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欠父母太多了…还有母亲，她真的很信任我啊，明明看穿了那种变化却没有戳破，
满心愧疚的观月没有在客厅久留，而是早早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日事今日毕，第二天补作业甚至抄作业的坏习惯还是改一改吧。”忍住在床上翻滚和悠哉看小说的欲望，观月坐到了书桌前。
与此同时，万米高空的平流层。
洁净亮堂的病房里，饱睡了一整天的千零色和不停打瞌睡的白溪在做笔录。
“我们根据情报局的指引到了讨伐地，由于当地属于人类活动密集区域，所以动用了白溪的隐身符方便行动，期间出了点小意外，被一个女孩撞见识破，不过她并非身兼异能或者觉醒了特殊体质，仅仅是和小孩子偶尔能看到孤魂野鬼一样的巧合而已，加之我们成功删除了她的记忆，不必过多记录。”千零色的精神面貌相较于昨天的濒危状态已经好很多，精气神充盈，挂点滴的针管都很少，唯独头部贴了许多电极片观测脑白质损伤的恢复。她的自愈力着实恐怖，只要不是伤到内里脏器和骨髓，肌肉骨骼的损害似乎只要有足够的营养供给就能快速恢复。
“之后我们成功引发局部可控的‘时惘’现象，通过劣隙进入了那个表虚界里，”千零色说，“和普通的虚界一样，复制了现实的一部分，具有相同的场景，我们在和宛花学院类似的建筑里降临，建筑外却是一片黑暗，我们在楼梯间逡巡，最终在三楼的女厕里见到了讨伐目标，那只由‘大倒车’年代绝望自杀的人们怨念聚集而成的地缚灵，情报局的评级是a，而且是最容易解决的下等。”
“讨伐一开始的确顺利，那只超自然生物智慧极低，意识混乱，根本无法沟通，更无法度化超脱。一见面就对我们施展了攻击，但凭借白溪的法器和宝符很轻松就挡住了，我们采用炼金武器和附魔子弹迂回攻击，成功破坏了其形体，但在它即将毁灭的刹那，白溪说的那道虚影突兀的降临了。当然了，我的通灵能力太差，那时是看不到的，白溪没全力以赴，所以也不确定，之后就更没时间确定了，总之那只灵类生命就仿佛突然接受到来自某个伟大存在的力量灌输，迅速膨胀增强到了s的范畴，令我们常规攻击手段都失效了，并且发动了一次可怕的精神攻击，若不是白溪的护身法器和宝符起了作用，我们就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如此，它一下子逆转了局面，对我们进行了反猎杀，并召唤了小鬼追捕我们，并封锁了‘劣隙’，令我们无法逃离那个虚界。”
“再然后就是游击战了，小鬼很好弄死，但它们就像动物界蚂蚁的分工一样，一只小鬼发现了我们。其他的也蜂拥而至，还有那只地缚灵也在虎视眈眈，它似乎是想活捉我们，我们后来推测这可能也是那个给它传递力量的存在的目的，这关系到局里东瀛计划更深远的布局和博弈，就也不多说。总之，那时我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白溪没有足够的力量使用法器宝符，局里配备的武器也通通消耗光了，连手机都当应急炸弹使用了，却也只是延缓了败亡的结局，于是…”
“你把药剂都用了？”
“大多是肾上腺素和营养合剂…”
“一支，还是两支？亦或是三支，那名为zone的药剂？”
“三支，白溪当时施法失败遭到反噬，只有我还有体力，别无选择了。”千零色说，“放心吧，凭借异能我本身就能够操纵大部分的内循环了，更别提服用药剂后再进阶的异能了。刚逃离，我就强行把残余的药剂排除了。听说那种药剂是局里剿灭青冥会后仿制的？zone在英文单词是区域或者领域的意思吧，最早被一些体育竞技的天才形容完美状态时引用，给出了新的含义，即所谓的，百分百的完美状态？而那药剂的原理似乎就是刺激大脑潜能，强制让人进入‘zone’的完美状态提升战力么？本质上和‘升华’的技巧很像啊。”
“快停止你那求知欲吧，千零色，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异能影响，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条路上走太远，太过渴求力量反而最后会被力量所吞噬。那些不正规的异能者组织正是凭借人们对强大的渴望而壮大，研制这种药剂无非是为了巩固统治，妄图在短时间内提升力量，沉浸在无所不能的虚幻里。虽说zone药剂本身于生理是无害的，但对精神的损害程度还有待商榷。不过它会阻碍你日后的发展是肯定的了，凭借外力进入过一次的领域，就相当于靠别人的钱做生意，再孑然一身后还想白手起家就难了。当然，你适度的话，反而可以积累经验，可是这太难了，内心对力量的渴求终究会盖过一切的，那时候就已经成瘾，难以挽回了。”
“我会克制的，但至少还没使用’暗蚀‘这种禁忌技巧不是吗？”千零色沉吟一会儿，爽朗地笑了。
“总觉得想起了过去的自己…话题偏太远了，你继续讲下去吧，你进入另类‘升华’的领域，提升了异能后发生了什么？”
