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走了一圈整个商业街,最终将目标定在了一点——
看上去,应该算是整条商业街最好的服装店了吧?望着那店面装横华美、占地面积卓绝的店铺,哈伦如是想道。
“为什么哈伦大人总喜欢盯上这种看起来超贵的地方呢?”
“额……偏要解释的话——好奇,因好奇而触发的顺势之为,没错就是这样……”
哈伦尬笑着挠了挠头,企图一笑了之——看凡妮莎一脸和善的笑容,显然根本不受这一套。
要是大大咧咧地说,希望她能够像个普通女孩子,估计会被按在地上摩擦吧……
他偷偷瞥了一眼亭亭玉立的凡妮莎,也许是这两个月来营养过剩的缘故,她的发育程度远远超过了同龄少女。
旧的衣服已经成为她身体的桎梏,限制了发育的趋势——尤其是前胸的部分,将纤薄的意料撑得毫无空隙、几欲呼之欲出;腰肢与臀部的轮廓也被勾勒得恰到好处,呈现优美而诱惑的曲线。
虽然只是一袭随处可见、价格低廉的亚麻连衣长裙,唯独穿在她的身上,却远于一切绫罗绸缎、锦衣华服。
不需刻意的奢华加以粉饰,更不需假意的花哨予以美化,那出水芙蓉般的清丽、柔静与淳朴,便是恰到好处、浑然天成的素妆,增减一分皆不可。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咫尺天涯般的虚像,在某种蓦然复苏的强烈感情的聚焦,渐渐变得清晰——却也只是渐渐,一时间也不能得以完全清晰的呈现。
不由得,他盯着凡妮莎微微愣了神……
那傻愣愣的模样,就像是垂涎于她的身体、沉眠于她的魅力,就差两行哈喇子来画龙点睛了。
“哈伦大人,你怎么了?我的身上有什么值得你留意的地方吗?”
“到处都是……”
“啊?”
“哦不是,我是说——里面到处都是好看的衣服,我们赶紧去看看!”
“喂……等、等下!哈伦大人还没正经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要在乎这些小细节啦~~”
“真是败给你了啦!”
哈伦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将风中独愣不知所措的凡妮莎拖进了那间店铺之中,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这即视感……
——
“欢迎光临~”
两人走入了店内,接驾于两行的、穿着靓丽制服的工作人员立马恭敬地九十度鞠躬,可以说客户体验良好了。
虽然平时总是个正经大姐姐样,但被那么多道视线热切拥簇,多多少少触发了乡下人的自卑。她有些羞涩地往哈伦身后缩了缩,仿佛寻求依靠的幼犬。
而哈伦则板着一张蠢萌蠢萌的脸,对于外界因素充满目的性的来袭,对抗得游刃有余。
“呵,看你们这副打扮,一定是乡下来的吧?”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道尖细的声音,仿佛下水道老鼠的嘶叫,各种意义上的难听。
将视线转向声源的方向,只见一名职业装打扮的身影跃入了眼中。
八字胡、中分头、尖嘴猴腮、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可以说是教科书般的人渣配置了。
凡妮莎闻言,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但毕竟这是在帝都,而自己确实是乡下人,就硬憋着没有出声。
而周围的迎宾员开始窃窃私语,带起阵阵低沉的骚动。
“这家伙又要刁难外乡人,真的是狗改不了吃翔。”
“自己又不是多优越,不就仗着店长是他姐,就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了。”
“别说了,店长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有这种渣滓弟弟呢?真郁闷……”
自动过滤了话语间夹杂的冷嘲热讽,哈伦用小指抠了抠鼻,有些惊异地回了句:“你怎么知道的,你为何如此优秀,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听他那以假乱真的语气,看来是真的入戏过分了……
“哼,乡下人没有资格过问我的名字。”那名满口狂言的中分头,颇为不屑地嗤笑一声:“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帝都最大、最豪华、最具年份的服装店,即便是皇帝的衣服都在我们这里定制……”
哈伦继续抠着鼻子,干脆直接地打断了他的天花乱坠、口若悬河:“又不是你的,说那么自豪有鬼用。”
“你,你,你,你……这是我姐的店,未来的继承人也只可能是我——”
“——又如何?至少现在也不是你的,毫无意义的叫嚣。”
那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那中分头瞬间如鲠在喉、张口无言,脸色也憋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周围的迎宾员窃笑起来,但被中分头狠狠瞪了一眼,就立马收敛了笑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哼,反正我们店是不会做乡下人的生意的,免得传出去脏了我们店的名声!”
“那个……店长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一名卑微的员工似乎受不了良心的责备,有些唯唯诺诺地说了句,但立马迎来了中分头的火力集中。
“老姐没在,在这里我就是最大的,你给我闭嘴!区区一个迎宾员也敢如此放肆,小心我叫老姐开除你!”
那名员工满肚怨气地站回了岗位,斜过一边的眼神是看向垃圾、废物的不屑。即便心里不平衡,但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这家伙就是个狗仗人势的疯子,没必要和他对咬。
“你确定不做我们生意?”
“呵,区区一个乡下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为你提供服务?”
