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陆家宅邸。
“呼……呼……毕兄,你听我解释!”
陆仁炳抵挡着来自毕若焱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我去你大爷的解释!”毕若焱的双眼已经被暴怒染成了令人胆寒的血红色,“你要是再敢挡在这儿,我就把你烧成灰,扬到招摇山下的护城河里去!”
“要抓你的是城主殿下,不是我啊!”
“那他瑞熵算什么东西!我本来就想好好问候问候他!把有毒的酒给老百姓喝,看着他们痛苦地死掉,变成穷奇的傀儡……是想干出什么狗屁的功绩来?!”
“什……什么毒酒?”陆仁炳突然停了下来。
毕若焱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竟一时语噻。
“暴徒之灾越发严重,是因为有些红酒里掺进了剧毒的穷奇引……这件事,你知不知道?”他挥动燃烧着的双臂,任凭肌肉被身后的封印不断撕裂再恢复,质问着看似确实无辜的陆仁炳。
“穷奇引?!那般剧毒之物,早在上古时就不复存在了吧。再说,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存在,产生的巨大效应,怎么可能对城里的酒厂没有任何影响?毕兄,调查明白了再说话呀!”
毕若焱看着他赔笑的样子,愤怒的情绪却一点也没有消减。
“我带进城的行李呢?你们放哪儿了?”
“行李?”陆仁炳当时已经进殿去了,之前完全不知道毕若焱被抓的事情。他把目光移向了身旁的艾惠依。
“哦,放在宅邸的地下室了。按照有关律令和城主殿下的命令,你不能使用自己的随身物品。”
“行。我可以不拿,那就你们去拿。我告诉你们拿什么——把那瓶红酒带过来!”
毕若焱气势汹汹地看着陆仁炳和艾惠依两人,这使得他们丝毫不敢放松对毕若焱的戒备。陆仁炳听罢,随手吩咐一个在封印处看守的卫士下去拿酒。三人僵持了不一会,那个卫士麻利地跑了上来,将红酒递给了陆仁炳。
“你们是城里的高贵名族,应该找得到明辨毒理的医者吧?”
“明辨毒理?这可不需要医者。”陆仁炳将红酒递给艾惠依,“艾莉的水平,绝对能够超过这里的大多数。”
艾惠依仔细端详着这瓶红酒。
“酒的色相没有问题。看来,若是要试毒,应当要用一些特制的魔针了。”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一盒和毕若焱先前用过的一模一样的银针,“且让我试一试……”
少顷,银针上果然出现了和之前完全相同的结果。
“艾莉……这针变得通体紫黑……是为何意?”
“怕是……这传说中的穷奇引,真的重现人间了!”艾惠依颤抖着看着自己手中的这瓶红酒。
“不,应该不会。”她又用了几根相同的银针,可是结果依然完全相同。
“穷奇引……嗯……既然找到了原因,那就应该向城主殿下去禀报一下……”陆仁炳沉吟,“一旦还有类似的情况,导致灾情从城里蔓延开的话……”
“等等。”艾惠依打断了他,“毕若焱,我有问题要问你。”
毕若焱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经商的范围只在这座城以南。这就说明,你接触这批毒酒,肯定不是一两天前的事情。”艾惠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质疑,“可为什么你直到这灾情已经近乎不可收拾的时候……才进城来,进行你所谓的‘调查’呢?”
陆仁炳完全听不懂他的妹妹在说什么。可是毕若焱却戏谑地笑了两声,“哈,哈……你们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接着,他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皱巴的小纸片——无论如何他都在带着的——印有城主朱红印章的免检证。
“这……这是……”陆仁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停地用拇指搓着那纸片上的印章,不断地想确认那是不是城主的真迹。事态这般变化,使得这一回轮到艾惠依看不懂状况了。
“这个章……如此推测,必是假冒的。”艾惠依毫不犹豫地说。
“不可能。所有的章都可能被仿制,唯独城主殿下的章不可能。那方印代表的是一方之主的威严与至尊权力。那种力量,即使是世上技艺最好的工匠,也难以模仿……可是这样的话,就假定这印是真的,我们难不成要去面见城主殿下?”
“不论有心或是无心,这么做都很不合适——”
“怎么可能是有心的?!他是这座城的无上之主,爱民如子,不可能荼害人命!”陆仁炳突然打断了艾惠依的话,“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我有一个办法。”
毕若焱看着眼看就要陷入自闭的兄妹俩,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咱们就来个君子协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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