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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
哥哥?是在叫我吗?那稚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荡在我脑中,这种绵软的感觉仿佛要溢出般
积聚于我胸口的右侧,酸甜般香甜的感觉紧紧地包裹着我,叫我窒息。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嗯…啊”脑袋好重,这种沉重的感觉,我很厌恶。
呼喊声萦绕于耳畔,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回应我的却是极尽撕裂的疼痛。
“哇,吓我一跳,你醒了,啊,你先别动,我去叫医师。”好刺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首先迎来的是那满眼的朦胧的白,一名护士穿着的中年妇女,惊乍地冲出了房门。
哒哒,哒哒,墙上时钟的秒针苍白无力地转着。时间指向9:00,现在应该是早上吧,不一会儿,门外走廊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随着门的开合,走进的是一位身着白大褂的白发老者,由于他走至背光面,身体轮廓犹如拳击手一样壮硕,令人一阵唏嘘。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师,看来已经清醒了,先做些简单的检查吧”
说着便毫不停滞的做了起来,一时间我不知所以,呆呆的任由他摆弄。
“嗯,初步的检查下来,似乎没什么问题,根据先前脑部断层扫描的结果,你脑部记忆区还残留一小块淤血,你会有部分的记忆缺失,不过两周之内淤血便会自然消失,不用担心,但是还是要留院做进一步观察……”
老先生流畅地说着,我脑中充斥着疑问,于是我试探性发出了提问
“那个,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压住了心中的不安情绪,逐渐的恢复了冷静。
“我已经通知了你的朋友,他会告诉你事情的经过的,少年哟!”说着便朝我肩上来了一拳。
“好痛,大爷,你以前不会是打拳击的吧,话说身为医生你刚才可是失格喽!”
“嗯,已经能够毒舌了,看来还是挺有精神的吗!”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呼,刚想喘口气,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巨响,门被踹了开来,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我胸中的气被硬生生的挤了出来,我有种被钳子夹住的感觉,望着他消瘦的手臂,我不禁疑惑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然而……
“担心死人家了,我那脆弱的小心肝哟,来啵一个!”
听着那浑厚的声线,望着那没刮干净胡渣,随着他激情的吻,鸡皮疙瘩由以我脸颊残留的口水为中心迅速蔓延全身,是我全身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身体不由自主的使尽吃奶的力气反手给了他一拳。
“死鬼,还是那么火热”
“娘娘腔,你哪位,快滚回你的火星去”
“呜呜呜,还真被肌肉男说对了,你真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认识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被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了,我们还在追查,你昏睡了三天了,放心我跟老大请好假了,你就安心休息一阵吧,你个没良心的,你真不记得人家了”
“听起来我是警察吗?太帅了!”
“是是,但我们只是小片警,喂,你在听人家说话吗?你要到哪去,要我帮你吗?”
“我上厕所,别靠近我,死娘娘腔”
“好过分,失忆了,变得毒舌了,不过我喜欢”
我强行撑起还在隐隐作痛的身体,快步走住房间,以行动来掩饰我内心的动摇,从我醒来开始直至现在所发生的事,一丝的真实感都没有,好像在听其他人的故事一样,不行,处在现下的当口,不能有过多的想法,总之先观望一段时间。
来到走廊,走廊上寂静无人,奇怪,大白天的怎么人影都没有,窗外传来聒噪蝉鸣声,似乎在宣示着夏天的到来。
走入转角之际,白亮的砖地上透映人影摇曳,我不动声色地转过走廊,细听之下脚步声混杂在蝉鸣声中若有若无的片刻就消失了,我是不是有点太疑神疑鬼了,怎么从刚才开始尽是些
没头没脑的事。我内心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走到一半掩的门外,不知为何我变得紧张了起来,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的甜香味儿,我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周围的颜色和声音似乎都知趣的消退了,唯有我胸口传来心跳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及透明般的丝丝哼唱声。
声音的源头是一位女孩儿,雏菊般嫩黄的连衣裙包裹着青涩的身体,裙畔钻出冰雪般即将融化的小腿肌肤,侧身端坐在床头,出神的凝视着窗外,就在此刻歌声断了,歌声的主人似乎已察觉到我的存在,缓缓转身而过,晃动的及腰黑发仿佛漩涡将试图逃跑的光芒吸入,四目相对,眼泪不知不觉溢出穿过脸颊流入微张的嘴角,点点苦涩的味道才下舌尖,却上心头,我知道,我坠入了深渊,但我再也不想爬上去了。
背后传来咿呀的推门声。
“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啊,尹果,你身体还没好呢,赶紧回房去休息,啧,居然无视我。”原来是那中年妇女摸样的护士,额上冒着大颗的汗珠,在那边兀自喋喋不休。
听完护士的话后,那小女孩先是露出疑惑的眼神,将将反应过来似的发出嘤嘤叫声。
“诶!你是哥哥!?”
