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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蜕变

四、蜕变

马卡洛夫奔跑着,在脑中同样也思考着对策。此刻对于她来说也许并不算绝境,伞病毒的扩散虽然快速,但并非瞬间覆盖整个区域,那这样的话,她也不是不可能逃离这里。

“我啊,最喜欢看猎物挣扎时的样子了。”衔尾蛇只是保持着一种淡漠的口吻,对马卡洛夫徐徐说道,“尤其是在给了它们一线生机的时候,你不知道它们有多卖力地去尝试获得那活着的机会呢。马卡洛夫,你说对吗?”

“呵,那此刻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恐怕你自己都在害怕吧,衔尾蛇?”马卡洛夫突然自信地一笑,反问衔尾蛇。

“我?···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害怕?”衔尾蛇一顿,然后笑着发问,但语气里明显多了几分心虚。

“你的目的不过是战胜我的意识,获得我身体的控制权。”虽然在紧急时刻,但马卡洛夫依旧镇静着应对衔尾蛇的问题,因为她知道与衔尾蛇的博弈,只有摧毁了对方的信心自己才更有可能获得胜利,“与其说我陷入了困境,不如说你面对这样的‘猎物’,自己也没有必胜的信心打败我吧?所以你才想尽快通过言语压迫来使我屈服,没想到这反而让我找回了自己。而现在也一样,你是感觉到我可能逃离出去,所以想通过这种威胁让我丧失信心吧?都说衔尾蛇诡计多端,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可恶,别以为你真的能跑出去!”被戳中软肋的衔尾蛇突然暴怒,向马卡洛夫吼道,“哼,我不过是随便逗弄你一下,别以为你就真的能赢过我了!只要我想,打败你这弱小的人形绰绰有余!”

说罢,马卡洛夫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军方人员的命令声:“发现格里芬残余人形,将它就地处决!”她急停住,惊讶于为何此刻还能撞见军方。

“哼,知道了吗,无论如何,这里都是我的猎场。”衔尾蛇张狂大笑着,“而你,不过是我的猎物,是怎样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就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好好品尝强敌给你带来的恐惧吧!”

马卡洛夫眉头一皱,如果在这里和军方人员交战的话,且不说自己实力不足,就算是可以打败他们,剩余的时间也不够逃离这片区域,只会感染伞病毒。只是这个局面似乎有什么方法可以打破,是什么呢···

忽然,马卡洛夫的心中有所明悟,微微笑起来,她轻声对衔尾蛇说道:“衔尾蛇,可怜你一直想着算计别人,到最后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什么?!不可能,明明是你在逞强而已!”衔尾蛇惊愕地反驳道,“这种情况下,面对你最害怕的敌人,你又能有什么胜算?!”

“确实,但是,你并没有军方单位的战力数据,因此,你对他们的模拟不过是基于窃读我的意识后才能做到的。然而我也不知道军方战斗力的实际数值,对他们的强度,仅仅有一个模糊的概念。”马卡洛夫自信地说道,“也就是,他们在这场模拟战中的实际强度如何,是由我来控制的。如果我认为他们只不过是日常训练时使用的靶机,那么他们便只是靶机,根本不可能对我造成多大的阻碍。你想用我最大的恐惧来征服我,看来也是失算了呢。”

衔尾蛇的想法被说中,恼羞成怒地发出咬紧牙关的声音:“可恶···可别以为你那么容易就能跨过恐惧!你可别忘了RO是怎么栽在这群人手里的!”

然而马卡洛夫此刻已不屑再与只为了撑场子的衔尾蛇交流,而是专心致志的面对着眼前的敌人。“是的···无需恐惧,他们根本···不值一提!”马卡洛夫这样想着,举起武器向假想军方发起攻击,“只要发挥出平常训练时的最佳水平就好了,他们···不过是靶子而已!”

一秒,马卡洛夫的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命中目标。“我们在未来都会有不同的成长,站在不同的舞台···”她的脑海中忽然回响起RO的这句话。

三秒,马卡洛夫已经转火击倒三个目标,同时本人进入高速机动状态进行移动索敌。“是啊,就算是已经分开,但是我们也依然一起努力着···”马卡洛夫默默想着。

七秒,随着另外两个目标的倒下,只剩下了一个在掩体后的目标,马卡洛夫向掩体跑去。“···就算遭遇了挫折和坎坷,就算受到威胁甚至面对死亡的胁迫,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绝对不会放弃的!”她又一次在脑海中强化自己的想法。

九秒,绕过掩体后,马卡洛夫迅速瞄准射击,击倒目标。“因为我们,都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在努力着啊啊啊啊!”最后一刻,一贯冷静的马卡洛夫也控制不住自己,发出胜利宣言般的怒吼!

