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我将一楼浴室稍微打扫了一下,要洗的衣物全部一咕噜从篮子倒进洗衣机里、加洗衣粉,就算我再洗衣服了。
听着洗衣机运转的声音,我再度打开地通往地下的那扇门,将我的Fender抱出来后上了二楼,正好撞到了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的李亨;他手中握着类似五线谱之类的纸张,应该是之前所说的编曲的曲子。
“呀,你还在练习吗?”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怀里的吉他。
“不,只是讨论下选曲的时候要可能用罢了。”
“这样哦,那么请两位加油吧。”
朝我竖了个大拇指后,他便径直走向对面梦涵学姐的房间,轻轻扣门:“梦涵姐,我进来了哦。”
“门没锁哦~”里面传来的小声的回应。
转动门把手推门而入后,他只给我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呜呜呜羡慕啊,我也想去学姐的房间,两人一起亲密地交流编曲,而不是……
“喂,zaima?”
“不在,CMN!”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便没有犹豫推门而入——所以同样是去女生房间,这是何等凄惨的对比呢?
“打扰了。”我如此说道。
理解穿着那件与昨天同样款式的粉色睡衣坐在床上,房间里只有床头灯开着,所以显得很暗。
“你这副阵势是想干嘛啊……”
看到我抱着吉他进了门,她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还能是干嘛呢,找你商量曲子的问题啊。”
“这样啊,那么请坐吧。”
虽说是请坐,但我能坐的地方也只有床上了。理解也意识到了这点,本来是在床上大大咧咧躺着的她也在床边坐直身,并拍了拍床示意我坐这。
她似乎也是洗完澡不久还没有吹头,湿润的短发散发出洗发精泡沫的清香。
我们就以可以感受到彼此所坐位置陷下去的深度的距离并肩而坐。
“那么,悠零君你有想好该选什么曲子了吗?”
她关掉手机上之前一直在看的动画向我搭话道——我决定假装没有看见上面的小木曾〇菜的画面。
“还没呢。”我感到有些疲倦地重重地叹了口气,“李亨不是说让我们一起选吗?”
“其实只要你单方面决定不就完事了。”
“但我真的不晓得有什么歌了……其实我选什么歌都无所谓,因为我们的主音是钢琴与鼓点,我只用在里面滥竽充数就好了,倒是你这个主唱想唱怎么样的歌更重要吧?”
“说的也是呢——”理解用力点点头,“我是指你‘滥竽充数’那个方面。”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关键是你啊……你至少告诉我想唱什么类型的歌吧?咱们俩别在浪费时间了。”
“嗯……我们的第一首歌节奏比较慢,第二首歌节奏肯定是要更快起来吧。”她歪着头细声嘀咕着,“否则现场的观众一定会睡着的。”
“快节奏的歌你听过有哪些?”
“你现在让我报名字我也一时半会报不上来……有很多都是属于听过一遍就忘了的那种程度呢。”
那么你到底是怎么听的歌啊……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喜欢的乐队吗?这个总有吧。”我继续说道,“老鹰乐队就算了……因为《亡命之徒》就是他们的,最好不要一个乐队的歌演奏两遍。”
“喜欢的乐队啊……那支曾经在我们学校开过演唱会的乐队算吗?”
“你该不会是想说Mirlo吧……”
“嚯嚯嚯,被你发现了。”
看到理解一脸大胆无畏的笑容,我的胸口有些隐隐作痛。
我想她大概是从几个月前那次演唱会开始就机缘巧合地喜欢上了这支乐队了。但是在那一天内发生了很多事,很多我至今也不愿回想起来的事……
不知道那个的那个同样喜爱着Mirlo这支乐队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她是否还依旧怀有当初的热情支持着那支她喜爱的乐队呢?
——但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已经永远不能找到了。
“嘛……Mirlo不是不行啦,虽然我大学以前还没听过他们的名字,但也算是近几年小有名气的乐队了——而且,的确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我这样说道,“那次演唱会之后我也稍微了解了下这支乐队,所以听了他们不少歌的,他们的歌普遍比较快节奏,似乎也符合我们的选曲标准。那,理解你想选哪一首呢?”
“唔……这真是难抉择呢。”理解两手交叉在胸前,继续思考着,“就是因为我对哪一首的爱都差不多,所以才会如此纠结呢。”
“那你继续纠结吧……想好了告诉我。”
“啊——为什么悠零君不能跟着我一起想呢?”这样大叫着,她索性直接仰面躺倒在床上。
因为是她自己的床,所以不管她怎么折腾我也不能对此多说什么。
“你小声点,隔壁学姐和李亨正在编曲创作呢……”
“呃……抱歉。”她露出有些落寞的眼神,再度坐直起身子,“部长和李亨都在为这次演出努力呢,我们两个却在这闲聊。”
“你以为这是拜谁所赐啊?快点做决定啊!”
