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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论手机给生活所带来的改变

7.5 论手机给生活所带来的改变

我察觉到,旁边有什么东西默默地碎了一地。

“怎么不说话?!被我猜中了?拿出来!”

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说我是小偷,也请你拿出点证据来。”

“会说这种话的人一般都是小偷吧?”

言之有理。我应该换一种说话方式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干嘛要偷你东西?”

“还不就是因为前几天,我把你手机借走了,你就怀恨在心……”陆心蕾又自顾自地陶醉于她那所谓的推理之中了。

“等会儿等会儿……您那叫‘借’么?说‘拿’都有点太客气了吧?”

“你看!说你怀恨在心,实锤了吧?”

“如果你的‘实锤’是锤我讨厌你这一点,那算你赢了;如果你想锤我偷你东西,光靠一条动机可是上不了法庭的。”

“去你的,我可没时间听你在这儿慢条斯理地狡辩,拿出来!”

真别说,看到神经质气急败坏的这副模样,我还真有种想向那个小偷(如果有的话)说一句“干得漂亮”的冲动。

“蕾蕾!”卓静终于从石化般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姜虢不可能是小偷!刚才……刚才他还帮我一块儿找来着呢……”

陆心蕾看看她,又斜我一眼:“不就是自导自演、监守自盗么?谁不会啊……”

“蕾蕾……”

“哎呀,反正我说什么她都是不会相信的。”我对卓静说,“总之,帮这个人把手机找回来,就能洗清我的嫌疑了,不是吗?”

“我还在场呢,麻烦你说话别用第三人称,SB。”

卓静夹在中间,微微颤抖。

-

“给你手机打过电话了么?”我问。

“没有。哪儿来的电话。”陆心蕾答。

“没电话借一个啊。”

“都这会儿了,学校里哪儿还有认识的人啊。”

“她不是人么?”我指卓静。

“呃……我今天手机忘记带了……”卓静如是说。

我有些汗颜地望向陆心蕾,却看到了如同照镜子似的光景:在这一刻,我们算是短暂地冰释前嫌,达成了罕有的共识——那就是,所谓现充,就是即使没有带手机,也能活得比微信上有几千个好友的人更潇洒滋润的人。

“真没辙,”我把手机从卓静那儿拿了回来,“你号码多少?”

陆心蕾一边狐疑着,一边一脸嫌弃地白着我眼。

我见势,索性把自己的手机放到陆心蕾桌前,说:“你自己打吧。”

“我又没你密码,咋解锁?”

“麻不麻烦啊你?丢的你手机还是我手机?”

“135。”

我叹了口气。这货是把自己当格格了么?还是大爷?

-

我照着陆心蕾给出来的号码打了一通电话。

教室里万籁俱寂。电话那头也杳无音讯。

“你开的静音还是振动?”我问她。

“振动啊,还用问?”

不是,这个正常人都会问一问的吧?

我突然灵机一动。

“至少可以证明不是我偷的了吧?要是是我偷的,无论藏书包里还是桌子里,都应该听得见振动吧?”

“你先别急着洗!振动调成静音,也就一个键的事儿。”

“我也没有你密码。”

“我也没设密码。”

草,劳资也是醉了。难怪被偷呢!

此时的陆心蕾又趴了下来,精神看起来十分萎靡。一旁的卓静则像是崩坏了一样地呆坐在那里。教室里除了风声之外仍是一片死寂。

不知为何,看到这幅光景的我忽然想活跃活跃气氛。

“诶,我说,我讲个故事。”

-

初二那年,我遇到了自己命运中的那个‘初恋‘。

她是一个很奇特的人。漂亮那不用说,自然是正中在下红心;但是,除此之外,她在所有人里都奇迹般地毫不起眼,要不是我跟她分到了一个班里,或许我根本也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她自己对于这一点似乎心知肚明,且稳如泰山的样子。她几乎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即使是我费尽心思搭讪,也只会笑着说两句之后,把话题早早终结。下课时间,她要不就是自顾自地看书,要不就是默默地坐着,对于社交事件的防范简直做得无懈可击。

“想知道我是怎么换到她手机号码的么?”

陆心蕾循惯例白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小子还有这能耐?”

“喏,就是像刚刚那样。”

-

有一天中午,她一反常态地离开了座位,向我求助(当时教室里就我们俩):

“那个,不好意思,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我摇摇头。

“那、你能帮我找一找吗?”

当然可以咯!我怎么可能放过此等两人独处的良机呢?

