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院,诺依寒再度拿出手机确认了时间,她今天比平日里早起了1个多小时,因为还有一件埋在内心许久的事情未做,那就是祭奠已故的父亲。
之所以这么久才想到要这样做,最主要的是前些日子都在躲避风头,毕竟犯了那么大的事,警方不可能不留心于这里,万一在父亲的墓前被捉了,就连自己也会抬不起头愧疚到死。
坐着早间的公车,诺依寒特意选了个靠窗的座位,望着车外飞速后移的景物,她的心十分沉重。
懵懵之中,诺依寒听到了个熟悉的旋律,她慵懒的侧过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车中放倒的座椅上,而这支曲子是从外面传来的。
好奇的坐起身子,诺依寒贴近玻璃向外看,见父亲正抱着他最喜欢的吉他弹奏,唱的是首英文歌,这也是他唯一唱的最熟的歌曲,即使小时候他一有机会就弹,把当时的自己给听吐了都不会换一首,可如今仿佛在耳边再度响起时,自己的眼中竟有了丝丝温润感。
“爸?”诺依寒想打开车门,她的手放到门把手上时却发觉拉不动,望着正在弹琴的父亲,诺依寒将手缓缓的放回腿上,静静的重躺回座椅认真倾听。
环顾于车内的装饰,这是父亲的车,应该已经报废了许久,可诺依寒却觉得还是崭新的触手可及,拿起一本杂志,全是有关于钓鱼的,毕竟父亲超喜欢垂钓,每到周末他就会提着钓具满心欢喜的去湖边,只可惜他生病的那段日子里,医院可没有能够垂钓的湖。
车外父亲所唱的歌戛然而止,周围的声音重回宁静,诺依寒睁开双眼,她迷迷糊糊的又在车上小睡一会,见快到公墓了,就提前来到车门前摁铃。
不到清明,祭奠的人很少,诺依寒也是挺喜欢这样的,至少这种事她还是想自己一人就好,因为公墓设立在一座山上,诺依寒从仅有的一个摊位上买了柱香,就开始沉默的沿着路向上走。
人活了一生,但最终的归宿就是这里啊!与山为伴,重归于土地,能让后人记得的,就是那个刻了字的石碑。诺依寒望着满山遍布的墓地,由内心感慨道。
用手揉了揉鼻子,诺依寒继续向上走,找到了父亲的墓,令她惊奇的是,父亲旁再添新墓,而碑上刻的名字是妹妹啊~
诺依寒喉咙哽了下,她不敢相信的用手捂着嘴,四下确认周围没人后,才渐渐哭出了声。
原以为妹妹的尸体无人安置,应该是夜天,除了他没有别人,他帮助了我,让妹妹可以跟父亲在一起。
把香拆散分成两份为妹妹与父亲供上后,诺依寒躺在两人墓中间的草地,并将双手分别搭在墓的台子上,营造出自己牵着他们双手的幻觉。
天上的云在缓慢流动,这些时间里,诺依寒在轻声的对着父亲和妹妹诉说近些天的苦,即使无人回应,但至少自己就是身处他们中间,这就够了。
风吹过嫩草,刺的诺依寒脸痒痒的,她的泪顺着脸颊滑过,滴落进泥土之中。
没关系的,老爸、妹妹,我未来可能也就是这里的一员,陪你们在这山中,至少不会再轻易分开。
即使诺依寒觉得时间就此静止,但很快还是接近了上班点,她只好起身磕头后独自离开。
诺依寒这边头脚刚走,林夜勋就后脚来到公墓,他穿的很正式,并不像昨天那种极具休闲的风格。
他在出租车上与司机闲聊的时候,诺依寒就从大门出来,向着公车站牌的方向走去,待林夜勋下车,他正好错过了与诺依寒撞个对脸的机会。
林夜勋提着袋子,里面有香和纸钱,还有瓶白酒。
到墓前停下,林夜勋觉得很奇怪,周围的空气里漂浮着淡淡香气,他忙蹲下用手捻起搓香灰,确认是刚有人上过香。
谁会这时候来祭奠呢?林夜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诺崇明,他忙放下手中的袋子,沿着原路追了回去,可直到大门他都没能发现可疑人,便辗转到门卫室表明身份想要调查监控,可门卫大爷表示监控昨晚出了故障,直到中午维修人员来之前都停止了运作。
“那你有看到一个青年来过吗?”
