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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Long Road to Ruin

2.3 Long Road to Ruin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珍惜每一刻每一秒练习吉他。

早上七点起床,处理好个人事务后便是四个小时无间断的曲目练习,中午午休过后是下午两点到五点半的练习,晚上则没事就练习到家人睡觉为止。我基本上将自己歌单里所有的曲子都合了一遍。

无论是老鹰乐队(Eagels)的《Hotel Califonia》、《Best Of My Love》亦或者的性枪手的《Anarchy In The U.K》、《No Future》,再或者S&G最知名的、为电影《毕业生》弹唱的歌曲《The Sound Of Slience》……它们或激昂、或柔和,有各种曲风、各种流派;但不论国籍、不论思想,凡是歌曲,我都有一种弹给你看的冲劲与热情在里面。

现在我的练习这主要是为了让自己的手指跟上那快节奏的音乐,不至于出错�3B">

坐在房间的床上,将吉他拿到腿上,手指不经意间就拨起了弦——这就是我每天的日常。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感觉每天早上再碰吉他又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手指只会比前一天更加了灵巧、技法也只会比前一天更加娴熟。

*

老爸老妈都被我练习的热情惊呆了。

按照他们的话说:要是我高考时像这样搞,早就去全国前二的大学了。

但在音乐方面,我其实并不聪明。我根本没有什么天赋,十六岁之前的我也完全没有什么经验,完全是凭着一时的兴趣坚持了快两年,用那小小的执着来填补其他的人天赋差距。

“这么积极……你是不是要参加什么比赛啊?”老妈给我房间里送点心时这样问我。

“不是,只是开学后上台有个表演,我们部门组了个乐队要上台。”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像高中那样为了讨女孩子开心才这么拼命的练习啊。”

“别说了啦!”

然后顺带我也将合宿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每天在房间里不停发出噪音吵我们!现在又要跑到外面去吵别人!”——老爸在门外大声抱怨道——但仅仅只是抱怨而已,他从来不会禁止我自己想做的事。

“我已经把房门关上了啊!”我也不甘示弱回应道,“而且我们练习的地方打扰不到其他人的!”

“注意不要玩的太过火了,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老妈虽然每次这么说,但从来没有问过我成绩如何——即便我的成绩应该能让她感到满意。

然后我只能尽我所能地,练习。

*

我妹有时候会带她的同学到家里来玩:当然,都是女生。

所以寒假中某一天我就这样被四五个小学女生包围了,然后被我妹拿着那把老吉他在身后逼着给她们弹唱。

她们的目光也像我妹当初那样亮闪闪的,集中在我手中的吉他上。

或许是Fender的透明淡蓝色配色确实很讨喜,这些小丫头们才对我手中的东西这么感兴趣(毕竟它原来的主人也是女性,或者相同性别之间就有共鸣吧)

然后我无奈弹了几首她们口中所谓的“当今小学生爱听的歌曲”。

《I Just Had A Sex》?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成熟了吗……还是说你们只是想听我唱高音唱不上去来丢人?

还有有人点一首钢琴纯音乐是怎么回事啊?让我一直笑吗?建议等你们未来的嫂子(妄想)李梦涵大姐姐在的时候再听好吧……

于是我就和这群小学生折腾了一个下午,浪费一个下午的宝贵练习时间——其实并没有,虽然一开始很不习惯这样面对面将曲目弹给自己不太熟识的人听,但看在她们似乎一脸很享受音乐的样子,我也弹奏也渐入佳境,发现自己弹奏的时候已经可以完全无视她们并完全沉浸与演奏——这也是李亨所说的最佳状态。

所以这一天我又突破了自己瓶颈,真是可喜可贺啊。

在这之后,她们忽然一窝蜂涌上来说什么想自己弹弹看:我想到一根弦的价格是一千便浑身冒冷汗,拼命保护好我亲爱的Fender不被他们无情的小手给破坏。

“这种东西等你们变成高中生了再碰!”我一面喊道一面连滚带爬跑出了房间,只留下房间里一群心有不满的小学女生。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很感谢我妹带朋友来听我表演的。

所以当天晚上,我便在某宝下单,给我妹买了她之前吵着要的假面骑士模型(别问我为什么我国小学四年级的女生会喜欢这种玩意)

*

然后,新年到了。

和家人在一起的新年,和以往的新年并没有什么区别。

春晚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觉得和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到跨年是家常便饭罢了。

然后我吃着茶几上的零食,一边与家人聊着有的没的,一边随意吐槽下春晚,然后用智能机和同学聊着天。

在跨年整点的时候,我向各种认识朋友的发送了简短的新年祝福的短信。

当然也收到了不少人的祝福,这说明其实我也不是太自闭。

下面是我与某些人当晚祝福的内容:

=

[无语の幽灵]梦涵学姐新年快乐~

[无语の幽灵]新的一年继续请多指教了

[Dream.H]嗯嗯,谢谢!

[Dream.H]幽灵同学你也是,新年快乐!

[无语の幽灵]别墅那边没问题了吧?

[Dream.H]完全没问题,时间完全空出来给我们使用

[无语の幽灵]hhhh那太好了

=

[无语の幽灵]潇洒帅气的李亨君新年快乐~

[Ringo]潇洒帅气的幽灵君新年快乐~

[无语の幽灵]不许复读!

[Ringo]不许复读!

[无语の幽灵]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Ringo]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无语の幽灵]我是HAPE

[Ringo]截图了

[无语の幽灵]哦牛批

=

[慵懒0w0]学弟新年快乐w!

