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的保健室里,千零色把毛巾浸过热水,轻手轻脚地热敷在观月额上,看着床上呼吸舒缓,如小兽一样蜷缩起来,嘴边带着香甜的笑容,好似做着什么美梦的娇小女孩,千零色才算松了口气。
“啧啧啧,你还真是熟练,照顾别人照顾过多少次了?”白溪在一旁戏谑地说,脚边是昏厥过去的年轻女人,负责处理学生突发状况的保健老师。
“有惊无险,还好没什么大碍。”千零色长长吁气,把搭在观月腕上的手收了回来,“不过你也注意点啊,老是乱来,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切,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白溪斜眼看向酣睡中的观月,也是心有余悸,“谁会想到她看起来这么小就…”
“我看过她的学生证了,高二三班的,也不算小,只是外表造成的错觉,按照十八岁就可以自由结婚的法律,这个年龄实际上已经不算早恋了,不过…即便是合法萝莉,能下得去手,还不做好安全措施,那个男人想来也是个人渣。”千零色说话间,樱色的唇瓣不禁发颤,内心出离愤怒,远不像她表面上那么冷静。
“所以萝莉控什么的都去死不就好了吗?反正活着也是危害社会的人渣,净会祸害无辜无知的女孩。”白溪杀意沸腾地发言。
“这个再说吧,也不是说萝莉控就一定是人渣…”千零色摸着下巴分析,“按你的说法,人容易在肉身无法容纳活跃的灵魂时,通过外溢的精神看到或做到平时根本无法接触到的事物,但这个时段是特殊且短暂的,一个人大多只有在童年短短的两三年间才能偶尔遇到这种事,这还得视各人体质而定。但这个女孩…学生证上是叫观月和叶。一个身体里孕育了两个灵魂,和肉身冲突造成某种互补的生命磁场,让你的隐身符失灵,但也正因如此,对读心术这类涉及到精神层面的法术极度排斥,对她来说不啻于烈火烹油。这才一下子昏了过去…根据人类童年的占比与她腹中之物成长周期的换算,可能还不到一周吧,她也许才得知自己中标。”她看向观月的视线不无怜惜。
“是啊。估计最早就是去找那个人渣男议论,结果得到不负责的言论,伤心欲绝,便旷课满学校乱跑…”白溪推测起来。
“接着给我们碰到,因为情伤才想要逃避…”千零色接了下去,愧疚地自言自语,“我居然对这么可怜的一个女孩子心抱犹疑。”
“呵,千零色,你也别太想当然了,虽然我和你一样为她的遭遇而感到同情,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会遇到那种渣男也有她自己的错吧?比如太蠢,或者贪财,花痴,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优点,但愿她吃一堑长一智,能长进些吧。”白溪垂着眼帘说,“我们也没什么能帮她的,更没义务帮她,帮得了一次也帮不了她一辈子,会为陌生人不问缘由的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家伙可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不过是虚伪的圣母罢了。当然,要是给我知道那个人渣是谁,我倒是不介意活动一下筋骨,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你说得对,观月和叶么,我记住了,刚好这个私立宛花学院离我们学校也挺近的,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过来执行任务,就多多关照下她吧。”千零色说。
“呵,多管闲事的圣母说的就是你啊,千零色,你可真是虚伪。”白溪微笑,“但人总得给自己找点闲事做不是吗?尽己所能帮一个失足少女倒也不失为不错的社会实践。”
“那我岂不也可以说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千零色也笑了,“我只是不想欺骗自己的内心而已,人活在世上不就是为了自由快乐么。”
“帮助他人的满足感会令你自由快乐么?”白溪挑挑眉毛。
“不知道,”千零色按住自己的心口,“但这里至少不会再那么空虚和孤独了。”
“所以说我才讨厌带新人啊,因为新人不是爱念念叨叨的文青和总是废话连篇的蠢货,就是中二病的话痨。”白溪感叹,“千零色,你就是个集三者之大成的极品话痨文青中二病蠢货啊。”
“但你也许还要再带我很长一段时间。”千零色把观月的发丝理顺,取出怀表说,“快到傍晚了,现在去解决掉那头地缚灵我们还能赶上回家吃饭,再晚的话可就只能吃夜宵了。”
“还用你说,不过虚界的时间流速一向很诡异,也许我们进去之后出来才过了一分钟呢?”白溪意味深长地说,“战斗完如果时间有富余,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澡堂么?”千零色喃喃。
“啧,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没意思,不去了!”白溪有些气急败坏。
“呃,那也得等任务后再说啊,”千零色腼腆地挠头。
“啧。”白溪不再接话茬,走到床的另一边,拍拍观月的脚丫,“在此之前,我们先把她的记忆清除。”
“涉及精神方面的法术不是会被极力排斥而导致她的精神不堪重负么?”
