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莎莉擦完头来睡在身旁的,卡蕾莉安并不知道。当卡蕾莉安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人,但一摸被窝还有点温度,说明莎莉刚离开不久。
“莎莉做她的工作去了,我也该做我自己的工作了。”被窝很温暖,天也亮了没多久,卡蕾莉安依然爬了起来。莎莉虽然走了,可行李还留了一半放在屋里。看来她并没走远,应该是像她所说,去丁铎城外某个村子宣教,出去几天就会回来。
对于自己来说,莎莉是一个神秘的女人。只是目前卡蕾莉安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每个沃森教的劝道师都是这样神秘。越是神秘就越引诱着她去发现莎莉身上的秘密,比如,偷偷看看剩下的行李里,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吗?
“不不不,不能这样……”她很快就迫使自己放弃了这种打算。自己是阿尔赛特家族的人,阿尔赛特家族不能做这种没有道德的事情。
好吧,只得考虑今天自己的事情了,比如寻找火鹤剑的下落。现在头基本上是不疼了,只是一想到几个抢走自己的剑还把她头往墙上撞的混混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恨归恨,该从哪入手找剑呢?
她穿好衣服后忽然想到现在已经是女孩子了,就得注意一点形象。昨天莎莉才提醒过自己衣服穿得不太整齐。虽然是之前买的普通农家少女连衣裙,也得穿整齐一点。发型自己不会做,至少梳得整齐一点不乱糟糟的才能见人啊!
她就这样花了一点时间对着镜子好好“打扮”了一番。虽然心里无比别扭,但把头发梳整齐后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颇有成就感的。来到一楼,鲁道尔修士正在为孩子们准备早餐。而孩子们还在睡觉,这个年龄的孩子睡眠很好。
“早上好!今天很漂亮嘛!”鲁道尔看着初显活力的卡蕾莉安高兴得干脆停下手里的活,“莎莉已经出去了。话说卡蕾莉安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没有安排的话我们一起去市政厅把你的事情登记一下。万一你的父母从其他地方为了找你而赶来,他们就可以很方便的找到你。”
“我……我想没必要吧。”卡蕾莉安心里深深明白,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父母赶来找自己。世界上根本没有死去的人能复活的事。而且即使有,父亲恐怕也很难接受他儿子的灵魂被他的哥哥注入到一个“天上人”少女的身体里这件事。
鲁道尔拉住卡蕾莉安的手,神情严肃:“卡蕾莉安,我这里来去自由,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但即便你不愿意,我也会去市政厅把你的情况登记一下。我是沃森教的修士,也是贝尔法拉斯的臣民,我必须遵守那些不违背根本教义的好法律。希望你能理解。”
“嗯,修士先生您就去吧。只是我觉得,这不会有太大用……”卡蕾莉安还是有点被修士的正直打动,声音软了下来。
“小姑娘,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又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来。也许你不相信你家人会来找你,或者你不想见他们。但我也会去把我的义务尽了。”鲁道尔放开卡蕾莉安的手,想了想说,“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我先提醒你,‘不劳动者不得食’这句俗话听过吧,想继续呆在收容所,我也欢迎你。等到你身体差不多好了,我可以招你帮我打下手,这里的活可多了,孩子们活泼到我得经常请附近的妇人来补他们磨破的衣服。当然你不愿意在这工作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到城里的磨坊或者纺织工厂工作。”
“我……还没考虑那么多呢。我只想了今天该干什么。我想去找我的剑。”这时卡蕾莉安忽然想起昨天听老头聊天时,说到有个坏孩子把母亲的首饰卖到当铺去了,她一下子恍然大悟,明白了该怎么去找剑。
“修士先生,你救下我的那条街,附近的当铺在哪你知道吗?”