[慵懒0w0]新的一年祝你能成为你们部门的保罗的说!

[无语の幽灵]啊谢谢学姐!

[无语の幽灵]学姐你也新年快乐啦~

[慵懒0w0]诶嘿嘿~~~~谢谢你!

[慵懒0w0]要加油练习的说

[无语の幽灵]OK!

[无语の幽灵](不过保罗不是贝斯手吗)

[慵懒0w0](BASS是GUITAR的一种嘛)

[无语の幽灵]= =

[无语の幽灵]你说是就是吧233

=

[饮者]新年快乐

[无语の幽灵]嗯,新年快乐

=

[无语の幽灵]新年快乐啦理解~

[无语の幽灵]希望我们新的一年能好好相处8

[无语の幽灵]……

——然后我直到隔天早上八点才收到她的回复:

[Under-Stand]啊……谢谢

[Under-Stand]新年快乐悠零君

[Under-Stand]昨晚我本来想跨年的呢~但是不小心十一点左右就睡着了23333

[无语の幽灵]这样的吗233333333

[Under-Stand]这个祝福应该还不算迟8

[无语の幽灵]不算不算 注意休息哦

[Under-Stand]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你来关心对8?

[无语の幽灵]你能这么说我就觉得你应该没事了8

总之再接收完昨夜未看完的消息后,新的一年就这样平淡地开始了。

*

在中途休息的时候,我会继续盯着窗外冬日特有的鼠灰色天空看。这片天空与W市的天空相连,也与那片单调的天空别无二致。

在这片天空之下,其他的三人应该也在以步调在那练习吧?我想着这样的事情。

试图在脑海中构建他们练习的场景,但这只是徒劳。

让我想着那天在活动室我们合唱的曲子,《Counting Stars》。那是一种让人全身宛如燃烧起来的甜蜜体验。

不知不觉,我身边也已经多了一些我也许会失去的东西。一些我不想失去的东西。

其实我还是有些迷茫自己为何要如此拼命,所以只能拼命让自己的手指动起来,将除了音乐以外的其他东西完全驱逐出脑海之外,以此来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假期一天天被消耗,合宿的日子也渐渐逼近。

届时,我们四个人将会在一座山间的别墅中度过长达近二十天的日子。

然后,我们将一同站在被近千人注视的辉煌的舞台上,演奏属于我们特别对策部的音乐——

一想到会有这样的未来,不知为何我就充满着干劲。

就像是害怕着只要停下脚步,我就会遗忘歌曲的弹法,就会遗忘那熟悉的手感,我害怕着这样的生疏感以及与现实的隔离感。

所以我再也没有停下。

或许,这是这半年以来唯一一次,我拼尽全力就肯定能找到答案的机会吧。

这可能是一场通向地狱的旅程,可我除了向前走没有任何退路。

不再犹豫,我将水蓝色的吉他抱起开始我的下一曲:齐柏林飞艇(Led zeppelin)的《Stairway To Heaven》——我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通往天国的道路。

*

终于,新年结束、寒假过半——那个合宿的日子也就在眼前。

清晨的阳光依旧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口中吐出的白雾依旧朦胧,而我依旧拖着行李箱,肩上背着白色吉他盒,前往火车站开始那未知的旅途。

搭乘六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在摇晃的列车上,我无视掉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与人们刺耳的吵闹声小小的眯了一觉后,便到达了目的地——这座人口只有十几万,对我来说仿佛位于地球另一端的Y县——也是名为理解的女孩的故乡。

下火车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而在车上我嫌麻烦,所以没有泡方便面当午餐吃,现在肚子实在饿的不行。

我似乎是我们四个中最后一个到的,学姐离这比较近所以所以很快就到了;而李亨则是买了凌晨出发的票,很辛苦的样子。

他们说到时候会有人在车站接我,然后再一起去吃个午饭。

刚下列车,明亮而耀眼的太阳挂在蔚蓝的晴空之上,温暖的气息让人怀疑这是否还是冬天,热的我直接脱下了最外面的黑色外套。这里空气也比我家或者W市那种大城市清新的多,深呼吸一口整个人都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然后我开始跟着人流朝着检票口的方向移动。

出站后,我在火车站内寻找着接我的人的身影。

我觉得大概率来接我的人是李亨,所以觉得只要找到人群中最帅最显眼的那个人就好了……当然如果是梦涵学姐或者理解我也能很快找出来……

可我晃了一圈发现并没有我要找的人。

“人呢?”我小声嘀咕道,“不是说已经到了吗?”

这时,某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你在看哪呢,我刚刚明明就在你的面前啊……”

我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身体宛若触电般动弹不得,愣在原地。

本来以为我是听错了——但这个声音除了她还能是谁呢?

我一直都忘记了。

完完全全地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我明明早该意识到了,她是理解的高中同学,她的老家当然也就在这里,所以她出现在这完全是理所当然不是吗?

为什么我会忘了呢……真是太大意了。

话虽如此但我这时候还能怎么办呢?直接逃跑?那也太蠢了。

毫无心理准备的我只能筋疲力尽地叹了口气,而后缓慢地转过身,面对这个我不太愿意面对的人——

那抹金黄,依旧是如此耀眼,让拼命想要说点什么的我无法顺利发出声音。

在这片和煦的阳光中,我怀抱着胸中的痛苦,茫然地伫立着。


“总算是等到你了,悠零君。”

周雨晴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轻轻侧着头,带着一贯爽朗的微笑。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难道是某段梦境的延续吗?

[Chapter.2 Lonely Boy & Lonely Girl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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