“啊,又要和你解释。好烦…这样说吧,你把一个人的灵魂,精神比作电脑,记忆和思想前者对应硬盘,后者对应处理器,处理器想要改动当然难了,但格式化一个硬盘就很简单。”白溪比划着,念了个咒,取出符纸,就要唤醒观月。
“普普通通把她叫醒不就行了吗,又用符咒?”千零色汗颜地吐槽。
“职业病。别在意,何况道术学来不就是为了装逼么!不多用用,怎么在你面前显示你我的差距?”白溪理所当然地说。
千零色无言以对,索性乖乖看着。
可在符咒落下的一瞬,观月竟自己睁开了双眼。
白溪尴尬地把符咒塞回口袋,只听观月口齿不清地喃喃,“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灵魂,磁场,人渣?”
“刚才一直是个半梦半醒么?”白溪和千零色眼神交接,得出这个答案。
“无伤大雅,纵然她都听到了也没关系,我这就用催眠术把她的记忆删改了。”白溪取出一节火红的鱿鱼脚,就像巫师驱使法杖,她捻着缺少水分而显得干枯的鱿鱼脚,把末端的吸盘贴在观月的额头上。
彩色的辉光骤然爆发,白溪以璀璨的章鱼触手从观月头颅内抽取出了一些不断变换色彩的物质,抓住后随手一抛,让它们在空气中挥发掉,旋即开始念一段冗长的咒语,整个过程看得千零色啧啧称奇。
“把关于我们的事都忘掉,然后好好休息。”白溪念叨着,把彩色的光辉反向从鱿鱼脚中注入进去。
观月迷茫的眸子一震,魔怔似的呢喃,“我只是去了保健室,我只是去了保健室,我只是去了保健室…”
“这样就好了?什么原理?”千零色很吃惊,“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不会,我这鱿鱼脚可不是普通的水货,是养在兑了清魂酒的水里兼喂食灵米七七四十九年长成的,具有极强的通灵特性,算是一件法器,古代的茅山道士就是用牛泪石配合此物施法做借尸还魂之术,价值难以估量,现在存世的也就几根。”白溪得意地晃着手上的鱿鱼脚。
“槽点好多,哪有鱿鱼能活这么多年的…而且说到底不也还是鱿鱼脚么。”
“要你管啦,蠢货!”白溪没好气的收了法器,整顿好仪容,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吧,再磨蹭下去,黄花菜都凉了。虽说我是在带你熟悉执行部的任务步骤,让你积累经验,但可不代表我要处处迁就你,叽叽咕咕什么的已经够烦了,节外生枝我也忍了,可讨伐任务目标时要是给我掉链子,我绝对摧毁轻饶你。”
“知道了。”千零色应了一声,最后摸了下观月的额头,确认到观月的眸子逐渐恢复光彩,就要清醒过来,才跟着小跑出去,一边动作,还一边喃喃,“这种炼器和豢养异兽的手段已经和生命磁场以及元素能量无关了吧,应该是和独立于这两者之外的神秘能量有关,会是支撑虚界运转的关键吗?不行,我等会儿得问清楚…”
观月慢慢醒转,由于肾上腺素而分外亢奋的肌体和极度疲惫的精神形成强烈的晕眩,观月好一会儿才调整回来,迷茫地回想自己是谁,这里是哪,她是来干吗的。
是了,我是观月河邪,平凡无奇的芸芸众生之一,不想一不小心睡了个觉就变成了个叫观月和叶的女生,因此上课走神被物理老师点名,但后来不知怎的就被各种嘘寒问暖,经受不住太大的反差就溜到保健室睡了一觉…在去保健室的路上…
观月揉着太阳穴,能清楚发觉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角,来保健室的过程竟变得混沌模糊,而且身体的违和…简直像吃了什么兴奋剂似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就像侦探小说里因为反派诡计而失忆的主人公,刚才有什么人,修改了自己的记忆?
自从变成女孩子后,观月不但吐槽功力大增,精通了中文,时不时就会跳出几个在日语习惯里看起来很奇怪的词汇…就连情感都变得丰沛,心理活动越加频繁,包括冥冥中的第六感也加强了许多,总能觉察和预料到身为男性时会忽略的事情。
虽然整件事情并不值得高兴,却也是意外之喜了。
观月坐起身来四下扫视,就见空气中萤火星光一样的不知名物质正在游离。
可当她揉了揉眼睛后,这些物质又消失得一干二净。
看花眼了?
从保健室的床上下来,观月更加明显感觉到自己身高的变化,一时悲从中来,正想找面镜子照照兼拿些道具来精准测量下这具身体的数据,脚下就被绊了一下。
定睛一看,是保健老师以极不雅的姿势歪倒在地上,职业短裙上翻,裤袜连带内裤都暴露在了观月面前。
观月脸霎时像火烧一样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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