于是,我们便一起找了整间教室,又想了很多办法。当然,结果就像现在一样。

一时搭讪一时爽,但是如果不能帮她找到手机,就没机会建立相互的友好关系,今后也就不太可能一直搭讪一直爽了。我当时如是想。

在公心与私欲的混合之下,我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她:

“这样吧,我手机借你,给你手机打个电话吧,兴许有用。”

她接受了我的建议,打了两通电话之后,又垂头丧气地把手机还给我。

我只好安慰道:“别着急,说不定落在家里了呢?”

其实当时,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骗联系方式的,因为倘若她手机真的丢了,落到不知名人士的手中,我要那号码也没什么用。

不过当天晚上,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

<手机找到了,是落在家里了。今天谢谢你帮我找。>

-

我猛然意识到,今天一中午的时间没白费,自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回复道:

<没啥,应该的>

本来还想趁机更进一步,谈人生聊理想来着,没想到她发了一句:

<晚安,明天见>

我才发现当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于是我默默地把那串手机号码保存到了通讯簿里。

-

“第二天上课时,我的小伙伴们(当时还有)都惊呆了呢!怎么说,这波是不是秀?”

陆心蕾不以为然:“所以呢?你现在又故技重施,骗我的号码?”

“省省吧你,我骗你号码干嘛?找不自在?”

“切!”

“你再仔细想想,”我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揣着手机,“是不是落家里了?”

“不存在的。上语文课的时候我还用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还被骂了吧?”我挖苦道。

“要你管啊!”

“这倒也好,手机丢了,就不用再被骂了。”

神经质就是神经质,本来瘫坐着的她冷不丁又站了起来:

“我再出去找找。”

我本来想拦住她,跟她说再找也没用,但是又一想,好像跟她讲道理也没用,干脆由她去了。

许久没有说话的卓静目送完陆心蕾的离去,怯怯问我:

“那……最后呢?”

“什么最后?”

“最后……有没有在一起?”

哦,关于这个……

“嗨。换到电话之后,根本就没通过话,交流也都是用短信。”

告白,用的也是短信。

“那就是……没有咯?”

我缄口不语。

“抱歉……”

“抱歉啥,又跟你没关系。话说回来,刚刚打赌算我赢了吧?”

“打什么赌?”卓静疑惑地问。

“算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那家伙虽然老是跟我唱反调,但至少在不信任别人这一点上,和我还是差不多的。”

“……”

“不过,我们都不认为是自己错了,在这一点上她也跟我差不多。”

“……”

“所以呢?还想改变我们吗?”

在这里,像你这样健全的正常人可是少数。虽然被迫跟那个人站边这种事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比起伪装‘正常人’这种早已厌倦了的游戏,还是稍微会更舒服一点。

“……这算是你的赌局吗?”

嗯?

“如果是的话,那我就接受。”

说这句话的时候,卓静的双眼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锋芒。

我承认我失策了。眼前的这一个女孩平时或许轻描淡写,但她无可辩驳地是一个认真的人,而我这区区十几年人生里,最害怕的就是认真的人。

因为幽默的人可以用假正经吓退,热情的人可以用冷淡来处理,可是认真的人——他们就像锁定目标的猎豹,异性相吸的磁铁,找到真爱的近藤勋一样,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的。

所以我不再解释,也不再争辩。

“胜负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如果我改变了你们,就算我赢,不然就你赢。”

“这个条件有点模糊吧?”我质疑道,“到底什么才算是‘改变’?怎么定义?谁说了算?”

“让老师说了算。”

真的假的?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那张臭脸了……不过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时限呢?”

“一年。高一结尾自见分晓。”

“等等,一年是不是也太……”

-

我正想抗议,手机却‘嗡嗡’地动了起来。

真是怪谈,这年头还会有人给我打电话么?号码也是一眼认不出来的号码,想必是推销电话吧。

按国际惯例挂断之后,手机却又不消停地叫了起来。

“喂!不买!我有事!”

电话那头突然冒出一个恐怖的声音:

“姜虢……”

那是一个让人汗毛直竖的声音,虽然只听到了两个字,但我深深地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萱……刘老师?!哎呀您什么时候换新手机了啊,多少钱?什么配置?双卡双待?”

手机外的卓静已笑得合不拢嘴。

手机里只传出冰冷的四个字:

“不是我的。”

我再仔细一看号码:135……

好像瞬间懂了些什么。

“你们俩都过来。”

“可是她现在不在……”

“不在,找啊!”

