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已经理解到，却不愿意承认的那个意思。”
桓柏严肃地说。
“要么，剑支配人，洛北辰成为下一个失控暴走的赤帝；要么，人支配剑，洛北辰成为你我所希冀的那个‘华’之主，然后去完成他该完成的使命……”
“这一切必须要在青龙……要在现在，做出了断吗？”
“恐怕是的。还有一个月，大雾就要降临了。”
“再等一年不行吗？”
“一年？哈哈，我不妨现在就告诉你，”桓柏惨笑两声，“今年的大雾来得这么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已经注意到了。只要注意到了，你就不能让他一直等下去……”
“好……好吧。那就只能……”
“孤注一掷。”
桓柏坚定的眼神和武凌雪飘忽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少顷，武凌雪还是屈服了，无奈地点了点头。
“其实，洛北辰一直没有，我也没有把他当成是我的护卫……而是朋友。”
“你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害怕他没了性命吧？一旦失败，我们就必须——”
“我知道，我知道……你小点声……”
桓柏这才发现，洛北辰虽然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可是他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他示意武凌雪踱步到堂屋去，武凌雪领会了他的意思，也跟了出来。
“我现在教他的一切，不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战争兵器，而是在让他学会怎样保护自己。一个外界人，几乎连有形的元气都没有，居然活着来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考验真的到来的时候。他不一定会得到‘华’的保护——比如今天。”
“他身上有一个特点很有趣。”武凌雪笑道。
“什么？说说看。”
“永不倒塌的信仰。不同于你我的钢印，那是他自己建立的信仰——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改变的那种。不仅如此，他的信仰不虚幻，不迷茫，真真切切……这显然不会是‘华’选择主人的标准，但是却在他身上真实地存在着。”
“呵，信仰……如果他真的有的话，怕是‘华’不会找上他。”
“何出此言呢？没有信仰的人，不过是物欲的走狗而已；但是他不是那种人。”
“洛北辰刚才就没有抗拒面前的力量，你难道没发现吗？”
“那只是因为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呵……难不成你觉得，推翻一个人的信仰是像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一样，宣战，攻城，然后逼迫对方投降的吗？不，那样只能越挫越勇，让他的信仰更坚定。相反，越牢不可破的信仰，就越容易在内部腐蚀解体……”
“……”
武凌雪惊讶于桓柏说的话，但同时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由内崩坏的信仰……她一直渴望做的事情，不也是这样从内寻找捷径吗？
“所以，既然你相信洛北辰有信仰，那就要在平时提醒他，他有这种了不起的信仰。不然，如果他再这样下去，任凭自己掌握的力量肆意生长，那谁也无法挽救他。”桓柏抬头看了看远方血红的晚霞，“天色不早了，快带他回去休息吧。我叫人抬他出去。”
“不必。”武凌雪拦住他，“这样的话，万一被有心人看到，怕是会解释不清。”
“也有道理……而且，看起来他还要再睡一段时间。”
“今天怕是要麻烦你了。”武凌雪有些担忧地说，“不过你要和我保证，在他能行动自如之前，不要再训练他了。”
桓柏看她像是一个赌气的十岁小孩一样把腮帮子鼓的老高，差点没笑喷出来：“好好好！虽然我比你心急，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武凌雪觉得吊儿郎当的桓柏还是靠不住，于是也没搭理他，直接转身又坐了下来。
“我说，你真不放心吗？”
“我在这儿多坐一会再走，不行吗？”
“行行行！”桓柏不耐烦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姐姐，“你要在这儿坐到明天天亮，我呀，也请不动你！只要你不觉得无聊，想坐到什么时候，就坐到什么时候！”
“当然不会觉得无聊，因为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
桓柏愣了一下。
“——啥？”
“毕若焱和艾惠依那边……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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