“目标清除完毕,向格里芬集结点继续前进!”马卡洛夫一刻不停地奔跑着。此刻她的心中已经不再迷茫,她已经明白为什么SOP还有RO即使在那样的绝境下都挣扎着寻求生存的机会。因为正是相信着在未来,自己和同伴们依旧向着前进的方向努力着。正是这样的执著和羁绊连接着她们,所以不论面对什么情况,都能咬着牙克服过去!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马卡洛夫,没想到格里芬还有你这样固执的人形!”衔尾蛇终于按捺不住,彻底露出了剧毒的獠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我要蚕食你那冥顽不灵的内心,吞噬你那古灵精怪的小聪明。我要战胜你,占有你,让你为我所用!”

此时,模拟战场的大地突然剧烈的震动开来。“是伞病毒!它开始极速扩散了!”马卡洛夫心里一惊,估算着自己与格里芬基地的距离。乐观的是,只要自己维持着现在的冲刺速度,到达安全区所剩的时间绰绰有余!

“以为自己能逃掉吗?休想!”突然,一根锁链从马卡洛夫背后袭来,缠住了她的左脚脚踝。马卡洛夫摔倒在地,武器脱手甩了出去。她向后看去,发现衔尾蛇已经露出本尊,双手死死拉着锁链,脸上的笑容无比狰狞:“乖乖留下来陪我吧,马卡洛夫。我会用无数种酷刑来款待你的。”然后衔尾蛇猛地发力,马卡洛夫呼痛,瞬间感觉左腿已经失去了感觉,已经不受身体的控制!

此刻,马卡洛夫权衡着脱身的计策,却发现仅靠自己已经无法打破僵局:就算是侥幸打倒衔尾蛇,凭借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也无法逃离崩塌的战场的吞噬。但就算在这种绝境里,马卡洛夫却没有觉得绝望,只是带着些许不甘轻声笑道:“啊,难道在这里,就结束了吗···”她轻轻闭上了双眼。

“给我离她远点,妖怪!”然而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紧要关头,她突然听见斯登隐隐有些怒气的声音,随后枪声响起。

“我来进行火力压制!”AAT552说着,手中机枪的子弹倾泻而出,打向衔尾蛇。马卡洛夫惊讶地看向来者,忍不住叫了出来:“斯登、AAT552···还有92式?你们怎么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你刚才一言不发的离队,这种时刻不知所踪,我们能不担心吗?”92式即使在这种紧张环境下,也镇静地进行着指挥,“不要担心,我们马上救你出来,马卡洛夫!”

“哪来的···哪来的这些小虫子!”衔尾蛇被激怒,大发雷霆,“快给我消失,别来碍我的事!”

“该消失的人···是你!”调色板小队的成员并没有被衔尾蛇的气焰所吓到,斯登回击到,同时向衔尾蛇掷出一个燃烧瓶。衔尾蛇瞬间被火焰所吞噬,松开了紧握着的锁链,92式趁机扶起挣脱束缚的马卡洛夫,向格里芬营地跑去!

“可恶!可恶!”衔尾蛇发出阵阵哀嚎,“我最后竟然会败在这样的杂碎手中!别以为你的逃得掉,马卡洛夫,等着被黑暗所吞噬吧!”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马卡洛夫对92式说道。

“放心好了,我们一定能逃得出去的。”92式忽然微笑,而这样的微笑给了马卡洛夫信心和力量。

“对了,你们···是怎么进入这个模拟战场的?我记得只有我一个人参加了这次实验啊?”马卡洛夫想到了这个问题。

“什么啊?还不是你擅自行动脱离队伍,害得我们担心才四处来找你吗。”AAT552抱怨道,显然对马卡洛夫莫名其妙的态度不满,“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这样吗?”马卡洛夫恍然大悟,原来她们并不是介入到这场模拟战之中的,只是在危急关头,她心中所挂念的诸位以这种方式,拯救了自己吗?

