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大亮,高小飞也就是游戏中的西恩居住在小镇西边林场边缘的伐木屋中。小屋简陋破烂,四面墙倒了三面。连屋顶的砖瓦也不翼而飞,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梁柱险险的支撑着。高小飞此时躺在唯一剩下那面墙的墙角,很久都没换过的茅草垫发出腐败的味道,上面还残留着的斑驳血迹。在高小飞断断续续的呻吟中,一个老人走了过来。老人已经很老了,满是褶皱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风霜,莫梵尔人特有的深色肤质更添上了岁月的色彩。老人身上穿着浆洗的发白的亚麻衬衫,手上拿着用陶土烧制的小碗蹲在了高小飞的床边。
“你小子还没死,真是命大。”老人张开嘴,展开一个像笑的模样,露出嘴里仅剩的几颗大黄牙。
“水,水……”高烧中高小飞的意识模糊不清,肚子里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烧毁。心底潜藏的求生欲望让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竭尽全力的祈求着,盼望眼前的人有所回应:“求、求你,给我水……“。
“张开嘴小子。“老人把黑黝黝的陶土碗递到高小飞的嘴边,混杂着植物与不知名生物的粘稠汤水流进了口腔。汤水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一股呛人气味使高小飞经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
“想活命就把药吞下去!“老人猛地用粗糙细长的手指把高小飞的下巴合上。高小飞半是呛住半是吞咽的把药喝了下去,然后发出一阵呜咽。老人把手指收了回去,然后用奇异的目光看了他一阵,转身走了出去。
“小子,好好活着吧。“
第三天清晨高小飞的体温开始降低,期间老人又来了几次,都喂了他那种难喝的药。终于高小飞的意识开始清醒,身体巨大的虚弱感告诉他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高小飞想抬起手臂,却感觉全身都被针扎似得疼痛。终于他无力的放下了手臂。这几天游戏中的片段像梦一样虚无。高小飞仿佛做了很多离奇的梦,梦里的片段十分真实,但细节又是那么苍白。身体仿佛是自动开启了保护程序,淡化了曾经的痛苦。
“这辈子的苦都在这几天享受了。”高小飞躺在发臭的茅草垫上心里默默的想着,以往的不如意仿佛都在这一刻爆发。巨大的委屈感让他禁不住想哭,但身体里却挤不出丝毫水分。
“如果死掉就好了!“高小飞想要离开这满是痛苦的世界,但心底的一丝声音却告诉他自己不能就这么认输。现实中已经糟糕至极,如果在虚拟世界也混不下去,那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茅草垫上高小飞喃喃的说出了这句话又沉睡过去。
在老人的照顾下,高小飞身体终于渐渐康复。游戏中的背景也从老人的诉说中渐渐清晰起来。这是魏玛帝国南部疆域的一个叫卡斯特的小镇,因为没有出产小镇勉强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这里自耕农很少,大部分都是领主马尔·卡斯特的佃农。田里的庄稼收成以后所有的庄稼都上交给领主,领主再把粮食赐给佃农。所以领主主宰着镇里的一切。这里按照种族有严格的等级划分,第一等是有着洁白面孔的萨丁逊人,掌管着宗教与军政。第二等是肤色深暗的莫梵尔人,莫梵尔即古语中的奴隶,是此处大部分人口。第三等便是高小飞所处的地位,为神所不喜的私生子,并且是最可恶的和异教徒通婚的私生子。来到这个地方的几年,游戏中的西恩在小镇里艰难的生存着。从森林里捡些柴火换取些许燕麦,从小镇里拖着死去人口埋到镇北的乱葬岗。偶尔还帮助马童在小镇偏远的地方牧马,这是西恩最喜欢的工作。只有在和马相处的时候才能
跟牲畜平等对待。把马照顾好了,偶尔西恩还能偷偷的骑上马匹,在草原上飞奔。可这样的生活还是会时常伴随着饥饿。还好同样生活在附近,年迈的老鲁斯偶尔会接济他一下,不然西恩早就消失在小镇的视野外了。
“真是悲惨的生活,我可不想这么活下去。”高小飞坐在茅草屋的台阶上思考着接下去的人生。刚刚痊愈的身体还不时感觉到虚弱。高小飞打开身体变面,【虚弱,四肢无力】两个属性压得他心里沉甸甸的。自己没有粮食
没有金钱,这几天全靠老鲁斯从林子里挖了很多葛藤根做成糊糊自己才活下来。但是老鲁斯已经很老了,相传镇里城堡还没修建的时候老鲁斯就已经在林边住着了。老鲁斯以前是镇里最好的猎人,传说还去外面参过战争。以前的小镇边上的乌鸦林是老鲁斯的后花园,现在老鲁斯在林边挖些茎类植物也开始力不从心。谁也不知道老鲁斯什么时候就会永远都闭上眼睛。自己不能依靠老鲁斯,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来。在古代社会没有自保能力就等于葬送自己,传说老鲁斯参过军应该能在他身上学个一招半式,最不济也要学些打猎技巧能一个人生活下去。想完高小飞起身向老鲁斯的屋子走去。
