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雪莉亚推开窗，樟树的清香伴着晨风一起滑进屋里。
“嗯——”大大地抻个懒腰。
樟树虽是一种生长在亚热带气候的植物，但是实际上在日本也有少数的分布，莉亚记得在福利社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樟树。
莉亚住的客房在二楼，是整栋屋子离樟树最近的位置。
所以也能时刻嗅到这股淡淡的柠檬香。
“唉——”长长的叹气。
“莉亚~早饭好了哟——”从楼下传来露米的吆喝声。
“来了~”莉亚急忙换下宽松的睡裙，穿上白色的运动服快步走下楼去。
“早~”露米依旧和往常一样开心地笑着，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早啊，莉亚。”罗安打招呼。
“莉亚，早。”塞蕾尔也在。
今天的罗安依旧是一套黑色西装的造型，塞蕾尔则换上了容易行动的便服，给人飘飘感觉的上衣带着浅蓝色蕾丝和泡泡袖，下面是成套的浅蓝色短裙。
“塞蕾尔这么早就来了啊？”
“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说的，实际上我联系不上原主神奥丁了。”
“唉……果然吗。”
“诶？这是怎么回事？”莉亚一脸不明所以地问。
“是这样，”露米说，“奥丁是CMS前任的SAT队长，当时他还在任的时候就经常玩失踪……”
“没事就会骑着他的那匹长着八条腿的马到处乱跑，等到有事的时候经常是在通讯器的呼叫范围之外。”
“……”莉亚不禁扶额。
“还有，虽然弄明白了莉亚的能力的使用方式，但是我们仍然没有办法解释莉亚能力的原理……究竟为什么改子会被莉亚‘吸收’，甚至转化成冲击波释放出去，这些都还是迷。”
“就是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研究？”
“嗯。”塞蕾尔点点头。“莉亚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嘛……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只是一直赖在罗安家里也不好……”
“莉亚你安啦！”露米拍拍她的肩膀，“家里有个人在也很好玩啊。”
说完露米朝罗安一眨眼，“对吧老哥。不如莉亚就一直住在家里吧！”顺便附上一脸坏笑。
“嘛，确实没什么问题。”罗安苦笑着。
“还有，接下来是有关洛基的事情——”
“啊，那个就一边吃饭一边说吧。”露米把桌边的椅子拉开坐下。
帕拉德利家的早餐是罗安得意的法式枫糖浆吐司，还有莫名其妙混在西餐中间的煎蛋卷，饮料是为了不让口感变腻而准备的橙汁。
“是这样，”等到大家都坐下之后，塞蕾尔开口：“最高委员会对这件事的商讨结果出来了，虽然也有摩天楼集体避难的提案……”
“诶？摩天楼整体避难？有些夸张吧？”
“说夸张倒也是没什么……毕竟洛基带着芬里尔来了。”
“那个……芬里尔很强的吗？”莉亚一边啃着面包片一边提问。
塞蕾尔点点头。
罗安咬着面包解释说：“是洛基和巨人族生下的三只魔兽之一，在北欧的神之黄昏里和奥丁打得不相上下的魔狼。甚至在合众时代的北欧神话中出现过芬里尔一口吞下奥丁的记载。”
“所以芬里尔也有‘噬神之狼’的称呼。”
“呜……听上去就好像很棘手。”莉亚咽下卡在喉咙里的面包，“为什么洛基能生出来那种东西，这肯定不符合遗传学啊？”
“嘛，在神话时代是什么都有可能的呢。”
“神话时代也有自己的规律吧。”塞蕾尔颔首。
“摩天楼集体避难的提案在多方反对之下回避了，相对地决定了向摩天楼增援人手的提案。”
“嗯……”罗安沉默了。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是，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了我们的手里。只要我们能够利用好这个主动权的话——”
“哦！我很期待雅典娜的战略哟。”
“交给我！”塞蕾尔带着自信的笑容点头。
“今天的预定是？”
塞蕾尔和露米早饭过后就直接上班去了，把两人送走后，莉亚和罗安开始商量着今天的行程。
“今天艾丽卡和敖灵大概要整理下资料，实验是不必了。嗯——出去走走怎么样？顺便也教教你怎么将情绪波动和能力控制分开来。”
“好呀好呀。”莉亚愉快地点头答应。“等我去换一件衣服哦”
莉亚小步跑上楼梯，推开房门一头扎进行李堆里。
“呜……”
怎么会这样——
莉亚看着翻出来的衣服懊恼着。
自己的衣服大多是白色和米色，偶尔也有牛仔裤的深蓝色混迹其中。