“原来这就是我所珍视的羁绊,可以带给我的力量啊。”马卡洛夫微笑着感叹道,双手紧握成拳。

深渊在少女们的背后蔓延,但在最后抵达格里芬营地的一刻,她们纵身跃起,跳进了营地之中。在被温柔的光芒所包围的瞬间,马卡洛夫放松地闭上了双眼,她知道,自己在这场模拟战中,胜利了。

建筑师不安地等待着马卡洛夫醒来,距离模拟作战结束已经十分钟了,而且明显马卡洛夫彻底击败了衔尾蛇,但是为什么到现在马卡洛夫还没有从模拟战状态恢复过来的迹象呢?

突然,马卡洛夫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支撑着扶手坐了起来。她的神情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似乎有种安心感,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在其中。

“哦哦,你终于醒过来了啊,马卡洛夫!”建筑师兴奋地凑到马卡洛夫脸前叽叽喳喳起来,“真的是吓我一跳呢,明明在监控数据里显示你都把衔尾蛇击败了却一直没有醒来,我还以为又有哪里出了问题呢。怎么样怎么样,感觉到有什么变化没有···哎呀疼!”

“好吵啊你。”马卡洛夫一拳轻轻敲在建筑师脑袋上,打断了对方的聒噪,“我稍微偷个懒休息一下不成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模拟战有多难,我可是差点交待在里头呢。”

“呜,反正你也成功了不是吗?”建筑师弱弱的反驳一句,随后又打起精神来,“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偷懒呢,还以为你一直是那种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人形呢。”

“就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笨蛋一样,人形也是会变的,不是么?”马卡洛夫打趣道,“要去咖啡馆喝一杯吗?我请客。”

“哦哦真的吗,太好啦!”建筑师欢呼雀跃起来,“我要吃春田亲手做的芒果味慕斯,还要搭配上蓝莓味的奶昔!”

“一提到这些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真是拿你没办法呢。”马卡洛夫笑着,同建筑师一起离开实验室,前往咖啡馆。

“马卡洛夫,最近你的训练状态不错哦。”在几天后的训练结算时,92式看着马卡洛夫的成绩单,颇为欣慰地说,“你看,减少了训练量并不代表成绩会下降,现在你的最佳成绩已经远远超过你曾经负重训练时的最佳成绩了。”

“嗯。”马卡洛夫轻轻点点头。

92式右手放在下巴上思考片刻,然后说道:“不过···那个心智升级那么厉害吗?感觉不仅仅是作战能力上,甚至感觉你在性格上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有吗?”马卡洛夫有些惊讶地问道,“我倒是没觉得自己在性格上有哪里产生了很大的改变呢,你能告诉我吗,92?”

“嗯···我也说不准,”92式想了片刻,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要我指明的话,其实也很难···可能是你之前总是感觉精神绷得紧紧的,随时有可能崩溃,而现在的你则从容了很多呢。”

“这样吗?”马卡洛夫微笑道,“也许吧,现在的我确实在精神力上比起原来好了很多,毕竟在当时心智升级的过程里,我可是面对了一场极其艰难的模拟战呢。”

“真的吗?”92式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那场战斗的经历,你可以告诉我吗?”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马卡洛夫莞尔一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战斗中,你,还有调色板小队其他成员都有出场,帮了我很大的忙,甚至救了我一命哦。”

“真的吗?”92式更加讶异了,她撅起嘴来问道,“该不会是你为了安慰我随口编出来的故事吧?”

“当然不是。”马卡洛夫就这样说说笑笑的,和92式离开了训练场。

RO,我到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之前自己会那样不安,看见你那个模样会那样难过。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作追随的目标,一直期盼着能够跟随你的脚步,和你面对同样的未来。所以,才会自惭于无法面对你的经历,才会畏惧自己的未来可能会面对的痛苦···还有屈辱。我想帮助你,而那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追随···还有逃避。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知道了我们可能终究不会是同一种人形,未来前进的方向也不尽相同。但是,曾经的相逢足以让我们彼此信赖,彼此支撑着跨过未来的各种难关。我不再以你作为前进的方向,而是去探寻自己应该迈向的未来。

放心吧,我不会再对未来感到恐惧和迷茫了,因为有你、92式、斯登、AAT552这样朋友一直在默默支持着我呢。我所珍视的彼此的羁绊,让我们即便是分开了,也一直在帮助着我们携手前进呢,不是吗?

——马卡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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