“哦!还有一张纸夹在里面,何妈你过来看看。”
何爸把纸直接递给何妈,完全不给何为看一眼的打算。
“嗯?哼哼。儿子我们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啊!这种好事竟然让你踫上了,以后一定去坟头祭奠祭奠。”
平时因为何爸缘故一直没怎么笑的何妈居然笑了!这样子搞的何为差点就想拔腿就跑,但奈何何妈早己经知晓一切,瞪大了眼睛死盯何为,警告他不要有从门口逃走的妄想。
何为装作镇静的样子被迫回复:“嗯,嗯!”
看到何为这模样,何爸也放心的用手掌一往小木桌上大力一拍,脸色通红的使出前所未有的力气死命地压住信纸,那力气把家里最值钱的红漆木桌都吱吱作响。
那样子真是叫一个拼命,一个努力!
“老爸你在干嘛!手放松点,不然那信要被撕开了!”
为了不让何为有破坏信纸的机会,何爸一双手臂绷得直直的按在信纸上。面容狰狞的他看何为挨过来,艰难的一毫米一毫米移开两只手掌,只露出一小角给何为看。
“你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吧!”何爸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这,这这这是什么!青龙山买卖合同!”
“呵呵,放弃挣扎吧,把手放上来按手印!”
竟然想卖掉我,还想叫我放弃挣扎,难道他是傻了吗?门口还敞亮着在,虽然不知道老妈去哪了,但就是躲在哪来偷袭也捉不住我的,传说中的无影风男可不是叫叫而已。
“哼!老爸你想把我卖了,我难道会站着不动,让你们称心如意?”
何为提腿就跑,一时间在这破屋子里卷起一团灰尘,呛得何爸话都差点说不出,但他还是顾不上咳嗽,留下一口气喊出鸭叫似的高声贝声音:“有钱在你脚下!”
何为居然没停下来!假的吧,这还是我儿子吗?不会被坏人绑走调包了吧!听见有钱在他脚下居然还跑。他一定没听见,一定没听见。
何爸以极快的时间在心里闪过这些想法,又无缝对接地喊:“有钱钱钱!脚下!”
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何为回话:“哈哈,老套路还来耍我,我们家那破地方会有一分钱吗!这次我可不上当。再见了您呐!”
“小子非逼我。”
何爸一个原地转身形成人形小旋风,黑中带点白的真牛皮夹克一下从旋风中甩出来,在半空滑过一条完美的弧线,还带有一片片正面黑色反面白色的小纸片在半空飘荡。
何爸说停就停,展现出健硕的肌肉上身,可惜挺着的小肚腩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他把手掌贴在与周围不同分外白的肚皮上,用手撕开白白的猪皮,从中掉出一张大大的红色纸钱。
“可怜了我这块陈年白猪皮,还没派上用处就暴露了,希望何妈没看到。还有我那真牛皮夹克,辛苦拿捡来墨水染黑的纸用口水一点点粘好在外面的啊!”
何爸一声叹息,门外远处的滚滚烟尘中冲出个人影,瞬间到了何爸眼前。然而因为他的原因,一股黄风吹袭而来,所过之处大树倾斜,过路土鸡被卷上天后因为受到惊吓而下了个蛋,之后又传来断断续续的悲惨鸡鸣。
而何家小屋剧烈地颤动着,房顶的瓦片全都被风卷上天往数百米外飞去,也许还会砸到哪个不走运的人,然后他再告上何家让他们赔医疗费,可能这也是何为一家这么负债累累的原因。
百年木头房梁出现条条裂纹,可以见到密密麻麻的白蚁在里面不停地啃食,而导致这些发生的——就是风一样的男子!何为。
“哈哈!老爸。我在十几里外就看到了,现在这一百块是我的了!”
何为右手紧紧捏着百元大钞,左手把刚从天上落下来的鸡蛋放进兜里。虽然感觉这百元大钞手感有些不同,但他还是感到无比亲切。因为这是他一年头才能摸到的东西,现在竟然到他手上了!
“儿子你还太年轻啊,真以为我贴身放的东西是钱?还是真钱吗!”
何爸戏谑地左一撇右一撇眉头,尽管他双手不能动,但这一点不防碍他用言语狠狠嘲讽何为。
“100000000!”
“这面额!”
“中国天帝银行!”
“冥币!”