“我正在想啊,别催别催。”
淡淡的笑容从理解脸上消失,她似乎真正意义上认真考虑了起来。
暗黄色灯光的房间里,此刻陷入一片温柔的沉默。
我在一旁闲的也没什么事做,便将吉他架好,轻轻弹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练习弹奏啊。”虽然我的手已经因为白天的练习而感到麻木,但是一想到在墙壁的另一端的隔壁房间,学姐与李亨都在为我们的演出而努力着,我也必须做点什么才行,“你不用管我,自己在脑袋里想就行了。”
“哦?”她“咯咯”笑着凑到我的身边,听了我弹了一段,“这旋律好耳熟啊……是不是在某个动画里出现的呢?”
“你想说的是《末〇有空》吧?”
“啊对对,就是这个!一开始有出现,就是男女主角一起走的时候的背景音乐。”
“《Scarborough Fair》,这首歌最初起源于十七世纪的应该的民谣;但真正意义上火起来还是这首歌被Simon & Garfunkel改编作为电影《毕业生》的插曲的时候。”我本想继续解释一大段,但看到理解一脸不解的表情就还是将话语咽了回去,“理解你听过S&G这个二重唱组合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
“那总得听过《The Sound of Silence》这首歌吧?”
“你说名字我哪记得啊,建议直接演奏就完事了。”她一脸坏笑。
“好、好……你说弹就弹吧。”
我现在已经对在别人面前弹奏没什么抵抗心理了。而且练习的时候我已经在理解面前展现了几次我比较起来相对蹩脚的演奏了,所以已经不再畏惧出丑。
你好,黑暗,我的老朋友。
我又来和你交谈了。
我在嘴里小声念叨着歌词,手指也随着脚上打的节拍开始弹奏。
因为S&G的歌曲大多都是吉他独奏,所以我将他们的曲目当做自己练习的重点。现在我所做的,无非是再重复一遍在印有小小天空的房间里的练习过程罢了——不同的是,理解正坐在旁边,脸上一反常态地露出淡淡的温柔笑容,听着我的弹唱。
我情不自禁地从一开始的小声哼唱逐渐恢复到正常的声音。
曲目的弹奏方式以及铭记在手指上,我根本无需思考就可以将熟悉的节奏再产出。
现在我想到的也只有电影《毕业生》里的情节。
那个毕业之后茫然的小伙,还有冲向教堂时候狂奔的身影。
苦涩的图像印刻在我的脑海中,直到曲子结束,余音散去,我才恍惚地抬起低垂地脑袋看向一旁理解。
“啧,唱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啊……”
“哈哈……没事我一直被人这样说,已经习惯了。”
我已经猜到会是类似的评价,所以并没有受多大打击。
“——但是,我觉得还有点喜欢呢。”
但她莞尔一笑,轻轻鼓起掌来。
“是吗?那太好了。”
称赞的话,无论听多少遍都会觉得高兴。
我是打心底里觉得很开心。
“能给我玩一下吗?”之后她指了指我手中的水蓝色吉他。
“可以啊,反正这也不是我的……”(再次感谢Mio学姐的赞助呜呜呜)
我将吉他递给理解,但是她似乎连吉他的位置都摆不对。
“我是左撇子,应该用左手压弦还是用右手压弦呢?”
“你好像又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啊……”
之前就一直能看出来,或许是由于右手被烧伤,理解的惯用手一直是左手。我不知道这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强行改变的,但总之现在摆在我们眼前有个难题就是:左撇子是该用相对灵活的左手弹奏,然后用不灵活的右手压弦吗?(这样的话六根弦的顺序就反了)
虽然她大概没什么感觉,但我看到她将刻有粉红色伤痕的手指放在纤细的琴弦上时总觉得会很疼……
好在摆弄了一会她就玩腻了,因为不管怎么摆都会不习惯。
事后我晚上查阅相关资料才只有有给左撇子设计的吉他,或者一般左撇子吉他手都是像右撇子那样直接拿就好了,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悠零君你来弹点Mirlo的歌吧,让我来根据你的表现选取如何?”理解将吉他还给我后提出道。
“他们的歌都是快节奏的,你是想累死我吗?我已经弹了一天了……”我将有些颤抖的右手握成拳头,上面还有我贴的创口贴撕下的痕迹,“而且我也不怎么会弹他们的歌,不记得谱子的。”
“没关系,我可以像当时部长那样用手机搜索然后举着谱子给你看。”她轻轻笑道,“这样你就不会以不会背谱子而推脱了。”
“那你还真是够狠的……”我感叹说,“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你就一定会去做,并且永远冲在最前面。”
“是这样的……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有些落寞地说着,理解将自己满是伤痕的右手轻轻覆在我紧握的拳头上;我能够感受她手心的温度,“由你来弹奏,然后我来唱歌吧。我们两个也要加把劲呢,不能只让部长和李亨那两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把我们甩在后面了。”
“哎……”
我苦笑一声,张开手与她的手心重合;然后,将这支弹奏将会用到的手抽出,潇洒地落在琴弦之上。
在这山间别墅寂寥的夜里,某个角落里将会传来明亮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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