“没,如果说比较年轻的只有个姑娘。”
“姑娘?”林夜勋叹了口气,一想到诺崇明可是个男人啊!便没在意。
因为怀疑诺崇明来过这里,林夜勋为了保护现场,只好停止了他原本的计划,一通电话打给了林夜天。
“怎么了?爸。”电话那头的林夜天正用脸和肩膀夹着手机,翻阅文件忙的不可开交。
“我问你为什么不在诺崇明父亲所埋葬的公墓添加警员进行看守!”林夜勋的声音很激动,他明显对于儿子的这个失误所生气。
“之前是有的,但……因为都三个月了没一点成果,最近又添了新案,我就撤下去了,毕竟公墓那边也有监控,等等……”林夜天忙放下文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道爸你在公墓那边?”
“没错,今天诺崇明很有可能来祭奠了,现场我替你保护好了,你快来。”
“行!”林夜天挂掉电话后立马带着王乾和几位痕检科警员赶赴现场。
到公墓与林夜勋汇合后,林夜天就遭到自己父亲披头盖脸的批评。
“你说你,只是短短三个月就疏忽了?要知道我在队里执行任务时,最重要的就是耐心,你不沉住气等待目标出现,还渴望对方出门撞你怀里吗?你今天的失误可能会丧失了抓住诺崇明最后的机会,再下次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知道了,爸。”林夜天咬紧嘴唇,要不是现在周围还有其他警员在,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最近确实因为刘水后面的背景和那名神偷分散了不少注意。
看着儿子如此懊悔和自责的神情,林夜勋清楚他承载的压力很大,便转调语气道:“别在意,是个人都会犯错,全当是教训了,但我不希望你会重蹈覆辙。”
“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对此事进行反省。”林夜天点点头,他现在还是以检查现场为重。
痕检科开始进行了工作,他们着重对墓碑附近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进行采集,但刚才诺依寒临走前还是习惯性将指纹擦掉,这也就导致痕检科没有提取到任何痕迹。
“林队,现场的指纹都被进行了擦拭,如果说是线索的话,那就只有在两个墓碑间草丛里的名片。”
“名片?”林夜天眼前一亮,他的心中有了丝激动,指纹就算提取到了也是收获甚微,该找不到诺崇明还是找不到,但名片就不一样了,说不定就有很大可能锁定他的躲藏地。
痕检科警员将有些发皱的名片递给林夜天,拿在手中端详一阵,好似有被水泡过样,表面的纸张有些掉墨,但林夜天还是能够看出上面所写的部分字迹,业务很全面,甚至都布满了背面。
“好在地址只是轻微掉色,马上动身,前往这个名片的所发地。”林夜天准备要走时,突然好奇父亲为何来这,便又折返回来。
“对了,爸,你怎么会在这?”
“我吗?只是有个认识的人也在这里,今天来看看,你忙你的吧。”
“那好。”
待痕检科再将周围地毯式的检查一遍后,确定没了线索,林夜天才撤队赶往下一地点。
来到停在公墓门口的警车旁,林夜天侧眼看见了附近仅有的香火摊,他将已经开了一半的车门再关上,给警员打声招呼后独自走上去。
如果诺崇明的香火是在这里买的,或许摊主会有印象,我一直很好奇他之所以能够隐藏这么久,很可能进行了易容,说不定就能从摊主那问出什么。
“你好啊,大娘。”
“哦,警察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林夜天首先拿出诺崇明的照片递给摊主看,“今天这个人有来你店铺买东西吗?”
“并没有,今天祭奠的人很少,上午我也只做了一笔生意。”
“哦?那请问买东西的人是谁?”
“是一个姑娘,白头发的。”
“好吧。林夜天顿时气泄了一半,他一想是个女孩,那诺崇明应该是自己带香来的。
谢过摊主,林夜天回到警车,随手拿起盒香烟准备要抽,但诺依寒昨天说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最终默默将烟放回原地。
“怎么了林队?嗓子疼。”王乾见林夜天不抽,笑着问道。
“正准备戒。”
“戒烟好啊,对身体对老婆都好。”
“是啊。”林夜天回完话后才意识不对,“等等?我还没结婚呢。”
“别谦虚了林队,你恋爱的事情几乎全警局都知道了,我就在这里提前预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别给我贫嘴了!快点前往下一个地点。”林夜天笑着打了下王乾的胳膊。
“好的。”
还待在山上的林夜勋蹲在一棵松树旁,他远望着三辆警车已经离去后,便将嘴里的烟捻灭,从松树后拿出刚刚所带的纸钱前往诺依寒父亲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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