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昨天下午了,但是在雪乃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她要先把衣服洗干净,顺便把那些蔬菜清洗干净。
毕竟这是女仆长的命令。
雪乃从蹲着的青石板上站起身,伸了伸腰肢,双腿有些发麻了,话说没有洗衣机的日子真是难过啊。平常自己虽然也会洗衣服,但是这么多的衣服想要全部洗干净还是很难的吧!
头顶的天空是从未见过的澄澈,云朵懒洋洋地四处遨游,不温不火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远远的眺望过去能看到大片大片的原野,绿油油的不知道是什么作物。
“唉,白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雪乃回忆着那道光之后的事。
那是昨天下午,自己醒来在一间看起来很朴素的小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床单看起来也很破旧,但是却浆洗得很干净,想必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
雪乃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一阵凉嗖嗖的,不知何时身上的衣服已经一件不剩了,连内衣都没有穿。
“哎?”
大脑里瞬间一片混乱,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被侵犯了,但是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念头,因为自己身上似乎没有什么痕迹,而且身体也没有不舒服。
倒不如说睡得还蛮舒服,好像在家里一样。
突然,雪乃感觉到手心似乎有什么异物,摊开手看时,一张精致的戏票静静地躺在手心,那是白夜交给她的,说是因为那天有事,没办法一起来看。
维克多利亚身上也有一张。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名穿着女仆装的少女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件类似的衣服,以及几件形似内衣的东西。
“快些,薇妮亚,人手不够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过来,宴会明晚就要开始了。”
少女的脸庞精致而淡雅,明明没有任何粉黛,却完美的宛若希腊雕塑一般,只是脸上淡若冰霜。
“啊咧,薇妮亚...难道是在叫我吗?”
“......”
少女眉头微蹙,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投入准备了,必须充分把握时间和人力。
“难道还在发热吗?”
少女凑过来贴在雪乃额头,细细的感受着,雪乃感受着少女的温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像是某种不知名的花。
一如少女给人的感觉,清新淡雅。
“应该是没有事,喂,薇妮亚,把你的手从我脸上拿开。”
少女呵斥道,她似乎不太习惯被别人触碰,小脸有些发烫,但是语气依旧严厉。
“啊,对不起,都是白君害的啦,我现在也有些木讷了。”
“不要说梦话了,快起来。”
少女起身将衣服摔在雪乃的脸上,接着出去又端来了一杯看起来很苦涩实际上更苦涩的药,逼着雪乃喝了下去,那是种神奇的味道。
接着,雪乃便开始了忙碌的工作,一直到现在。
城市边缘,河边。
雪乃盯着远处发呆,突然被几滴冰凉的水惊醒了,女仆长,或者说先前的少女不满地盯着她。
“休息的太久了,快点,回去后还有厨房的工作,日落前必须回去。”
“好好。”
雪乃继续搓洗着衣服上不知如何染上的污渍,看着河里的水被污渍污染,接着又被冲向远方。
“呐呐,女仆长,这条河通向哪里啊?”
“不知道。”
“那女仆长的名字是什么?”
“...不知道。”
少女难得的停止了工作,侧过脸看着雪乃,那双仿佛能倒映星河的眼睛产生了困惑。
“薇妮亚,你变了。”
“哎?”雪乃有些慌张,毕竟自己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薇妮亚。
“昨天之前的你很安静,很朴素,但是今天的你很不一样。”
女仆长用了“很”这个字。
“我们一群人一起从村庄里出来,即便是遭遇强盗的时候你也很冷静,之后被卖给奴隶商人也是,被凯普莱特家买下也是,你都是一副安静的样子,正因如此我们才能成为朋友。或许是我的错,昨天不该让你去采山菜的。”
少女沉默,雪乃也不便说话,自己也是才知道,那个叫做薇妮亚的少女在采山菜的时候滑落河底,高烧不止。
她也许是死了。雪乃不止一次的有这个想法,正因如此自己才会占据她的身体。
“算了,也许是我的错觉。”
雪乃望着那张精致的侧脸出神,突然开口了。
“乌尔德,你悲伤吗?”
