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现场名片所写的地址来到古庙,林夜天见庙旁的路巷较窄,不适合将警车开入,就令其余警员在车中待命,自己先独自进入巷内。
“是这里啊。”起初在导航上搜寻到此地后,林夜天就感觉自己记忆深处对这里有些印象,如今踩在这颇有年头的地砖上时,他逐渐想起来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随父亲出门旅游不就是在这里吗?
再往里走,林夜天的脚步停在一家牛肉汤店前,他的双眼在瞬间闪烁出一个小女孩的模样,10多年前的光景仿佛就如昨天发生般浮现在他的面前。
“奇怪?”林夜天连忙向后退步揉着自己的双眼,待他重新反应回来时,刚刚极度清晰的场景又如碎片散开。
“你好……我叫夜天。”记忆深处中,自己确实当年在这个地方对一名小女孩,不……那时候自己也是个小孩,总而言之~现在不是为这个分神的时候。
林夜天转身没注意,一脚踩入存有积水的砖缝之中,被翘起的水珠透过天空的阳光,在他的面前犹如反射其脑中的细小记忆透镜,折射出一名爱低着头,不喜欢说话总是轻声支吾,身着粉色兔子裙的女孩。
真的很奇怪,林夜天使劲的摇了摇头,他试图在从脑海中找寻到有关这里的记忆,可自当年的那场车祸后,有很多早前遇到的、发生过的事会产生断层,以至于再想起就难了,就如这个女孩,自己究竟跟她说过什么?为什么只是看到了这个牛肉汤的店铺就会引发无限的联想。
正当林夜天还在为此事烦恼时,花盆摔落到地面的巨大响声令其回神,他抬起头,正好与站在店铺楼上的何荀看了对眼。
见到林夜天身上的警服,何荀的脸上好似闪过丝顾虑,但只有瞬间,就连林夜天都未能察觉。
“抱歉,没吓到你吧,刚刚我正在楼上天台整理花卉,谁知手滑弄掉盆了。”何荀还是习惯性的捻起他嘴角的小胡子,他说话的腔调平稳中带有丝慌乱的气息,也正好符合常人面对此种情况的心里状态,令林夜天对他自身的怀疑度下降了许多。
“先生,我来这找你,是有其他的事,能下来说说吗?”
“行啊,既然是警察同志所要求,那我肯定要配合到底。”
何荀说完就从天台下到里屋,并立马开门邀请林夜天进屋谈。
看着何荀破店里的脏沙发,林夜天怕警服沾上灰,便决定站着把话说清楚。
“身为这家店的老板,你应该认得这个名片吧。”林夜天拿出手机,翻找出所拍的照片递给何荀。
“哦,这是本店的名片,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只是怀疑有名罪犯来到你这过,因为这张被水沾湿的名片就是刚刚从现场发现的。”
“这可就难了。”何荀无奈的耸耸肩,“我这虽说是个破店,但好歹客流量也不算少,你要是让我回想起是我递给那个客人这个名片,不可能。”
“但店主先生,我个人觉得有可能就是近几日,因为你觉得名片为什么会被水沾湿成这样呢?”
“可能是洗衣服吧。”
“你说的不是没可能,但前几日,那场夜间突发暴雨也不能忽视,所以我想知道,在暴雨前,有谁来到你这过?”
