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听说你上课又不认真听讲了!」
晚饭时间,坐在我对面女孩突然这样说道。
「啊,偶尔开小差也是……喂,你怎么知道的?」
「秘~~密~~」
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个坐在我对面的女孩就迅速用筷子拍落了夹在我筷子间的鸡腿,接着很快就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喂!这是我的那份好不好!」
「哼哼,这是哥哥不好好听课的惩罚!」
「呃……」
她说的这句话是事实我无法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鸡腿在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之下消失了。
这个乘人之危的女孩就是我的妹妹叶芸,与我在同一所高中学习,由于小时候生了一场病不得不晚一年上学,因此才她刚升入高中一年级,比我小一级。
这种形同虚设的年龄差让我在她面前连一点威严都没有,仿佛她是我姐姐那样。但在事实上我担任着哥哥这一身份,有些事情必须让她三分,因此,就在不久前父母到国外工作之后,家里的氛围就完全呈一边倒的趋势发展。
这种中国式女权主义差不多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吧。
「哥哥,帮我买零食!」
「好好好『无奈』」
「哥哥,帮我开电视!」
「行行行『忍耐』」
「哥哥,帮我开空调!」
「知道了知道了『继续忍耐』」
……『省略n次』
「哥哥,帮我把我最爱的漫画书拿来……呀,已经看完了……那就帮我买下一本吧!」
「就不能自己去吗!『忍无可忍』」
「如果自己去的话,还要哥哥干什么呢?哥哥就是应该照顾妹妹……不然我告诉妈妈你欺负我!」
「……我知道了。」
总之就是这个情况吧。
真不知道她在学校里是怎么度过的。
「话说,为什么你连高二的事情都知道啊?」
晚饭后,我边洗盘子边这样问道。
叶芸正在一心一意地看着漫画,完全没有想要理睬我的迹象。
真是的,又打算无视我吗。
我叹了口气,加快了洗盘子的速度,要知道我还有50cm的『小山丘』等着我去消灭。
要是能让叶芸帮我洗就好了。
这种想法在我脑中闪过但很快就消失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的嘛!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啊,每天躺在沙发上看漫画、玩手机,成绩却出奇的高,也许这就是被天使吻过的人类吧。
明明是双胞胎却只吻一个,天使还真是不一般的懒呢。不过现在责怪天使大概也没什么用了。
「哥哥,帮我倒一杯果汁!」
「知道了。」
刚洗完碗又被使唤了,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奈感。
我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饮料了。
「叶芸,果汁已经喝完了,我要出去买一些,你稍微忍耐一下吧。」
「唔~~」
叶芸发出了不愉快的声音。
「我会顺便买一些零食的。」
「嗯……那快点去吧。」
思考了一会儿,叶芸算是妥协了。擦了擦湿漉漉的手便走出了门。
「1、2、3……12。哦?多买了一包吗?」
回来的路上,我数了数塑料袋中的零食并与叶芸发过来的零食清单对照了一下,发现多了一包薯片。
如果叶芸知道了她会感到高兴吧。会感谢我吗?不过依照她的性格来看,最多只有高兴吧。我确实不记得她有对我说过一句感谢的话耶。
这么想着,我无奈地笑了笑。
夜晚,天空是黑色的。对我而言,这是一种纯粹的黑色,让我忘记白色的黑色。今晚没有月光,唯一在街道上的亮光是路灯所发出的昏暗的光。
街上没有其他人,没有一丝风,我就这么走着,几乎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
这是一种不自然却非常舒适的寂静感。
「汪汪!!汪汪汪!!!」
「诶诶诶!!!!!!!」
很大的犬吠声突然传了出来,打破了刚才的寂静感。我毫无防备地被吓了一跳,从舒适的寂静感中被强行拉了出来。
我朝四周看去,并没有看到狗之类的犬科动物。奇怪,明明刚才的声音是在身旁不远处发出的,太奇怪了。
是我幻听了吗?
仿佛印证了我的想法,犬吠声知趣地消失了,夜晚的街道再次恢复了寂静,但我总感觉这份寂静中多了什么。
「果然还是幻听了吗?」
我环顾左右后摇了摇头,但几乎是同时,就在下一个瞬间,我意识到有某个东西挡在了我的面前。
「唔!」
一只猫的视线与我撞到了一块。
那是一只几乎等同于藏獒体型的猫,黑色的毛发没有一丝杂质,就像黑夜一般吞噬了所有颜色,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展现出平常的猫所无法达到的刺眼,阴冷,带给人深邃的恐惧。
我提着塑料袋不敢再迈开脚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压迫着我的神经。猫明明是温顺的可以被亲密地称之为『猫咪』的动物,就算是流浪猫,它们也只是因为内心对人类的残忍和恐惧而因此与人类疏远变得神出鬼没,而现在,眼前的那只猫却带给我其他猫所与无法带给我的恐惧感。
仅仅是因为体型的增大而带来的恐惧感,还是说……本身带给人的恐惧?
那只体型超乎寻常的猫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仅此而已,但这并没有给我多少安慰。它随时可能扑过来。
人类是不可能徒手战胜与自己体型相差无几的野兽的,即使是被驯服的猫也是一样。
所有被人类所驯服或是被杀害的动物看到人类时也会有与此刻相同的恐惧感吗?
大概过了一分钟……或许是更久。人在神经紧绷的状态下虽然没有睡意,但疲劳感却会急剧上升。我的体力在急剧地往下降,提着塑料袋的手开始不住地颤抖了,这不是害怕的表现,但比害怕更严重……可恶!已经到视线开始模糊的地步了吗!
「汪汪!!汪汪汪!!!」
犬吠声再次传了出来,比第一次听到的更真实更响亮,一种近在咫尺的声音。
「唔!!」
我的思维清醒了,仿佛刚才的我睡着了一般的清醒。只见那个庞大的黑色身影闪电般跑进了一条胡同中不见了。
像猫一样的狗?
不对不对,像狗一样的猫?
如果让我说刚才那个到底是猫还是狗,的确是一头雾水。
「灵异事件吗?还是说遇到了珍稀物种?唉……哇!!9点半!?」
正当我低下头思考时,无意中看到了手表的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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