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也是这样的雨、这样的夜。
江湖是是非非，谁理得清，谁理得尽。
酒入喉便清，刀出鞘便尽。
酒喝了，到了该用刀的时候。刀入鞘，便到了该喝酒的时候，所以，往后有人向你问什么是江湖，你只需要告诉他，要喝酒就喝酒，像用刀就用刀，这就是江湖。
“喂，大叔，你在说什么”一个男子贱贱地盯着他，或者是盯着他的刀。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我擦，大叔你要动手便动手，说那么多话恶不恶心。”男子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大叔感受到男子的杀气，他对旁边的小女孩说：“乖，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很快，刀很快，男子更快，开始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
“我说，男人最怕被人说快的。”男子擦了擦脸上留下的疤，对倒在雨夜中的大叔说道。
然后女孩也出来了，她没有撑伞，只是呆呆地站在大叔身边，踢着他，一直重复着：“爸爸，你买的橘子在哪里？”
男子再次回到酒馆里面喝酒，没有一个人在意发生过什么。
活着的人喝酒，死掉的人倒下。
这才是江湖。
————————
雨还在下，男子已经喝了不知道第几壶酒，身后被一把匕首顶住。
她说：“你杀了我爸爸，我要杀了你，”
女孩一直没有哭。这让男子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对他的师父说的。
最后当然是他把刀**他师父的胸·口，然后真正出师了。
男子想，这样或许也不错。
于是从这一天起，男子便和小女孩一起生活，教他怎么样更快地把刀**别人的胸膛，教她怎么样更快地逃走。
女孩有时会做些小菜给他下酒，有时候会帮他把被褥叠好，有时候会让她陪自己出门买些衣物。
当然做得最多的是陪他杀人，女孩即使已经知道怎样去杀一个人，但是男子还是阻止她，毕竟她要杀的第一个人是自己。
青鬼推开小翠的酒壶，说道：“这个故事是不是很精彩很感人很让你心花怒放呢？”
小翠一边把酒壶递到青鬼的嘴里面，却每次都被很轻易地化解，也只好放弃，毕竟在这里，有钱便是爷。
即便这位爷每次来都是讲着同一个故事。
一旁的少女阴沉着脸，声音比一般来得低沉许多：“那你刚才拿进来的是什么。”
虽然黑鬼使毒，但是她的性格却是最直接的。
“刚才见白鬼的时候总得装一下”青鬼说道酒的问题时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那都是水。”
小翠怕两人是要打起来，忙扭过来，靠近青鬼，说：“那女子什么模样呀，值得爷这样一遍遍的说。”
青鬼还是老样子躲开，说道：“那女子，什么模样。”他像是真的陷入回想，“应该是很普通的模样吧”
小翠也知道当不得真，继续赔笑道：“那接下来该到哪里了？小翠有点忘记了，您继续往下说。”
青鬼往后靠在柱子上，这才继续说下去。
江湖里，你杀人，人杀你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也是有人想杀男子的。
那人也是戴着像爷一样的青鬼面具，当然，爷的比他漂亮多了。
那人比男子快的多，却没有男子逃得快，所以他每次都没能抓住男子。
直到某次，女孩带着男子出去买衣服时。
这次男子想比那个人跑得更慢，甚至比女孩跑得还要慢。
可是女孩回头了，拿出匕首，对，就跟我手上的这把差不多。
小翠吓了一跳，连忙离青鬼远些，她怕这位爷是一个狠角色。
刚才说到哪了，哦，女孩抽出匕首，像男子教她一样动了，可是很慢，慢到男子有时间逃掉。
最后男子杀掉了那人，但也是五年前的事了。
女孩没能杀任何一个人，连男子也杀不到。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有没有心动的感觉”青鬼还是继续刚才的贱贱的语气。
青鬼没有把接下去的故事说完，因为只能他一个人知道。
青鬼在一个月圆夜把银子都换成烟花，悉数放了，照亮整个江湖。
丫头，你看到烟花了没，老是缠着我要买，现在我就放个够。
我戒酒了，一个人喝怪难喝的，我不会洒给你的，你也不许喝。
从此江湖少了一个喝酒的刀客，圣教多了一个总爱到醉香楼讲故事的青鬼。
小翠我跟你说，十年前也是这样的雨、这样的夜。
小翠一边应着，一边记起上一任老板喝完酒说的胡话。
之前一个雨夜，就在这张桌子，有一个小女孩把匕首顶在一个杀手腰间，当时我吓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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