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沙国,从谢尔斯基到谢洛夫的高速公路上,一个整齐的车队从上面开过。在这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尤为引人注目,但横穿科米原始森林的地段本身就没有什么人类活动。
三辆俄制SPM-2tiger 轻型轮式装甲车呈一个倒V形,占据了由东向西的三条车道,后面紧紧的跟着两列二十嘎斯66越野卡车,每辆卡车的车斗都蒙着一层薄薄的钢板,它们不足以防弹,但却可以阻挡外人的视野,类似于集装箱,但又略有不同。
整齐的像军队一样。
但这里的人是个什么货色,车队里的人自己最清楚。整整十辆卡车的军火,连同卡车一起,从姆托的某个旧社会主义联盟时期的军火库中开出。这种事情在联盟刚刚解体的时候就屡见不鲜。
他们的计划就是将这些杀人的玩具带过边境,卖到混乱的克兰共和国,或是更远一些的巴尔干区。伪装成军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定你在大街上会看到坦克,别惊讶,因为它们很可能不是军队。
时雨就是这个车队中的一员,但他却不是土生土长的俄沙人,他本来是来自于柴纳国的一个规模不算太大的黑社会的成员,而且应该和同样来自于俄沙国的军火一起回国,但是他却留了下来。
五条AK47和一千发M43的步枪弹的报酬让他的上司把他留了下来。
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二,长相偏女性化的男孩子,只有军队式的板寸留给了外人“他是男孩子”的信息。单看外表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个小孩子样的少年是一个精通俄语的国家二级射击运动员,而且他在黑社会中的资历一点都不比当运动员少,在他成为运动员后不久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加入了黑社会。
五条AK47看上去不多,但在禁枪的柴纳国,一支可以被哄抬到15万软妹币,还往往有价无市。但是在这里,他们论公斤卖,每公斤大约在50到125美刀(每支4.3公斤)。而且货源充足。
时雨正抱着一支56式冲锋枪(是AK47的柴纳版本,本质上是突击步枪)手中的步枪看上去老旧,但机匣几乎是全新的,枪管上也几乎看不出来有击发过的痕迹,折叠的三棱刺刀几乎不带一丝寒光。(正常刺刀有暗色处理,只有磨过或是使用了一定次数才会反光,也就是只有旧刺刀才会反光。)
这辆卡车中塞了小半车军火(多了会超载),以及两个标准大小的汽油桶(通常是42加仑)除此之外就是乘员的私人物品,比如说时雨屁股底下坐着的压缩饼干。
一顶压得低低的黑色平顶帽几乎盖住了时雨的脸,但不难猜到那帽檐的阴暗下阴沉的表情,黑色的兜帽衫显得有一些宽大,以便隐藏起他那NIJ-III级防弹衣(步枪防护级,可以防护速度为800米以下的步枪子弹)和宽大武装带上的其他东西。黑色略显肥大的裤脚扎进了黑色的07式作战靴里,但是草绿色的85式四连装帆布弹药袋挂在胸前,打破了一身黑的装束。右侧大腿上还挂有一个黑色的塑料枪套,里面是一支全黑的Glock18全自动手枪,硬质护膝和黑色的半指战术手套显得装备十分齐全。
如果撇去身高问题不看,与穿着工作西服,打着领带,皮鞋擦的锃明刷亮却突兀地背着卡拉舍尼科夫或是9A91的俄沙黑帮比起来,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军人。
但是他比他的上司更清楚什么时候该撤退,这个逃跑专家只失手过一次,但是总是以最少的损失躲过了包括警察和其他黑帮的十三次追捕和歼灭战的光环足以掩盖过那一次失误。
每一次都有一种无形的不安感,这一次的不安感有些不同,似乎麻烦不止一个,这让时雨烦躁地掰着手指头,但是如果仔细听,除去卡车的轰鸣声和噼噼啪啪的掰手指的声音以外,还不时的掺有模糊不清的“吨吨吨吨吨”的声音。
时雨平时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但就算是最温顺的猫咪也会有炸毛的时候。
这个小个子的男孩站起了身子,拉开了连接着驾驶室和车厢的金属小窗,一边指着自己的手表,一边操着一口流利的带着斯摩棱斯克口音的俄语对着驾驶室里的人喊到:“伊万诺夫,你别再喝了,从早上出发到现在还不到3个小时,你已经喝了六瓶4号伏特加了!”语气不免有些粗暴,但是乙女未满的声线又极大的降低了这句话的威慑力。(以下未标注都视为俄语)
伊万诺夫,一个标准的俄式胖子,圆滚滚的身材并不高大,微微发红的酒糟鼻子,以及爱喝酒的特性,很大程度上表明了他的国籍。现在的他披着一件老旧洗的有着泛白但却意外的干净的联盟时期的飞行员夹克,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着一个无色透明的玻璃瓶,往口中灌着无色的液体。
经常和俄沙人打交道的时雨当然认识那玻璃瓶里是什么,绿牌伏特加,正常情况下在40度以上,高的有可能能达到六十五到七十度,750毫升的规格足以喝趴下一干南方人。
“克里斯提娜”一个懒懒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别闹。”
克里斯提娜是伊万诺夫女儿的名字,同时也是一个常见的女性名字。所以时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炸毛了,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再喝,我(格老子)就把你的马合烟(新疆叫莫合烟,主要成分是黄花烟草,烟劲较大,多为烟丝。)全部烧掉!我说到做到!”
