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凡妮莎利用这低廉赔偿选了两套款式最普通、价格也很低廉的女仆套装——那种连若隐若现的裙下风光都恰到好处避免的古典保守型,不过多了更多的可爱花纹进行修饰,倒也养眼。
至于假兽耳、喀秋莎和吊袜带,就是附赠的礼品——虽然意义不明就是了。
冬王公重新带起了白帽,默默跟在两人后面,全程气息收敛状。
哈伦和凡妮莎并肩而行,两者间隙近乎若无。这是令冬王公破天荒色变的神迹之景,但萦绕在两者之间的空气却吸收了他多余的忧虑,也没打算、更没理由去参无谓的一脚。
风的柔波,云的留痕,轻轻作别夏的浅影。
在周围,一个个素未谋面的行人,在维持当前动作的前提下投来了痴迷的目光,然后——多少建筑物、大树遭了殃……
凡妮莎徐徐地走着,右手绕过后背抓住左臂。绑带式中跟鞋对脚踝、脚部的轻微束缚感,让她还有些不太习惯;吊袜带和过膝袜的搭配也是第一次进行尝试,虽然有些微妙,但感觉还是不错——
从哈伦破天荒超过一分钟的凝视,就可以得出新衣服的奇特魔力。
乡下人的自卑,让她自然而然地忽视了自身勃发的绝世魅力。
“怎么了,哈伦大人?”
此时,一阵微风轻轻吹来,宛如发出邀请的舞者,带起她的及腰之发轻摇弱舞。光线捋过发梢,隐约流光溢彩。
缓缓抬起粉雕玉琢的素手,将一束垂于腮边的秀发挽至耳后,不经意间露出那天鹅般纤长的玉项,在阳光的亲吻下,仙肌白皙胜雪,泛着极具魅惑的柔润光泽。
视野水平线微微倾斜的眸光、微微勾起宛如月牙儿般优美的唇角弧度,颇有挑逗的味道。
似乎被她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哈伦侧过头来,本色淡定地抱头、看向前方:“也没什么啦,只是有些疑惑,你不是对一件长裙很感兴趣吗?怎么没拿走呢?反正也不要钱。”
“本来是有些心动的……”
“本来?但……”
“如果是自己买给自己,再好看、再尊贵,对我而言都没什么特殊的价值——所以要或不要,都一样。”
凡妮莎意味深长地笑道,他就一脸懵逼地听着。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虽然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哈伦不知为知之地点了点头。
暂时性中止了无营养的话题,因为哈伦想起了另外一件较为紧急的事情——
“哦对了,冬王公,你什么时候来的帝都?”
“回禀殿下,在您下山之后的几天,臣就率先抵达了帝都——也就大概半年前。”
“半~年前?”凡妮莎颇为惊讶地叫出声来,尔后有些奇怪地看向一脸淡定的哈伦。
两个月前她和哈伦才第一次见面——也就是说,哈伦这家伙迷路迷了四个多月吗?
真的是个随性至极的家伙,当今世上真的无人能及了……凡妮莎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误打误撞地侥幸存活了下来,还过得比以前更好……
迄今为止所发生的剧情,简直就和童话故事一般不可思议,惊心动魄却又似玩笑般的捉弄。
该说是缘分呢,缘分呢,还是缘分呢?
总之,这是上天注定的,完全是最大的——自己估计是跑不掉了,被名为羁绊的东西套住了命运的咽喉。
虽然想得这么消极,但她那发自内心的纯洁微笑,却无声述说了隐藏的一切。
“话说殿下,您一路上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不然应该不会迟那么多吧,迟迟没有你的消息,陛下都快把山头给掀了……”
“额……”哈伦习惯性地视线平移,尽量不与冬王公投来的视线重叠:“只是稍微去了一下别的地方而已,老妈真是……”虽然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但他的内心却不如表面那般镇静。
从小到大,只要是关于自己的事,哪怕芝麻绿豆般微不足道,养母都会关心到一种病态的程度。
估计再晚一点没有自己消息,别说是把雪岭给翻了,恐怕连帝都都不会放过……他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个可能性。
“原来如此。”冬王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臣先前已经将殿下抵达的讯息发给了陛下,相信陛下已经收到了——所以殿下无需担心。”
“呼~~关键时候可真是可靠啊冬王公!”哈伦劫后余生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子在一瞬间得到放松。
“殿下谬赞了,臣只是做了应做的事情。”
“还是那么见外~”
听了两人与自己不同次元的跨界对话,凡妮莎可谓是云里来雾里去。
陛下?殿下?难不成哈伦大人的身份极高极高,是超乎她想象的程度?心里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她就扭头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能被叫做陛下的只有皇帝,而被叫做殿下的只有皇帝的儿子……但哈伦只是个连帝都都不会去的笨蛋家伙,也没有半点王子贵族的傲气,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身份地位?