“哥哥?你为什么叫我哥哥?”
“诶…啊…呜”小女孩不知如何做反应,慌乱地不停发出拟声词,手舞足蹈起来,裙摆随之翻飞,其模样煞是可爱。
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我就娴熟的?牵起她的手,她小心翼翼抬头偷撇了我一眼随后惊也似得低下了头,她柔若无骨的手凉凉的沁人心脾,好几次回头看她默默的跟在后面,跌跌撞撞的,像丫丫学走的小鸭子,于是我打横将她抱起,丝丝的疼痛感从全身的骨髓深处透出,时刻提醒着我这是现实之中所发生的事,只是感受着两相交织的心脏的脉动。
“回来”后半句话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看着娘娘腔五味杂陈的脸,我就知道其中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于是就出声问出其个中缘由,听着娘娘腔娓娓道来。
原来她是我的妹妹,名字叫尹缘,七年前,因为神秘的事件,昏迷至今,父母也在事件中身亡,大约十天前从深度昏迷转好至深度睡眠状态,所以随时都可能苏醒。
“缘,你是刚刚醒的?四肢还不能活动吗?”
只见这小丫头不说话,先是点头,再是摇头。
看来这丫头也是刚刚才醒转过来,对一切的事也都不甚了解。那怯生生样子,似乎还未理解刚才所说的事。
我们兄妹两相隔七年再见,我的样貌应该改变了不少,他应该并未完全接受我是他哥哥的事实,我也因为三天前的车祸,记忆暂时恢复不过来,不由得语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气氛开始变得焦躁了起来。
“你真的是哥哥吗?”
首先打破平静的是小缘,一双眼睛不安的望着我,似乎想要从我的表情中读出什么。
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从见到她的那刻起,从小缘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气息熟悉而温暖,不禁之间让我觉得或许更贴切的说是希望她是我的家人。
出乎意料的我就这样突兀的,我伸出了手,轻抚她的脑袋,手指间反复磨砂着妹妹的发丝。
此时妹妹的表情就这样深深地铭刻眼中,她大大睁着眼睛呆呆望着我,眼眶里擎满泪水,然后微微低头半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所形成的光影遮住眼睛,似在感受着什么。然后悠悠的张口
“是哥哥,是哥哥的感觉,只有哥哥才会这样摸缘的脑袋!”小缘的喉间不时漏出呜咽声。
“哥哥,爸爸、妈妈是谁?他们死了吗?”
“嗯?怎么了?怎么连他们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怎么办,小缘太差劲了!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不是小缘的错,没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缘怎么会没有了父母的记忆,难道是七年前的事件造成的,可恶,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久,小缘恢复了平静,笑着开口。
“哥哥的样子变了好多啊,小缘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兄妹了,但你么没害刚刚苏醒,很多事情还没弄清楚,我得给你妹妹做个详细的检查。”我惊悸地回头,是那个肌肉男,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哦,也是,不好意思我这么冒失”
“小缘,等一下哥陪你去做个检查,不用担心”
“检查?嗯”
虽然妹妹露出不解的表情,但稍纵即逝,随即点头答应了,看来,确认了我是哥哥之后让他安心了不少。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医生给我妹妹各种各样的检查,现在,我坐在这位医生的办公室内。妹妹则有娘娘腔陪着回了病房。
“嗯,有些检查结果要等几天才能出来,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妹妹还挺健康的,但是因为七年时间都处于假死状态,身体得不到足够的锻炼,所以身体还不能像正常人那样,不过过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你妹妹从九岁开始就处于深度睡眠状态,虽然现在是十六岁的样子,但心里还处于九岁的状态,接下来会有很多不协调的地方,你得注意一下。”
“但是,小缘好像没有了有关我父母的记忆,这是怎么回事?”
“嗯,她的脑部并没有受到创伤,以结果来看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应该是七年前事件造成的,属于心因性失忆症,现在最好的举措是不要的过多的提及这件事,以免过于刺激她的情绪。”
“好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那,我还是先去看下小缘吧!”
“好”医生放下左手中的打横的笔,低头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
我迫不及待的走向妹妹房间,然而此时我还未注意到在我身边所发生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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