“对!就是冥币。何为啊何为,你看老爸多好,送你一亿块钱,不如你乖乖地过来签字画押了吧。”
何为知道面对眼前**上身的禽兽,自己太年轻的事实,但他可不能束手就擒。一旦这样做了,百分之百会被他们卖去名为学校实为奴隶监狱的青龙山,之后一生被人奴役到死,还一分钱都不给他!这种事想想就可怕。
“哼!我何为可不干没钱的事。”
“还有我敢回来就说明我能逃出去!你们可留不住我。”
何为又一溜烟地向外狂奔。
而何爸,黄昏的风挟带着些许外面荒芜人烟的沙石,刮向他皱纹满布又腊黄的老脸,并且轻轻地吹动头顶上杂乱的银丝。
他己经像是个老头子了,十几年来一直早出晚归地工作,任凭妻子儿子打骂埋怨,也不顾他人眼光拼命欠债,为的就是养活一家子,为的就是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后能赚赚钱养家并且偶尔回来看看他而已。
现在,他眯着眼。即使有如树根一样深深扎根在眼睛周围的皱纹,也挡不住他想要望着远去的儿子离开的念头。
黄昏时分,太阳渐渐沉没在地平线上。但有一个人正竭力朝落日奔跑,打算永远的离开这里直到天涯的尽头。而那个人父亲的视线中儿子的背影越来越小,这让他不自觉得老泪纵横,孩子大了,翅膀硬了,都是要走的。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作为老父亲他大吼出对儿子最后的忠告:“何为——!你鞋带松了——!”
向黄昏奔跑的少年不知道是脚拌到石头还是怎么,突然脸贴地式的摔倒。
何为浑身颤抖着站起来,眼神惊恐地望了一眼身后,瞬间坐在地上,直接脱掉捡到的耐克鞋露出自己没穿袜子的脚,即刻近距离察看鞋垫上被他脚底板踩着的百元大钞情况。
还好还好,只是有股味道,没有被老爸偷走。不过居然让他发现了,看来以后要剪开鞋底密封保存了!
就算老爸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你也留不住我的。哈哈!有了这十几年来的积蓄的钱,我就可以浪迹天涯了。
何为一想到被他藏在某处的多年积蓄和自己马上可以逃离那个魔窟,心情别提多高兴了!赶紧加快速度跑路。
然而何为怎么可能逃得掉呢!
如果现在在一千米的上空来看,会明显发现以何家为中心而构建成的方圆近十里的圆形土墙宛若盘龙盘踞在大地上,中间更有数不清的小圆形环绕何家小屋,不出意外这些就是一个个上面掩盖了一层杂草的陷阱。
“啊——!啊!啊啊!”
不久,何为的叫声响彻原野。
何家小屋里,何爸何妈正站在筋疲力尽而倒地的何为面前。
“都叫你不要跑了,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这就叫不听老爸言吃亏在眼前。”
何爸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话,而且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个青年,穿着牛皮夹克,满头黑发,一脸精神奕奕没有皱纹的帅气模样,让人一下忘了几小时前的老头是谁。
“你,你闭嘴!”何为不想听何爸说一句话,因为听到感觉一肚子气,他对何妈说:“我就问一句,你在外面挖了多少个坑!?”
“差不多大大小小几万个吧。”
“老妈知道我爬一个坑出来多累吗!”
“呵呵,锻炼身体而已嘛,不过幸好儿子你没跑到边缘地带。那里我挖了几十个直通地心的洞,不小心掉下去就会死呢。”
何为一听翻了白眼,差点昏迷不醒,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对了!我在挖地心的洞的地底中偶然发现一个里面全是一百块的铁盒子,真是好运啊!所以何爸,何为的一百块就给你吧。”
何为口吐白沫,脸上划过一行清泪。
“好了,现在签字画押吧。”
何爸强制性地抓住何为右手,沾上自己刚刚用小刀割开动脉喷出来的血,在合同上按下了手印。即使何为在这过程中有意识的反抗,却无可奈何。
做完一切程序,何爸从何为身上搜索出了冥币、鸡蛋、信封和一百块。他当着何为面,把鸡蛋、一百块塞入怀中,可何为支支吾吾什么话也说不出。
“嗯?还是高科技,看来是个好学校,连信都这么用心。何为啊,你混也要混个大学毕业证!不辜负了你班主任的一片心意。放心!你只要在那待个四年就能出来了。哈哈!”
何爸正要把冥币、信封一并收入囊中时,信封却自动燃烧起来,使得冥币也跟着一起变成一团光消失,很奇怪它们燃烧没留下灰烬。
而何为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冒出一句话:“我真是你们亲生的吗?”
何爸何妈异口同声的回答:“真的不是亲生的,你是从垃圾堆捡到的。”
“额…。”
何为浑身抽搐,己经步入昏迷。
何爸何妈转身就走,在繁星高挂的夜幕中前进。
“人生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说不出话的何为盯着他们模糊的背影心想:
如果有来世,我宁愿做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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