话说出口时,雪乃自己也吓了一大跳,那句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就这样蹦了出来,像是什么人借着自己的嘴在说话。
“哈哈,你还记得啊,那个小时候的称号。”
少女先是一怔,接着露出淡淡的笑。
“是啊,心爱的人就要结婚了,说不伤心是假的。”
雪乃心中一动,原来看起来冷冰冰的女仆长也有喜欢的人啊。
“乌尔德,不要悲伤,还有我们在这里,一直到世界终焉我们三人都会在一起。”
三人?雪乃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明明身体还是自己的,唯独无法说话,声带像是留声机一样自己震动了起来。
“嗯,我知道的...薇儿丹蒂......”
人和人相互交谈着,寂寥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天地,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远处的太阳已经渐渐沉入地平线,残留的光像是将天空撕开一道伤口,流出鲜红的颜色。
这一刻,残阳如血。
蒙太古家,卧室内
白夜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那华丽的穹顶,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嘈杂声音,白夜的心情有些烦躁。
自己的脑袋还是有点发蒙,鼻子里还残留着浓重的药味,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人用**放倒,真是丢脸。
白夜回忆起今天下午在巷子里发生的事,就在自己发呆的时候竟然被那个女孩用一张手帕捂住了嘴巴,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便在这房间内了。
白夜试着释放些许力量,却丝毫不起作用,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只是不知从何时进入了这场梦。
“啊啊,肚子饿啦,好想吃咖喱......”
白夜像是发泄不满似的,坐在床边大叫。
咔嚓!
门突然打开,身着侍女服的少女端着疑似食物的东西进来了,接着很快把门反锁上,房间之内的空间开始流动了。
“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为了防止您逃跑,只能委屈你在房间内用餐了。”
“喂喂,你这算是非法监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吃好了的话放在门后我会来收拾的。”
“不要无视我啊!”
“我并没有无视您,只是让您认清事实而已,明晚的订婚宴您是非去不可的”
少女在白夜面前放下餐盘,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白夜,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宛若山岳一般。
这种感觉倒是和雪乃一样啊。
白夜思索着少女的话,忽然双眼瞪大。
“你说什么?订婚宴?”
喂喂,在原作里不是只是一般的宴会吗?为什么会变成订婚宴啊!
“您在说什么蠢话啊,当然是订婚宴啊,身为蒙太古家的长子与世代交恶的凯普莱特家长女联姻,以此缓和两家的关系。”
少女一边替白夜斟茶,一边以一种冰冷的语气说道,丝毫没有察觉茶水早已漫出了杯子。
该死的,果然这个故事也被改编了吗。
“那个,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白夜试着向少女搭话。
“......”少女以一种莫名的眼神看向白夜,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有某种不知名的魔力,“少爷,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啊,这双眼睛,这种宛若被抛弃的猫一样的眼神,真是熟悉啊。
“啊啊啊!”
强烈的疼痛忽然潮水一般涌向身体,大脑里闪过无数的碎片,像是什么东西在搅动着记忆一般,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明明不能忘记的......
啊啊啊啊!!!
“混蛋啊啊,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啊?”
白夜狠狠地抓向脑袋,像是要将自己生生捏碎一般,黑色的眼睛开始充血,身上的血管像是想要冲破皮肤的桎梏一般,白夜甚至能听到心脏在疯狂的搏动。
忽的,耳边传来幽灵般的森冷声音:
“这就是,你犯下的.....罪业啊!”
冰冷的记忆像是要割裂意识一般,狠狠地嵌入了白夜的脑中,接着便是无数的画面。
......
盛大的夜空,无数星辰组成的河流宛若要流淌下来,漆黑如死神的男人怀抱孱弱的少女,身后是身首异处的恶魔。
辉煌的神殿内一片狼藉,身着圣铠的骑士一齐将长枪刺入男人的身体,鲜血染红了身下少女的黑发,宝石般的眼睛倒映着天穹神创万物的画卷。
......
“是吗,原来是你啊,诗寇蒂。”
“是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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