“还是到处被撵着跑没变，但我耍了个计策，和那只灵类生命故意接触，靠着强化的精神，强行读取了它的存在结构，进而通过它这个原住民的视角成功发现了虚界的另一个出口。又费了一番功夫，跳楼啊，玩命地跑啊，总算逃了出来，休息了一会儿，便到宛花学院的操场上召唤你们了。那只灵类生命显然还是无法突破虚界的规则限制，只能不甘地朝我们吼几下，不过离开的时候我们隐约是看到它死掉了，那个表虚界也随之消融了，原来还以为是看错了，现在想多半是那个投递力量的存在做的。只不过因为体量太小，所以没引起什么波澜而已。”
“这很好证明，回头等情报局调查数据出来了就知道那个虚界到底有没有毁灭了。”
“到这里我知道的都说完了。”千零色躺了下去。
“但那个虚影是否存在才是至关重要的，你们终究是新手，抓不到问题的关键点，什么都不确定的语气，要是换了上司，肯定得被骂的狗血淋头。”负责记录的人员拿笔头敲了敲隔壁床上白溪的额头，“别睡了，快起来把你看到的那个虚影画下来。”
“你叫我画我就画？你好大排面啊？”白溪睁开眼，显然并没有熟睡过去。她毫不掩饰地鄙夷说，“话说为毛到头来还是你这家伙来做笔录啊？零度！看见就心烦，啧。”
“我能有什么办法哦，原来当差的请假去和女朋友玩了，这种机密又不能让那群普通干员知道，弄来弄去，整艘舰上还不是只有我能替班？”零度抱怨说，原来的威严气质彻底崩盘。
“啧，那你也赶快交个男朋友不就得了。”白溪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会在我们这里装可怜，还不时故作深沉地说些没营养的话，活该单身！”
“单身吃你家大米啦？”零度火气也上来了。
“现在还是先把那虚影画出来吧，用机器提取记忆的话麻烦不说还可能模糊化。”千零色又做起和事老。
“我画技很差，就我来形容你来画吧。”白溪说。
千零色取了支铅笔和白纸，表示没问题。
“首先那影子好歹是个人形，戴着冠冕，穿着袍服，但颜色看不清，容貌看不清，身高，看比例不高，一米四左右…”
在千零色的不断修改和白溪的的纠错下，画像不多时就完成了，零度收了这张素描，正打算离开，忽然顿住，“对了，千零色，你叫我们注意的那个女孩，也就是那个情况特殊才得以识破你们隐身的人…是叫观月和叶没错吧？”零度调出手机里的资料观看，“针对她的各项监控显示数据都很正常，就是个有点贫血体弱的少女而已，其他指标，在校成绩，人生履历，社交关系…都很平庸，觉醒的可能也很低，总而言之就是个普通人而已，真像你猜测的那样被什么强大存在凭依了的可能几乎为零，什么强大存在有必要凭依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啊…千零色，怕是你那时候意识模糊，直觉出错了，人的感官在死前虽然会放大，但也会混淆，毕竟你也说她情况特殊嘛，倒也不怪你。不过如果你还想继续深入调查的话，我们也会相应启动更深入的监控，到时候就连一周ziwei几次都能知道了。对情报部来说，任何公司集团的网络防御都相当于形同虚设，想要篡改监控视频也是轻而易举，否则哪有那么多空间给你们肆意妄为？”
“呃，这个…”两女对视一眼，觉得凡事还是要留点底线的，于是千零色说，“应该就是我当时感官混乱了吧，但监控我认为还是必须的，不过以保护为主要目的就好，另外还要安排更专业的后勤清除记忆以免她反复才是，她现在就好像一个拥有两个储存器和操作系统的计算机，部分领域的性能得到增强，又拥有玄之又玄的生理机制，白溪的法器恐怕会失效。”
“啧，怎么可能…”白溪的声音很弱，显然也是同意并报以担忧的，她也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捉弄了观月，想要补偿。
“没问题，一点小事罢了，”零度豪气干云似的答应了，“其实你们也不必太忧虑，派遣小队去往各个虚界讨伐非人或者调停超自然事件，主要还是考虑到虚界的规则对热武器有巨大限制，而且也不支持多人的军队进入，并不是说军队和热武器就一无是处了，只要是在现实世界，管他是什么强大的存在，把我们逼急了就是一发舰载电磁炮或者天基武器或者饱和轰炸或者电磁脉冲下去，就都该湮灭成齑粉了。”
“但那样的话平民伤亡也会很大。”千零色补充说。
“可犹豫的话伤亡会更大。”白溪也说，“别瞎做圣母。千零色。”
“所以说我果然只能做个鹰犬啊。”千零色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说。
白溪不言。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孩子有啥好操心的？再说了现在是在战舰上，更是高枕无忧，能威胁到我们的…”
她话音未落，房间就仿佛置身于波澜之中摇摆不定起来，或者说…
整艘战舰都在晃动！
两女看零度的目光霎时间犀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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