-

-

教师办公室里。

刘老师神乎其技地用手指转着那并不属于她的手机,好像一点儿都不害怕一个失手砸坏了一样。

“粗心大意。还好让我捡着了。”

“谢谢老师。”陆心蕾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她刚要伸手接过,刘老师却把手缩了回去。

“还有,说了多少次了,上课不许玩手机,懂了没?”

“明白了。”

“我说,你还能说得再不带感情一点么?真懂假懂?”

我插了一句:“这个学名叫做‘棒读’……”

“让你插嘴了么?!”

嗻。不过想了解棒读,乌丸千岁了解一下。

刘老师用陆心蕾平时瞥我的眼神瞥着她自己。有所谓“一报还一报”,更有所谓“一物降一物”,神经质最终还是拿回了她的手机。

“你可以走了。姜虢留下。”

“喂喂,关我什么事啊??丢手机的人好像不是我吧?上课玩手机的人也不是我吧?”我由衷地发表抗议。

“上课玩手机的人,不是你?你确定?”

可恶,被看穿了吗?

我以为迎接我的又将是劈头盖脸的一番臭骂,不过刘老师似乎不这么想。

“有几天没见了,近况如何?”

看来又到了喜闻乐见的拷问环节。

“没啥,就那样吧。”

“你老是这么说,我咋知道怎么样?”

她的语气里并没有责备,只是有一丝淡淡的无奈。

“听说你们那个组织又多了一个女生?”

我没表示,但刘老师明白,我的不表示通常就是默认。

“不错嘛,才这么一会儿,就有发扬光大的趋势。宣传工作做得不错。”

“不是宣传出来的。”我解释道。

“是上次打乒乓球受伤的那个。”

“哦,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那孩子还是三班的班长吧?开学生会的时候见过。”

“……嗯……”

“怎么说,”刘老师忽然鬼魅一笑,“拜倒在你那颓废主义的人格魅力之下了?”

“要真是那样还好了。”

“哦?”饶有兴致的眼光向我袭来。那眼光就像是在调戏猎物一样。

“平时就像个没有主见的跟屁虫,今天突然说起什么‘社会’、‘改变’,还嚷嚷着要打赌改变我们其他两个……”

刘老师做了个‘嘘’的手势,四下环顾之后,又拿那根手指狠狠戳了我腹部。

“这种话让她听见不得气个半死?”

卓静吗?平时的她听了这种话,估计不但不会表现出生气,还会一边赔笑着一边自我检讨——不过今天过后,我也不敢确信这种印象是否正确了。

“我只是诚实地表述我心中所想而已。您不是说这样写论文能拿高分么?”

“又狡辩!考试跟现实生活能相提并论么?”

我低下头。这就代表我认错了。

刘老师见我不吭声,把话题导了回去:

“‘改变’?这不挺好的吗?”

我扭过头。这代表我反对。

“怎么?改变世界还是改变自己,不都是改变么?”

“我两个都不想改变。”

“改变——就是好事——”(此处请自行脑补虚空变声器)

“您这是从哪儿学的……您又不玩……”

“还不是从你那儿学的?暑假到我那儿玩儿,两天就玩一个游戏,还只玩同一个人物,我能不记得么?”

“您懂什么。那些大神都专精一个英雄,上分快。”

“上分?”

“跟您解释您也听不懂。”

“你不解释,怎么知道我听得听不懂?”

不说出来,怎么知道别人理不理解?

这句话莫名地耳熟。

“所以呢?她要怎么‘改变’你们?”

“您过两天就知道了。”

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

“那个……刘主任在吗?”

我随即长揖而去:“您现在就知道了。”

-

“‘改变’?我没意见。话说,连小卓也开始为吉普赛组发光发热了,你怎么还一点表示都没有?”陆心蕾说。

“我可不是那种任由别人摆布的人。你也可以的,人家指名道姓要改变的人是你,还能这么淡定我也是醉了。”

“那又怎么了?吉普赛组创立伊始,鬼点子多多益善。”

偶买噶,我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人类改造计划’吗?”神经质自言自语地说道,“不错不错,听起来就有噱头,不如加入组上日常活动列表吧。”

面对此等听风就是雨的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受冒上心头。

“嗯嗯,写到宣传海报里也不错……”

“疯了吧。”我轻声嘀咕道。

陆心蕾显然听到了我这声嘀咕,因为不久后,我的手机里就传来这样一条短信:

<SB>

我只好在那已经许久没有打过字的输入栏中输入:

<神经病>

时隔三四个月,我的手机里终于又有了同龄人的电话号码,不过目前看来,这绝壁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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