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一个人若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话,就会想现在一样的,一直保持着沉默,然后看似安静的外表之下,实际上在汹涌的思索着,该怎么样用合适的方法表达自己。
克丽丝就在我前面不远处走着。
身上只套着一件白衬衫,长长的下摆耷拉在大腿上,圆润光滑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
连裤子都没穿好就跑出来了,脚上也就穿着拖鞋。看着克丽丝这副样子,实在无法想象之前这家伙是在教廷工作,而且还是作为勇者的女仆呢。
二人无言的走着。绿色的植物依旧攀附在墙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偏斜,绿叶也失去了方才那般的光亮剔透。原本便不亮的巷道现在更是昏暗,空气清凉而湿润,我用力地吸了口气,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我们之间充斥着的,就是如此冰凉的空气了。
原本就安静的街道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清楚听见、冰冷的、隐隐约约的,这种不明不白的混乱感让我感到分外烦躁。
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出口。不敢说出口。人在这种时候会是这种模样呢。擅自的苦恼,自个儿在心里烦闷。
克丽丝肯定亦是如此。不知为什么我格外确定这点。
一定是如此。
因为我的缘故克丽丝回不去了。
——这是什么啊……?
我拼命地企图将这个念头甩开,可却甩不掉。
所以克丽丝才是这个态度吗?
对于这点,我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啊。可能我早就意识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吧?
为什么呢?
就算这样我还是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不能逃避吗?
——
“嗳,勇者大人。”克丽丝的声音差点被风吹散。
话语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定。
我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感谢刻意地将骇人的沉默打破,我扯开一丝无力的笑容,艰难地编织着话语,
“艾莉就好了。已经不再是勇者了,我。”
我轻声地开口。字里行间是那般苍白无力。
“就是这样了吗?”
克丽丝问道。——这样就好了吗?言外之意就是如此。我从克丽丝的话语中感受到一丝的失落。
于是我回答道,
“嗯。”
“你知道吗,勇者大人。我们人类啊,可是很弱小的啊,总是需要什么来依靠着。”
——“人”字就是要相互支撑着,才能站立的啊。克丽丝的话语轻轻地传入耳中。
“所以我们,都很憧憬勇者大人。”
憧憬……吗?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够默默地听着。何等的弱小啊我。
“我也是他们的一员。所以我到了教廷工作,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女仆也好……我是这么想的,刚开始的时候。”
到这里就停顿下来,像是刻意为之。我配合的点点头。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才会选择离开。”
“为什么?”听着,我困惑地开口问道。一种知道却又不理解的矛盾出现在心里。
只是因为“憧憬”,便要放弃自己更重要的东西吗?
就因为我不在了,因为我不是勇者了,便要离开吗?
为什么?
脑袋变得沉重的多,视线虚幻的开始摇晃。
“不然呢?勇者大人理解憧憬是什么吗?”
克丽丝嘴角微微上扬,用“真物”看着“伪物”的轻视眼神瞟了我一眼。
“憧憬”……“憧憬”吗?
不知道。只是一种情绪罢了吧?为什么会能有这么大的影响?
会让克丽丝所说的,不少的人都会如此?
理解不了……
我想要理解,想要深究,却又做不到。就像一道厚厚的墙,砌在我与答案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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