不过重点不在那里。
——全部都是运动系！
T恤、连帽衫、运动服、夹克、热裤、短裤、牛仔裤和短裙。
自己传出去的话倒是没问题，不过要是走在罗安身边的话——
看起来像什么？有正经工作的哥哥和有点活泼的妹妹？学校的教师和普通的学生？
“呃呃……”
从来都靠直觉选择衣服的莉亚第一次在穿着上纠结了。
明明知道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像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就在意得不得了。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突然之间，莉亚发现在桌面上有张字条。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日语写着：
“猜到你需要所以今天把灵的连衣裙借来了！
就放在你房间的衣柜里、要加油！
露米娜丝·帕拉德利”
“加加加加哪门子油啊！”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借的又是在什么时候放进衣柜里的完全都想不明白。
莉亚看着客房的衣柜——
“那个……合适吗？”最后还是穿了那件白色吊带连衣裙。
“哦，很搭不是吗。”罗安笑着回答。“走啦，再不走就中午了，太阳会很晒的。”
“嗯……”以一副无法释怀的表情，莉亚抱起草帽跟上了罗安。
“之前也和你说过的，超能力的本质实际上是通过超能力者这个‘魔法阵’释放出来的魔法……”
莉亚抬起头看看正兴起地说着的罗安。
每次给自己讲有关“魔法的世界”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停不下来讲很多很多。如果这真的是小说或者漫画的话读者八成会吐槽的吧，“有一车设定的男人！”这样。
“也就是说释放能力的关键在你自己……”
“要加油！”露米在纸条上这样写。
究竟是不是喜欢他呢？
莉亚知道自己从来没这么在意过哪个男性，迄今为止所有的男性对莉亚来说都是同样和女孩子一样可以成为朋友的对象。也没有曾经为了选择衣服而纠结过的经历。
那么对他特有的这种在意又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是种过分的期待吧。遇到了漫画一样的剧情就盼望着一个漫画般的男主角的出现。
抱着这样半调子的心情接近罗安是对他很失礼的吧。
“……莉亚？莉亚？”
“诶？怎么了？”
“很少看见你会在想事情啊。”
“真过分啊，难度你以为我是只会吃的家伙吗。”
“那个……其实就是这样。”
“哼！下次让你见识见识我手艺的厉害。”
“噗——”
“笑什么嘛……”
“吃货。”
“就是吃货有意见吗！”
那么为了弄清楚这个，留在这个看起来稍稍有点危险的世界也不错。
莉亚此刻这么想着。
“所以说不用想你肯定是个吃货啦！”
“笨蛋罗安！在这里插话会有歧义耶！”
***** ****
“薇茵，我回来了——”敖灵推开公寓的门，怕吵醒薇茵一般轻声问候。
但是薇茵此刻正趴在玄关边的地板上。
倒在看上去就像一片血泊的番茄酱中。
“这是啥？每天回家都会看见室友在装死？”
“嗯。”倒在番茄酱的血海中的薇茵点点头，背后的翅膀一抖一抖。
“有吓到？”
“才没呢，你当我没看过血啊。而且这股刺鼻的番茄酱味道一下子就会被识破了啦。”
“原来如此……下次注意。”薇茵带着一脸番茄酱站起来了。
“还有下次啊喂！”
“很有趣……”
“很难清理啊……”
“清理的事情也会注意的。”
“唉……随你便好了。”
“哦！”薇茵在胸前小小握拳以示胜利。
“早餐好了，小灵来一起吃——”
“先去把那一脸番茄酱洗一洗再说啊！”
敖灵家的早餐是普通的烤面包，还有里面放了西兰花、生菜、青椒等等反正就是全是绿色的蔬菜沙拉，剩下是不知道是剩下没用过的还是从地板上直接盛起来的番茄酱。
“怎么样了……”饭桌上，薇茵叼着面包问。
“嗯，虽然忙了一晚上但是感觉没做什么事情，总之委员会是通过了向这边派遣人手的提案。”
“多少人？”
“大概会来两个小队。”
“两个……”
“小队的人选全部都是S级战斗员，这下我们CMS最强小队的名字可是要泡汤了呢。”敖灵笑笑。
“……”
原则上来讲，比起委员会给出决议的方式，CMS更加倾向于自治，每个部门的长官只负责人员调配和对工作记录的整理和收集。
全部的小队都是自行募集人员组成专案组来展开工作，所以以前基本没有出现这种由委员会选择人手之后强行投入作战的例子。
“大概会全部都是原主神吧，会来一帮强得和怪物一样的家伙。”
“明明这边就有5个小队……”