鲁道尔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也明白卡蕾莉安的目的。
“你还想着那把剑啊?看来真是你心爱之物。大概怎么去我可以画个地图给你。只是你要小心一点!要不……”鲁道尔走到屋子的柜子旁,从那里找出一把小刀递给卡蕾莉安,“带上这个,必要时可以自卫。你先吃两个饼再出发吧,我马上就给你画个方向图。”
卡蕾莉安接过小刀,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只是她不想在修士面前表现出来,只得边道谢谢边照吩咐啃起桌上的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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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地图的指示,卡蕾莉安很容易就来到了那个当铺。这路程她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看来危险离自己并不远,要是哪天几个混混突发奇想出来逛街来到收容所发现她在那,估计还要做一点什么事情。
而现在,只需要祈祷那几个混混或者另一群混混不在附近出没就行了。现在时间还早,当铺才刚刚开张,老板正打着哈欠打开了门,卡蕾莉安就钻了进去。
“姑娘,这么早就来当东西啊?”蓄着大胡子的老板来到柜台前,迎接今天第一个客人。
整个店铺里面阴冷潮湿,空气中充满了霉味。屋子一侧一个少年正在用引火柴生起煤炉,好给房间增加一点温度。卡蕾莉安看了看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摆了不少各式玩意,其中也有两把剑,但一看就是很普通的那种。
那不是火鹤剑,火鹤剑是帝国几个武者世家所喜好的剑,放在普通的剑里面就像天鹅放在鸭群里面,就是再落魄也可以一眼就辨认出来。
把架子上的东西扫描完毕之后,卡蕾莉安靠近老板,小声问道:“呃,老板,最近几天有没有附近的几个少年来这当一把剑?”
老板歪着头想了想:“没有。”
卡蕾莉安有点失望,不过她早有准备:“那,这附近的当铺您知道在哪里有?”
老板捋了捋胡子:“我当然知道了,我与同行之间来往还是挺密切的。不过,看来你不是来当东西,而是来寻找一把剑的下落?”
“是的,我受某位大人之托,来寻找一把剑。那位大人几天前喝醉了酒,他当时又穿着的便装,在这附近迷迷糊糊的被几个不良少年把剑偷走了。他猜想偷佩剑的人一定会到……”
“停停停……”老板听到这粗暴的打断了卡蕾莉安,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盖有印章的纸,上面有着工整的字迹。这是一张文书。老板指着文书对卡蕾莉安义正言辞地说,“小姑娘,我们这可是正规当铺,这是市政厅给我们颁发的营业许可。你要找的剑一定是高档货,你说的偷剑的小混混就算有胆子拿来当,我也会把他们揪住的,因为很明显与他们的身份不符。况且就算他们托某个大人来当这种高级佩剑,却说不清细节,我也会怀疑是偷来抢来的。这种东西我们是不敢收的。”
卡蕾莉安再一次受到打击,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才说出来:“那……您有没有听说,附近的当铺这几天收了什么佩剑一类的……”
“我想他们也不敢收的。”
老板这句话差点让卡蕾莉安跌倒。她这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找被抢走的剑了,但她知道,小混混一定会想办法把剑换成钱。
她低下头,无比沮丧。想转身默默离去。刚走出一步,老板就在身后叫住了她。
“不过……”他转了转眼珠子,“有个地方会收这种东西。”
“咦?”卡蕾莉安心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来。只是她看见老板脸上一副暗暗得意的表情。
哦,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个表情是想收点情报费,这也无可厚非。卡蕾莉安掏出四个铜币放在老板手里,老板当即就吓了一跳。作为情报费,这也太阔绰了一点,他本来只想收一个铜币就够了。
卡蕾莉安捕捉到了老板的表情:“这点够了吧,那么,是哪里呢?”
“哦,够了。那个地方,就是地下黑市。地点在丁铎城正北方的阴影山墓地。”老板说着就在纸上画起来,标注了几个醒目的标志物,还有遇到把风的人需要回答的暗语。只是老板的画功实在不咋的,卡蕾莉安在一边歪着头看了半天依然不太明白。
“那个地方……是墓地……”卡蕾莉安看着方向图自言自语,心中有点发毛。
“是啊,你不觉得,选择在墓地搞非法交易不正合适吗?”老板得意的笑了起来。
“呃……是挺合适。”卡蕾莉安听到这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接过画好的地图,老板又好好的向卡蕾莉安解释了一番怎么走,遇到人怎么说话。最后还叮嘱她不要说是从他这里知道的去的方法。
卡蕾莉安点头答应,满意的走出当铺。她心想目前为止还算顺利,希望下面也这么顺利就好了。就是……地下黑市,光是这个名字就让她有点担心。
卡蕾莉安前脚刚走出当铺,那个在一旁生火一直一言不发的少年站了起来,靠近老板小声说道:“那女孩还真阔绰,一下子就给了四个铜币。是不是她真的是什么大人派来寻找佩剑的?”
老板摸摸大胡子,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嗯,还真是奇怪。明明是穿着农家的衣服,给人感觉又像城里人……不对,还是受过教育的城里人。我看,这种奇怪的家伙,有几位大人还真对此感兴趣。”
“你不说我也明白。”少年手一挥,老板就没继续说下去了。少年来到门口,偷偷看了一眼卡蕾莉安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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