“别闹,克里斯提娜,没看见我在开车的吗?”伊万诺夫懒懒地回应道。
开玩笑,醉驾在柴纳国内属于犯罪行为!话说一个前联盟陆军航空兵的大尉干什么不好,非要来给黑社会当司机,说什么时雨都不相信。
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队伍的正前方传来,排头的轻型装甲车在转眼之间发出了一团白光,就变成了阻碍道路的一团燃烧着的黑色焦炭。
“是地雷吗?该死。”时雨抱怨道,这条路其实是他最讨厌的一段,非常适合伏击,公路就是一块开阔地,但是卡车却很难开进森林之中。
“是100毫米线膛炮!”伊万诺夫灌下了最后一口伏特加,将空瓶随手丢在一边,向路边猛打方向,一边高叫着:
“克里斯提娜!抓稳了!我们要冲过去了!乌拉(Uera )!”
时雨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重,狠狠地砸在军绿色的木质枪箱上,好在防弹衣和护肘的缓冲下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尖利的子弹的呼啸声越发激烈,不时的会传出一两声火箭推进器的尖啸声。爆破声,轮胎在沥青路面的尖锐的摩擦声,柴油发动机的嘈杂声,钢板扭曲的声音掺杂在一起,构成了“塔尔塔罗斯”的交响曲。
时雨努力地爬了起来,冲向了车尾,推开了后舱门。成群的装甲车像烧红的烙铁**了黄油一般,冲散了原本整齐的车队。BTR80上深绿色的炮塔不停地转动着,14.5毫米的KPVT重机枪喷出和橙红色的火蛇,凭借着装甲和质量不停地冲撞着几乎失去控制的车队。
装甲车上搭载的戴有绿色电焊盔(山猫T特种部队头盔,吃鸡里的三级头)的武装工兵从装甲车的车顶上跳下,或是从炮塔后,车辆两侧的大型双叶门内钻出。不留活口,见面先开枪。
“该死!”时雨嘟囔道,用力的拉动了枪栓,机械的哗啦声在嘈杂的背景音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一瞬间他的注意就完完全全地被树林深处的一个圆圆的扁扁的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苏系坦克最常见的特征。
扁平的炮塔缓缓地转动着,指向了时雨所在的方向,也是这个车队中最有可能逃离的一辆卡车。但事实上他们不可能逃脱,嘎斯66的最高时速只有47英里,也就是大约76公里每小时,但BTR80却可以开到80公里每小时。
但是100毫米炮的正面攻击和在32800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里求生,显然第二个选项更加合理。跳车,然后趁乱溜进森林成为了现在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时雨顺手抓起了身边的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就要要外面跳,但是一股无形的大力拉扯住了他的身体,猛地将他拖进了车里。
伊万诺夫那个混蛋竟然踩了刹车!
时雨分明看见了一个胖子从车的侧面滚了过去。
耳边响起了爆鸣声,以及重物高速飞行时发出的呼啸声。
白光覆盖了时雨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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