老鲁斯的屋子在高小飞的不远处,都是曾经的伐木工人留下的。镇子里城堡修建的时候,很多伐木工人住在林边,把从乌鸦林的林场里运出来的原木打磨成木料再运送出去。但现在早已人去落空,只剩下林场边一排破旧的木屋。但好歹老鲁斯住的屋子四个墙壁还是全的,任然能遮风挡雨。此刻老鲁斯正在屋子外面照顾他自己开辟的一小片小麦田,这片小麦是一整个冬天的粮食。
“你小子怎么来了。”老鲁斯看见高小飞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计说道。
“老鲁斯,我想活下去。”高小飞看着满是泥土的老鲁斯,憋了半天也只说出着么一句话。
“你小子不是活着么,连撒旦也带不走你,你小子还真是命大。”老鲁斯拍掉手上的泥土向屋子里走去“进来吧,小子。”
老鲁斯的屋子很简陋,除了一张铺满稻草的床,一口缺了口的陶锅,一个小条板箱改成的柜子再也没有其他的家什了。老鲁斯让高小飞坐在柜子上,用皮包着骨头的手从锅里舀了一碗葛藤根糊递给他。
“吃吧,小子。”
高小飞看着手里黑乎乎的食物,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更为坚定的说道:“老鲁斯,我想学打猎!”
老鲁斯坐到床边,掏出一个木烟斗悉悉索索的点上,抽了一口才说道:“打猎可不是一个轻松活计啊。”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坚定的高小飞“林子里有很多可怕的东西,每次进去你都要拿生命做赌注。林子里住着恐狼,被那畜生的爪子挖一下就会生病,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你的命。“
“总比这样半死不活的生存好吧,老鲁斯你知道我不可能得到镇里人的认同。在乌鸦林里和畜生打交道总比被镇上的人打的半死要来的好吧。“
老鲁斯叹了口气,取下屋子里挂着的风干肉片丢给高小飞“吃了这个,明天来跟我学吧。”
高小飞忍住泪水,抱着肉片走了回去。
“这游戏的NPC人也太好了,自己吃不饱还要送我吃的 。以后我打到了猎物都要送一半给老鲁斯。”高小飞想着,感受着肚子里充实的感觉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高小飞就去了老鲁斯那里。老鲁斯看见高小飞来了,转身从屋子里拿出一条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品。
“这是?”看着老鲁斯走过来,高小飞惊奇的问道。
“剑。”老鲁斯简单的回答了一声,就把东西抛了过来。
高小飞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长剑下宽上窄,收缩的剑身呈现出一股优美的弧度。长剑的剑刃上连绵着优美神秘的花纹,像要把人的目光都吸进去死的。
“别光顾着看,把剑拿好!”老鲁斯找来一根木棍敲了一下高小飞的脑袋。高小飞赶紧收敛心神,照着老鲁斯的说法把剑拿好。
“右脚前弓,左脚伸直,背向后挺。举起剑,对,把剑举过头顶,尽量把剑伸向天空。闭上眼,聆听风的声音,风会告诉你把剑刺向哪里。在心里想象一个火种,把所有感情丢进火里。从大地汲取力量,把力量送到剑尖,你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大。你的身躯像山岳一般巨大,你的剑刺开云层,你从天际俯视大地。你手中握着的不是宝剑,而是闪电。
一股股力量从脚底通过脊椎传递到剑尖,他的身体和手中的剑在风的声音中自发的颤抖。当脊椎和手中的剑频率渐渐重合时,高小飞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巨大。身体越过山峰穿过云层,高小飞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神祗握着闪电俯视大地。闪电的光芒越来越亮,力量越来越强。也越来越难以握住,直到突破一个零界点忍不住猛地把闪电掷向大地。此时高小飞手中的长剑也顺着一个奥妙的弧度劈落下来。剑刃划破空气发出雷暴一般的声音。一股酥麻感从剑柄上传递至全身,此时心中燃烧的火焰也仿佛更明亮了一些。
“这是什么剑法?”高小飞忍不住问道
“这是古老的开罗人创造的泰坦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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