“最高委员会也认真起来了，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追捕洛基连续十几年连跟头发都看不见呢。”
薇茵的翅膀气得不断地上下抖“每次他都耍小聪明……”
“好好好，确实不是薇茵的错啦。”敖灵伸过手去默默薇茵的头，她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不过既然委员会这次认真了起来，人手多了的话洛基也会不好办的。”
“再来多少也是白扯——”
“啊呀呀，你这孩子。”敖灵拍拍薇茵的头，“你的木雕呢？怎么样了？”
“还好……”薇茵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块长方体木块，约有30厘米长的木块上渐渐地被刻出一个人形。
“比当年你送给我那个精细多了，这方面的技术也在进步呐。”
“嗯！”薇茵笑嘻嘻地点头。
“什么时候给莉亚？”
“还没想好造型……还要时间……”
“不如多去接触接触她嘛，这样子也很容易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
“吃货。”
“噗——”敖灵差点把喝下去的橙汁喷出来，“不要这么说嘛，莉亚心肠很不错啊。”
“但是是吃货。”
“不就算这么说也……”
“吃货和心肠好不矛盾。”
“这个确实……”不如说貌似吃货里面还真没有坏人？
“嗯，就是吃货。”薇茵满足地点着头。“哦，造型就选意大利面……”
“唉……随你便了。”
吸收改子，然后放出冲击波的能力吗？
敖灵想着。
到底是怎么作用的呢？
不过实际上也有很多现今的科学解决解析不了的事情。
就像薇茵的空气化，自己作为人类的拟态形体……
拿自己的拟态形体来说，自己的本体的确不是人类，但是作为人类的这个身躯却是实实在在的血肉：头发会变长，胸围也有好好地在长，每个月还会有那么几天下腹疼痛，总之和一般的女性毫无区别。
但是自己的本体实实在在不是人类，并且和人类也一点关系没有，只是因为在神话时代有过自己的种族拟态成人类模样的事例而已。
现在科学给出的解释就是“本体功能说”。
就像汽车会跑一样，自己“作为一辆汽车也有跑的功能”，只是汽车需要被加油，而自己这边的运作原理不明而已。
就像人们不明白二进制代码也能使用计算机一样，因为本体的功能就是这样，所以只要学会操作方法，就算不明白运作原理也能使用。
“唉——”不过以一个研究者的身份来讲，敖灵还是希望能够研究清楚这些问题的。
“怎么了？”
“不，没什么。”
敖灵收起盘子，朝着窗外投去视线。
“如果她能加入CMS的话倒是有点意思呢。”
**** ****
“艾丽卡？艾丽卡醒醒。”迪兰轻轻地摇着艾丽卡的肩膀。
“早上了，艾丽卡。”
“唔……”艾丽卡微微动了动睫毛，发出呜咽。
“起床了，不然发表会要迟到了。”
“啊——还有发表会……”艾丽卡这才想起来预定的行程。
艾丽卡揉揉眼睛，撑起身子——
“诶……我昨天是直接睡在桌子上来着……”
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换成了睡衣。
“啊，迪兰帮我换了衣服啊？谢谢哦。”
“嗯。”迪兰点头。
“说起来迪兰帮我换衣服好像还是第一次……”
“等等等等等等！迪兰你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换了衣服！？”
艾丽卡拉开睡衣一看，果不其然连内衣都脱下来了。
“唔唔唔唔唔唔——”艾丽卡满脸通红地低吟着。
“那个，那个……我想那个……**都看过多少次了换个衣服应该也……”
“才不一样啦！笨蛋迪兰！”艾丽卡涨红着脸颊胡乱地挥着手。“出去啦出去！快点出去啦！”
就这样迪兰被艾丽卡赶了出去。
艾丽卡家的早餐是迪兰一手准备的意大利肉酱通心粉和水果沙拉，不过叫醒艾丽卡稍微用了点时间，所以通心粉稍稍有些凉了。
“嗯……”迪兰轻轻打个响指，把手指尖冒出的火焰稍稍靠向艾丽卡那份通心粉。
不断地绕圈，这样才不至于烤干。
以后要经过艾丽卡同意才可以给她换衣服，记住了嗯。
在心里记下今天的教训。
发出“吱——”的一声，艾丽卡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早、早——”用仿佛卡住了的收音机一样的声音问早。
“早、早——”迪兰莫名地跟着紧张起来。
两人在摩天楼的市中心租了间小小的一室一厅的屋子，虽说两个人住稍微有点挤，但是艾丽卡要坚持节俭的作风，迪兰当然也不反对，毕竟艾丽卡的那些爱好是很烧钱的。
艾丽卡此刻已经扎好了两卷辫子，用新装上的义肢踩着就像没睡醒一样的步伐走出来了。