因此,对于两人的对话,她选择当作消遣娱乐的话题,八卦八卦就算了,并不会蠢到信以为真。
嘛,有时候,世事就这么难以捉摸,也怨不得她一乡下人的眼界短浅。
“因为久久没等到殿下,而王命难违,臣已经为陛下报好了勇者学院的入学手续,在短期内的一次入学测试后,就可以正式进入勇者学院了。”
“啊?结果真的要去吗?”
这要是去了所谓的勇者学院,那么第一卷名“在帝都当街卖艺,目标先赚他一个忆”的恢宏理想岂不是还没施行就胎死腹中?那我岂不是要受天下读者千夫所指?
哈伦一副大吃一惊、大惊失色、大失所望的多元化表情,反而引起了凡妮莎的黑化。
“原来,哈伦大人你一开始只是在糊弄我吗?其实你根本就没打算进勇者学院!”像是被残酷的现实压迫到感情崩溃,又像是某些尖锐的东西不由分说地插入五脏六腑——凡妮莎呜咽着说道:“果然你还是想抛弃我……我也知道自己只是个累赘,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她伫立抹泪的动作,还有断断续续的凝噎,很快引起了一波吃瓜观众的强势围观。
“哎呀,没想到好模好样的,居然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太差劲了,竟然让这么漂亮的女生流眼泪,纯粹的人渣!”
“我的男朋友要是这样对我,我肯定让他去见诚哥……欸,诚哥是谁?”
“小姐姐跟我走吧,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一时间,只对事情的表面一知半解的围观群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由分说地朝哈伦集火,来了一波狂拽炫酷刁炸天的狂轰滥炸。
这就是所谓的,主观形成的偏见?喷宗强者,恐怖如斯?哈伦内心一万个喵喵喵问号。
“喂,事情似乎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他又试图去解开误会,但此刻的场面……似乎已经混乱得不受控制了。
“聒噪,放肆!”
冬王公一甩白袍,顺势拔出一截藏于袍中、跨于腰间的军刀。
仅仅一小截的露出,震魂摄魄的冰蓝锋芒瞬息闪耀天地。天空开始飘洒细雪,就连流动的空气、漫射的阳光、天际的浮云都有着冰封的迹象——
但刚露出一小截,就被哈伦神不着痕迹地按回了刀鞘。甚至在冬王公还没完全反应得过来,冰天雪地、凛冬将至的灭世之景的雏形已经完全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于此方空间。
冬王公有些诧异地看向按着他刀柄的哈伦,而哈伦只是报以一微笑,淡淡地摇了摇头。
而周围的群众从极其短暂的冰冻异常之中回过神来,发现哈伦竟然有所移动,立马又找到了撒泼的理由,并爽朗痛快地加以实践。
“你这个渣男,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想要一走了之吗?!”
“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漂亮的小姐姐由我来守护!”
是谁,是谁一开始就在打凡妮莎注意,太过分了!公然想要撬我墙角?
似乎也预料到,用以撒娇的装可怜竟然会让哈伦的人际形象彻底崩坏,凡妮莎一时间也有些慌了。
正当她想方设法准备弥补些什么时,只见哈伦在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之中,朝自己缓缓走来。也许是头颅微微低下的缘故,让他的神情多了层阴影的遮掩,让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糟了,玩大发了……哈伦大人生气了吗?她忽然有些后怕起来。
虽然哈伦看上去脾气全无的模样,但那是在别人没有触及到他逆鳞的情况下——相处了两个月,她发觉自己对哈伦竟一无所知——至少,她根本不清楚,哈伦会因为什么高兴,又会因什么而生气……
无疑了,这次他肯定生气了,自带的气场都和平时浑然不同……
这次,真的要被抛弃了……
就在她欲哭无泪之际,“残酷的命运”终于来到了她的身前,狠狠地抬起了手——
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就在万众瞩目之下。
不受控制的场面,瞬间寂静得落针可闻,连气氛都显得有些微妙的凝重……
对于哈伦的突然之举,凡妮莎似乎也懵了,思考骤然遭到抛弃,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我这辈子都不会离你而去的——所以,请不要惯坏泪腺,让眼泪为所欲为!”
凡妮莎闻言,娇躯蓦然一颤,心声在此刻“咚”地一声,震耳欲聋……
双臂下意识地环住了哈伦的腰身——“好……”
周围立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前一秒还在唾骂哈伦十八代祖宗的男女老少,不约而同地朝他投去感动而又欣慰的目光。
“果然,好模好样的,内心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真爱啊,羡慕羡慕~”
“果然我还是认为我比这个男的,更加合适这位小……”
从刚才起就一个劲向凡妮莎抛出橄榄枝的家伙,被一股骤起的北风卷上了九重天,眨眼间天际就多了颗十字星闪耀,引得满城人驻足而望。
“聒噪。”冬王公淡淡地说了句,伴随着寒气的吐息。
在凡妮莎看不见的地方,哈伦竖起了老土的剪刀手,无声一笑。
其实大多数时候,自己都机智得一批,顶多披了层瓜皮~
啊,有些无力吐槽……
ps:喜欢的希望可以留下宝贵的评论,一般时候我都还是会速回的——闲鱼就是这么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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