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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告诉我它在哪

光与暗的奇幻异想

  

窸窣......窸窣......

不怎麼茂密的草地上,有个人独自走著,脚上穿著黑色小凉鞋,每踏过小草上头都传出清脆的声响。

一步一步,独行者自草原进入树林边缘,这裡开始有了较為高大的树,几道暖和的阳光自树梢透进,散落地面。

视线深处是不见尽头的森林,那儿的空气中带点浓雾的银灰,像个极少被人踏足的秘境——

事实上也是如此,那片森林藏匿许多变异的魔物,兇猛至极,牠们在同一片森林内互相竞争,弱肉强食,强大的个体各据一方,领域内就是牠们的自助餐厅,随时饿了就抓一隻吃,弱小的生物则只能在强者眼皮下苟延,只奢望自己能多活过那怕一天。

对弱小的魔物来说如此,人类也相同,若不是稍有身手之人,进入森林中几分鐘内,大概会化為一具沾有血跡的骨骸,就算是一个军中的魔法师,进去后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但是,独行者彷彿对那危险视若无睹,脚步从容,继续向那片浓雾走去,走向那片所有生物都惧怕的森林深处。

突然,独行者有了动作,抬起手,拉起墨绿色外套的拉鍊,看来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森林,似乎只是有点冷。

一步,再一步,终於踏入那片浓雾——的那瞬间,独行者血瞳一缩,整个人霎时往右方跳去——

刷!身后的那棵巨树树干上留下三道怵目惊心的爪痕,由上至下,每道都深入树干内近1米,若是抓在人身上,那人大概直接变成碎肉了吧。

独行者只是些微警戒,看不出有丝毫恐惧,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不知从何拿出一把巨大斧枪,红黑相环的柄身在后方她头上白色髮箍的衬托下,显得神秘又妖艳,那将近她整个上身大的斧刃,上头刻著红色花纹,微弱的光芒照映在银色刃部上头,很美,但也让看到的人发自内心胆寒。

顺著血红色微凝的目光看去,是一只5米高、将近莉菈家一层楼高度的巨大老虎,牠俐落地挪动庞大身躯转向独行者,呼出几口带著唾沫的白气。

不,牠不仅只是普通老虎的放大版,前脚上1米长的尖锐利器说明牠是变异的物种——魔物,身上土褐色外皮不知有多硬,嘴边露出的白色利牙大概也能将几个人刺成血肉串烧。

剎那,巨躯一蹬,牠扑向静静盯著牠瞧的独行者,前脚上三具刀刃般的爪子正蓄势待发,準备迎向下一个牠的腹中飧。

喀嚓——

红色鲜血如泉水般喷溅,独行者及肩棕髮沾上点点血红,在阴暗浓雾显得妖异而艷美。

嗷嗷嗷!!!随著一声痛苦的嘶吼,巨爪虎伸出利爪的那隻脚,从连接身体的部位,沿著整齐的切断面滑了下来,看似坚硬的表皮及骨头一点儿也没起到阻挡的作用。

快到令巨虎无法反应的一斩过后,棕髮少女双手握著巨大斧枪,斧刃上还留有血跡......不,就在刚才,从斧刃上冒出火焰将残血烧尽。

站在牠脚边,独行少女如同站在自家的客厅般神态自若,抬起头,冷冷看向失去前脚不支倒地的庞然大物,听著牠愤怒的吼声。

「我知道你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将挡住视线的棕髮拨到一旁,突然间,她对著趴倒如一座土褐色小山的巨爪虎开口说道。

「告诉我,它——在哪。」

走到巨爪虎表情狰狞的巨脸面前,少女枪柄一提,枪尖前端刺入老虎黑色鼻头前方不远处的土地。

见状,卧倒在地的巨爪虎迅速缩紧漆黑的大圆瞳孔,盯著令牠不寒而慄的枪尖和斧刃。

「大约......在......此地.....北方......不远处。」

断断续续,但从牠口中确实冒出人类的话语,不是刚才无意义的吼叫。

闻言,少女随即转过身子迈出步伐,那红黑相绕的巨大斧枪也顿时不知去处。

「魔物......不会欺骗,不会背叛,和人类不同。」

少女俐落的身姿逐渐远离目光警戒的巨爪虎,被浓雾隐盖。

巨爪虎正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突然,从牠前脚被砍断的部位,一道浓烈的火焰窜起,那火焰如血、如荼,怵目惊心的赤红,吞没了那庞然巨物。那火红,是象徵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是不可触及、又千万不可招惹的美。

焰火散去,只剩一团看不出原状的巨大黑色焦尸,若有人拨开牠,一定会发现里头不存在任何一滴血,全部都是乾巴巴又焦黑的肉。

不久,大大小小,形状各式各样,用飞的爬的跳的滚的魔物们都闻到了浓厚的焦炭味,牠们争先恐后,从四面八方接近巨大焦尸,唯恐自己分不到一杯羹。

然而这时独行少女早已远去,循著那隻巨爪虎虎生中最后一句人话的指示,继续在浓雾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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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儿,大家都在看我们誒,是不是有〝暗〞的人混在裡面?」

走在一条热闹的街道上,我身著刚才佩儿递给我的两件式女僕装,里头是暗红色细肩带短裙,外头则是一件裙摆更短的黑白女僕服。

女僕服后背有一条X形的白色蕾丝,手裡套上黑色丝质手套,双腿则裹上两只黑色棉质过膝袜。

刚刚从阴影裡出来,就莫名其妙在树林裡被换上这套服装,接著,小脸微红的金髮小女僕告诉我现在我们被〝暗〞的人追杀了。

搞甚麼?〝暗〞不是应该服从暗黑女王,服从於现在的我吗?怎麼来杀我了?

接著,走了不一会儿,通过眾多卫兵把守的百米城墙,就到了街上。

「不对!是大小姐,啊不!是女王大人您太漂亮了!让佩儿砍了把那些一脸痴呆样的类人生物,那骯脏的视线简直......」

一旁离我2米远的佩儿一脸愤恨,把每个盯著我瞧的男人都狠瞪了遍,最后转过头对我眨眨眼,似乎在寻求我的同意。

虽然连应尊崇我的〝暗〞都跑来杀我,最让我惊愕的还是佩儿态度的转变,彷彿完全解放性格似的,对我毕恭毕敬,对我之外的人抱有深深的敌意。

从阴影裡出来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帮我穿上衣服,如同把我当作一件易碎品般对待,一路上也不停说著我有多尊贵她有多期待这一刻之类的话。

「不要砍。还有,我饿了。」

饿,对!虽然肚子没有咕嚕叫但我现在感觉非常饿!

从在侯爵府使用暗黑禁咒过后,就莫名地头昏,看每件东西都像是山珍美食一样,本想休息一下就会好,没想到情况居然愈来愈严重。

到了现在——就算是烧成焦炭的肉我也吃得下去!我看向佩儿红润的脸颊,总之快带我去吃饭,否则就把妳吃掉!

「啊......是的!大小……女王大人!请收回您的暗黑气息,旁边有人注意到了。」

看向凑近我耳边又忽地跳开的佩儿,我的眉毛似乎跳动了一下。

甚麼暗黑气息啦,我不管,我要吃饭!啊,那边有家酒馆,就那间吧,只要有吃的就好!

於是在我眼裡世界只剩下那间酒馆,愈来愈近,裡头透出的灯光愈发明亮。

「等等我啊!女王大人!」

咿啊——有些陈旧的木头大门被我应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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