“这……”何荀思考半天,他抬起头,看着林夜天的双眼,他内心很清楚是谁,但却选择了隐瞒,“我想不起来了,而且那几天恰巧我的活很多,递出去的名片也不少,很抱歉警察先生,我真的没有印象了。”
“你确定吗?”林夜天看似平常的眼神,却在深处透出淡淡寒光,希望能够刺透何荀双眼的防护,直击他的内心,可何荀真的很不一般,他至始至终都是嘴角微扬,任对方用何种方法施加压力都能巧妙化解。
“当然啊,警察先生,我也很想配合你,但你说车站的检票员会一一记下来他们所剪的票主吗?”何荀用极其委婉的话回击林夜天,他转身从有些发朽的柜子里拿出罐茶。
“是啊,那我想说,最近给你印象最深刻的人是谁?”林夜天笑了笑,走到何荀身边帮他一同沏茶。
何荀听完林夜天的这段问话后,拿茶罐的手微颤了下,将墨绿的干茶叶撒出了点,可他只是面不改色的用手拨开,嘴里紧随着句:“该死的蚊子,烦。”
“是啊,马上就到夏天了,蚊子可不少。”林夜天拿起放在煤炉上加热完毕的黑底水壶,泡出了两杯茶。
递给何荀一杯,林夜天捧着自己那杯茶,通过漫不经意的对话,再经由别的话题转成套索来圈何荀的话,这种方法自己在与那些嘴硬的犯人打心理战时屡试不爽,对方多少会说漏些什么,可这次面对何荀,是林夜天输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是调查的哪个环节出了错,但那张名片我是不会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对了……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谢谢你的招待。”林夜天将喝完的茶放进洗碗池中,谢过何荀就转身离开。
何荀只是象征性的移到门前对林夜天告别,接着用脚勾住门关上回屋,在他客厅里摆放的老式留音机虽十分破旧,但动听的旋律依旧是能够发出的,看着挂在墙壁上的金色麦田画,何荀用嘴轻轻吹开丝丝热气,品味着廉价的发潮浓茶,虽轻松的在林夜天面前做足了样子,不过还有答应了她的使命没做呢。
事情发生在前一段时间的深夜,何荀哼着曲子穿上身黑色运动布衣在街边游走,他的真实身份便是那个未曾落网的神偷,自己偷东西并非是为了享乐,而是要帮助那些吃不上饭的孤儿院孩子,自己明白这种行为搞来的钱就算救助了那些可怜孩子也并不光彩,所以就想到了打欠条的方式,虽然这并不能让法律宽恕自己,但有了份心里慰藉。
每当打完欠条后,何荀都会拼命揽活,遇到不会的就学,他本身社会出的早,跟的老师较多,脑子也机灵,各种底子基础都学了些,自然方便之后的业务拓展,这也就是名片后面的业务越来越多的原因。
他早前也想放弃偷盗,可靠这种打工的钱太散了,甚至要数个月才能凑齐,有时候那些富人家可以慢慢的等自己凑钱还,但那些孩子等不得,长期以来,自己偷盗的形式也就慢慢固定。
最近孤儿院又有了些事情,何荀打算再干一票,他经过层层踩点,最终将目标选定了家私人医院,这里虽然很久没有开业了,但是安全,何荀做足准备的同时也希望能有些收获。
夜晚3点,附近街边没一个人影,何荀轻松的爬上楼,经过通风管道下到屋里,他拿出荧光棒在屋内各种可能藏钱的地方进行搜寻,但并不理想,只有不超500的现金。
“唉~”何荀叹了口气,他觉得这点钱做不了什么,便放弃了此次行动,将钱全部放回原位。
正准备走时,何荀瞥到了屋内鱼缸上的夜光水晶球在发着亮,顿时他就心慌了,因为这代表着这个屋子里刚刚是有人在的,还开了灯。
“别动,你是谁?”何荀还未应这个发现做出相对的行动时,他的脖子就被人从后面架上了冰凉的匕首。
“小偷。”何荀还认为有逃脱的希望,为了不让人记住其本音,他压低声线回道。
“哦,难怪我说总是发现你最近在这四周频繁出现,原来是要踩点啊?难道你就是那个至今未被抓捕到的神偷?”
“正是。”何荀的速度极快,他用掌拍飞了身后莉法手中的匕首,原以为能够精彩的逃脱,谁知等待着何荀的是莉法的一顿关节技和拳打脚踢。
“没想到我居然会落在你手里,早知道应该换一家,而且这里的主人不是个男的吗?怎么成女的了?”何荀肿着嘴没有气力的平趴在地面上,从刚才直到现在他的后背一直被莉法用脚踩着。
“这个给你。”莉法松开脚,并将一张银行卡扔到何荀面前。
“卡?里面有多少钱。”
“不算多,50来万,本来我是想找你呢,而你这位神偷先生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所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这个卡就是报酬,最近你也不必去偷了,只需帮我。”
莉法贴近何荀耳边,给他说了许多要求。
“这有点难办啊!小姐,虽然我的隐藏职业里是有专业做假证这一栏,可糊弄肉眼还行,但机器的话……你是不是出大难题给我了?”
“我相信你,就如同我相信我的情报网一样。”莉法特俏皮的用手拍了下何荀的屁股,搞得他还有点不习惯,连忙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自己后面,但两人的合作关系是定下了。
回想结束后,何荀笑着将茶杯放回桌面,他伸了个懒腰,从抽屉里拿出早前莉法给的照片细细端详。
“那时候的她跟现在也没什么差异,总而言之,开始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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