“那我们就走了。”
丢下一句话,在中分头扬扬得意的嘲笑下,哈伦拖起凡妮莎的手,就准备带她离开——
但,凡妮莎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反抗。
“欸,怎么了凡妮莎?”
“哈伦大人!”凡妮莎看向了一脸错愕的哈伦,眼眶有着泪水在打转,眼圈更是憋得通红一片:“就算是被这样侮辱,哈伦大人也觉得无所谓吗?”
“额……”哈伦视线朝左平移,露出一副呆板的不解之色:“难道……应该有什么所谓吗?”
“这不是所不所谓的事!”凡妮莎的话音带着气呼呼的哭腔:“这可是尊严受损的重大事态,你怎么就可以这么平静呢?”说着说着,仿佛语言无法宣泄她内心郁积的阴霾,她狠狠地踩了哈伦一脚。
哈伦看了看留下部分脚印的残旧皮鞋,对她说道:“突然间怎么了,好痛的好吧?”
凡妮莎鼓着包子大的粉腮,楚楚可怜的目光带着坚如磐石的强硬态度。
这一来就遇到了最讨厌一类人,这简直是难以想象,也不想去想。
但……
无论嘲讽谁,就算是自己都没问题。
但嘲讽哈伦,这个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恩人——无论如何,都万万不可!
一路下来,伴随着相互的认知点滴累积、聚沙成塔,她发觉哈伦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不是肉体上的残缺,而是感情、精神、灵魂上的重度残缺。
作为一个人,没了七情六欲岂不是很奇怪?她一直都是这么在说,哈伦也就一直这么再听,却只是作了耳边风。
所以……
他残缺的部分,要由自己来填补——这大概是自己唯一能够报恩的地方。
所以——
“我要求你道歉,为你的言行举止付出应有的责任!”
凡妮莎站前一步,将一脸无辜的哈伦护在了身后,真真正正地挺起了胸膛,直面于口出狂言的中分头。
一开始似乎没注意到凡妮莎,这下她主动站出来了,立马就吸引了中分头的注意力。
没错,不是她刚毅的性子与强硬的态度,单纯垂涎于她完美发育的身材,露骨的淫邪之色自猥琐的五官不住外泄。
“现在的乡下人营养这么好吗?看把这身体,培养得这么下流,啧啧……”
凡妮莎闻言,恼羞成怒地挡住了隐私部位,红得不自然的脸颊仿佛快要滴出血一般。
羞耻,绝对的羞耻!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这中分头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一个箭步上前——啪!
凡妮莎重重地甩了中分头一巴掌,直接把他给打蒙了。
而周围的人暗暗爽了一把,甚至欢呼得有些张扬。一时间,大家都对这个不畏强权的少女多了很多好感。
敢做他们不敢做的事情,她绝对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你……你这个**,竟然敢打我!”
待反应过来,那中分头的神情变得扭曲起来,显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毫不顾及形象地举起了手臂,并朝凡妮莎的脸颊狠狠地扇去——
但,凡妮莎的神色并没有因此而波动,任由着疯狂宣泄的负面情绪作怒火燃烧的燃料,也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或畏缩。经磨练铸就的傲骨,不是温室花朵的帝都人可以侵犯的。
在发觉中分头要对那名凡妮莎施暴,几名迎宾员不顾前途地想要去制止,可下一刻,却集体怔在了原地。空气近乎冻结般的凝——不是什么夸张,而是真正地结成了刺骨的寒雾。
咔嚓!冰块砸在地上碎裂的脆响,在近乎死寂的氛围内显得格外刺耳。
寒风肆虐,咆哮如龙!
所有人下意识将目光集中而去,包括“o”嘴惊讶的哈伦。
挡在凡妮莎面前,那化作冻土的脆弱大理石地板上,站着一名包着白袍的人,寒风是从他的脚下席卷开来的。
空间的温度,骤降至冰点——所有的物体开始结成薄薄的冰霜,尔后又形成了坚硬的冰层。
气息,令人惊恐的气息,宛如暴风雪一般铺天盖地、毁天灭地!
一名名冻成雕塑的店员纷纷倒地,那名中分头的下半身也被彻底冻死——眼泪、鼻涕也结冻在了一块。
不知何时,他的右臂没了踪影,唯一的线索,大概就是断裂处所形成的冰层,还没有半点的透红、渗红……
“渣滓,你闹够没?”
伴随着冰霜的吐息,那近乎零度的冰冷声音,几乎要将中分头的脑浆完全冻死。
凡妮莎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白袍者,那近乎两米的身高,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个小巨人。
“哟,冬王公吗?”
像是从白袍者的身上感受到极其熟悉的气息,哈伦思索一番,最后脑海里亮起了小灯泡,顺利叫出了那白袍者的真实身份。
闻言,白袍者止住了那不住外泄,犹如北风倒灌般的酷寒气息,回过头来看向了一脸笑容的哈伦。
摘下帽子之后,露出了一张笑意似无的冷酷俊脸,仿佛是透明冰层之中封绝的将逝之春——
“哈伦殿下,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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