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随行的卫队施加了神行术,这使队伍前行的速度快了很多。即使有大雾挡路,他们也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内成功到达了凶犁土丘。
洛北辰自然是最敏感的,轿子一停,本来就受到召唤的洛北辰便跳了下来,抬头想要仔细看看这《山海经》记载的神地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但这山丘完全隐没在迷雾当中,让他什么都看不到。
“应龙还在休息,但是鹿顶之门只能由他打开。”随后出帐的桓槿说道,“你们先在这里,按照预定计划进行。我,亲自带洛北辰上山。”
“是。”木麒应道。
洛北辰的轿子比较破旧,但是隔音效果却是特别好,就好像有一层神秘的力量让外面的声音都难以穿透一般。因此,他当然不知道刚才桓槿是如何计划的,只能和她一起走上了山。
凶犁土丘,越往上走,迷雾就越重,甚至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你现在能看见我吗?”
桓槿问道。洛北辰什么也看不到,伸出手臂一划,却碰到了桓槿的一头秀发。
“啊!抱、抱歉啊殿下。”他紧张地说道。
“没关系。”
洛北辰只听到了桓槿的声音。忽然,两束黄色的光照得他差点睁不开眼。
“这是……啥?”
“只不过是恢复了我本来的样子而已。”
借着那两道光,洛北辰才发现,那光的来源就是距离自己不到一丈远的桓槿的双眼;而桓槿的脸,俨然布满了青绿色的龙鳞!
“不变形就看不到我……说明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桓槿点了点头,然后一扬脖,将酒壶中残余的一点青稞酒一饮而尽。
“你这是……”
“不带点酒气,我还真怕自己紧张。”桓槿半开玩笑地说,“你……准备好了没?”
“啊,我随时都可以。”
“好,那就开始吧。”
借着微弱的光,洛北辰看到,桓槿唤出了自己的那把碧绿色的青铜剑,将预先准备好的一张符咒捏在手里,挥到空中,又猛地大喝一声,用剑将那符咒劈成两半。奇怪的是,被劈成两半的符咒倏地燃烧了起来。这一烧不要紧,两人周围的雾气顿时就消失了,但是天空却渐渐暗了下来,不时还有闪电狰狞而出。
“应龙。臣桓槿,又要和您见面了。”
桓槿自言自语道。少顷,一道响雷差点把洛北辰震到耳聋,但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捂紧耳朵、大张开嘴的时候,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就已经闪到了他的面前。那人的压迫力是如此的强,以至于洛北辰明明手执神器,还是抵挡不住那种威仪,被压倒在地,一跪不起。
“哦?先帝的脾气真奇怪,居然找了个外界人继承他的武器。”
这个穿云裂石的声音,显然是属于让洛北辰跪倒在地的应龙——一个在最接近苍天的圣地孤独地度过了四千年的风雨之神。
“事不宜迟,这一点,您也清楚。”桓槿说道,“带他上去吧。作为城主,我不想插手你们的事情……”
“哦?桓槿,你是很久没来拜访过了啊。”应龙冷笑道,“难道你不记得了?鹿顶之门……就在这里。”
桓槿惊愕地抬起头。在应龙的身后,一道古铜色的大门已经赫然矗立,而大门上除了有复杂华丽的雕饰之外,还有一个形状如剑的凹槽。只听“呼”的一声,洛北辰身上的威压忽然消失了。而洛北辰站起身之后,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遍身白袍、头顶有两个小凸起却丝毫不影响俊美相貌的男子。
“你认识我吧?”他笑道。
“你……是应龙?”
“没错。看来刚才教训过你之后,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应龙冷哼一声。随后他又问:“那么,你知道要来做什么吧?”
洛北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
“彻底驯服它。”
应龙的脸上显出了一分惊诧,不过他很快便将这情绪隐藏了起来。
“抢了我的话啊。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警告你,外界人……”
应龙将手一挥,他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柄双头法杖,上面还纹着一条面目凶恶的蛟龙。
“——如果你失败了,我就会用它捣烂你的身躯。你知道为什么吧?”
洛北辰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他咽了咽口水。
“知道。”他回答。
应龙并没有放下他的法杖。洛北辰一回头,发现桓槿也没有放下自己的剑。而且,在她的剑上,还隐约有一些荧光。
“一旦我失败了,就释放荧光让山下的人上来一起毁灭我……对吗?”
洛北辰心里想。不过,在那扇门的召唤下,他显然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他一步步走向鹿顶之门,将‘华’小心地嵌入那个凹槽——完全契合。忽然,他觉得自己全身一震……
“祝你好运。”应龙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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