晃来晃去看上去就好像随时要跌倒一样。
迪兰急忙赶过去，“那个，艾丽卡……我扶一下你……”
“不、不、那、那个、不用了！”艾丽卡两只手乱摇一通，急忙向后退去。
“危险！”
“哎哎哎哎——”
碰！
艾丽卡一个后仰栽倒在地板上。
“痛痛痛痛痛……”
“……艾丽卡……”迪兰把视线扭过去，看着窗外。
“裙子底下……看见得一清二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迪兰是笨蛋！！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人家嫁不出去啦！”
“没关系！我会娶艾丽卡！”
“真的吗？”
“嗯。”
“真的真的？”
“嗯。”
“呼哈哈哈哈哈哈，迪兰最好了——”一下子用双臂缠住迪兰的颈子。“嘿嘿嘿，最喜欢迪兰了。”
“放开啦，艾丽卡，义肢的部分很重耶……啊！我的脖子！脖子——！”
**** ****
“什么？你和罗安说了？”塞蕾尔惊讶地站起来。
“……别那么激动啊塞蕾尔。”露米尴尬地低下头。
“结果呢？结果怎么样？”塞蕾尔激动地问。
“结果嘛……和你一样，失败了。”
“诶诶诶诶诶诶，罗安不是妹控吗！？”
“就说了不要那么激动嘛……虽然老哥是妹控，但是似乎还讲常人伦理的说。”
“不可能！那个看妹妹穿白丝看到愣神的变态不可能讲常人伦理！不可能！再说希腊神讲什么常人伦理啊！伦理那种东西飞掉就好了啊！”塞蕾尔一边说一边猛击写字台。
塞蕾尔那一个人用宽阔地过分的办公室里，两位少女正进行着恋爱问题的商讨。
“就算你说不可能……但是结果就是我被拒绝了啊。”
“唔啊啊啊啊啊——当时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详细说明一下。”
于是露米吞吞吐吐地把昨晚的过程说了一遍。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因为很重要所以我连说三遍！不可饶恕！”
“所以说塞蕾尔你冷静一下……在读者面前塑造的女神形象要崩坏了哟？”
“女神形象什么的怎样都好了啊！听好了露米！就像雄鹰象征宙斯、鹌鹑象征阿斯忒利亚一样，雅典娜也是有象征性的动物的——”
“没错！就是蛇！是蛇！在圣盾上嵌着的正是蛇妖美杜莎的头颅！因为她让原主神雅典娜都嫉妒！所以就变成了这个下场！”
“不，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中国有句话叫蛇蝎心肠啊！这词简直就是为我而造啊！”
“……塞蕾尔你冷静一下嘛……”
“唉……”塞蕾尔好像说累了，自己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那个吃货哪里好啊？”这样撅起嘴唇问莉亚。
“唉……谁知道呢。老哥喜欢照顾人倒是真的。”
“所以就喜欢可以被照顾的人吗……？那我是不是该多跟他撒娇啊？”
“不、应该不会吧……”
“唉……”两个少女同时叹气了。
“你什么打算？”塞蕾尔简单地问。
“还什么打算……乖乖当妹妹喽？”
“但是，莉亚可是人类啊？大约一百年之后就会死掉啊？”
“……到时候再说。而且莉亚说不好还真是奥丁的孙女呢，有北欧神的血统不也一样吗。”
“北欧神也不好说呐，因为神话时代是靠青春女神的金苹果才得以长生的，来到合众时代之后不是也死了差不多一半了吗。”
“不……为什么会在这里算莉亚的寿命啊？”
“我是蛇蝎心肠。”
“唉……那就不要在别人面前装乖啊。”
“哼，还不是那臭老妈，说什么我不能丢雅典娜的脸之类。”
“诶……那我们量产型的继代神不用在意这些可真好啊……”
“总之回归正题，”塞蕾尔托起红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我们究竟是等一百年她寿终正寝之后篡位还是现在就开始篡位。”
“怎么就变成像宫斗剧一样了啊……还篡位……总之我反对，老哥开心就好了。”
“是吗……”塞蕾尔就像放弃了一样把红茶杯放回装饰精致的碟子上。
然后也没有开口。
没错，现在只要在露米心里种下这颗种子就够了。
等到时候，这颗种子一定会以某种形式开花。
到那时候——
露米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藏在塞蕾尔刘海的阴影下那微翘的嘴角。
对，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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